《女捕春花》
第33节

作者: 紫铉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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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六个气势汹汹的山贼,晏之依然没有拔剑。这种毫无惧色的气势,反倒使山贼们怯懦起来,举着刀迟迟不敢上前。
  对峙了几分钟,胳腮胡子边叫着“我让你见识一下你胡子爷爷刀法的厉害!”,边挥舞着刀做着往前冲的姿势。其实他心里也怕怕的。刚才大喊大叫是在给他们壮胆,也是在给自己壮胆。因为在他的山贼生涯中,从没见过一人对着六把刀而无动于衷的现象。“这种人要么是傻子,要么是武功高强。看少年气定神闲的样子,多半不是傻子,反过来,很可能是一个武功非常了得的人。”他想。“可是再怎么厉害,气势上也不能输啊。何况六个人里,就数自己功夫好。如果露怯,那这两匹马今天就别想要了。”想毕,横下心,高举着刀,闭着眼睛冲了上去。

  见胳腮胡子这番情形,晏之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当大刀快接触到自己身子的一瞬间,他飞身一跃,跳到胳腮胡子后面,戏法式的背对着踢倒胳腮胡子。也没看到他拔剑,但,长剑已然握在手中,面向其他几个山贼。但,他并未顺势剌出。显然,晏之没起杀心,不想伤及他们。
  只一招,山贼们便大惊失色!
  可年长的那个山贼也没慌乱。趁晏之移动之机,迅速靠近牵马的靖姝。靖姝既要顾装铜钱的麻袋和装弯刀的竹框,又要顾马,慌乱之际,被从地上爬起的胳腮胡子制住。
  晏之刚才还沉浸在武功表演中,醒悟过来时为时已晚。看到靖姝脖子上重又架上刀,后悔莫及。心想:难道车岗洞一幕又要重演?
  “少侠,放心!我们并不想伤害小姑娘。我们只想要回我们在路上拣到的马。”那个年长的山贼说。他客气地称晏之为少侠,看来他们也不想和晏之结仇。之所以理直气壮,是他们一直认为两匹马与晏之他们没有关系。
  “大哥,那马真是我俩的。”靖姝说。虽然她被胳腮胡子制住,好像也没怎么害怕。

  “小姑娘,别认为我们对你客气,你就胡扯!”胳腮胡子说。此时猛一低头,看到了靖姝脖胫上还没痊愈的两道刀伤,心中不忍,不自觉地放下了架在靖姝脖子上的刀。
  此时,突然飞来四粒小石子,同时击打在胳腮胡子和那个年长山贼的膝盖弯上,顿时两人面向毛虫齐涮涮双双跪下。
  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晏之知道是师姐青禾来了。因为这是青禾的独门绝技。
  果然,跪着的两山贼还没来得站起来,青禾和阿且就已经出现在了他们面前。紧接着竹萝和夷人武士押着五花大绑的赖三也赶了过来。
  靖姝见到青禾,就像一个在外受够了气的孩子见到自己的爹娘,含着委屈、兴奋的泪水一头扎到青禾怀里。
  看到旁边的竹萝一脸醋意,青禾狡黠地微笑着,用手抹掉靖姝脸上的泪水后,缓缓把她推开,并招手叫来竹萝,把她们两人的手拉在一起。
  当山贼们知道武功高强的青禾、晏之他们的真实身份是严道县衙的捕快后,一个个都傻了眼。原来晏之刚才的话所言非虚。马自然是不敢再说要了,但,也没显出特别害怕的样子。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没做什么亏心事,刚才也没怎么欺负靖姝。
  青禾把六个山贼叫到一起,询问中发现他们原先是北羌马帮的人。后因赖三入伙后,勾结匈奴人胡比,把他们赶出了北羌马帮,因惧怕胡比,不得已上山当了山贼。
  仇人就在眼前,青禾的话还没问完,恨得牙痒痒的六人,呼地一下就向五花大绑的赖三扑了过去。瞬间拳头雨点般地落在了赖三头上身上。待青禾反应过来,赖三已被揍得鼻青脸肿。
  “别把他打死了。还有好多事我还没来得及问明白。”青禾上去呵住他们。
  “就是杀了他都难解我们的心头之恨!”那个年长的山贼说,“当初他来投奔我们的时候,我们好心收留了他。没想到他禽兽不如,恩将仇报,竟为了一己私利,勾结匈奴人,不但把我们赶出了马帮,还到处追杀我们,逼得我们当了山贼。”
  “放心吧!等我把他带回蜀郡衙门审理完毕之后,一定会对他绳之以法!”青禾说。“好了。你们也没犯多大的罪,我也不打算追究你们。回去吧。”
  师姐青禾的到来,晏之瞬间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感觉浑身轻松。没用他动他的笨嘴,靖姝就“巴巴……”连珠炮似地给青禾讲述了在望乡台分手后的惊险曲折和绝处逢生。当然靖姝也没忘记夸赞自己。听得青禾一会儿眉头紧蹙,一会儿开怀大笑。末了,青禾才想起晏之、阿且、靖姝、竹萝还不认识。

  “来,来!现在我们师姐弟几个算是聚齐了。”青禾说,“晏之,这就是师傅以前提到过的阿且,你应该叫师哥。”
  阿且主动上前拍了拍晏之的肩膀。晏之虽然没有动作,但心里也很兴奋。尽管是初次见面,但师出同门的情谊很快就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
  “这个小调皮是阿且的妹妹,竹萝。”顿了顿,青禾又把竹萝拉到前面对晏之说。然后转头对着靖姝,“我们的县令千斤,这下你可有伴了。呵呵……”
  两拨人连续几天提心吊胆地在刀尖上行走,每天都忐忑不安地经历着生死考验,紧绷的神经紧张得都快崩溃了。虽然现在尚不能说安全,但,合在一起力量变得相对强大,让他们把危险暂时放在了一边。所以,此时大家的心情可以说相当不错!
  当他们正开心地吃着靖姝从猎户俄沐媚家买回来的狍子肉时,原本已经离开了的六个山贼转了一圈后,又走了回来。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青禾边分些食物给他们吃边问。
  “青大人,我们想……”那个年龄大的山贼嗫嚅着说,“我们想……”

  “想什么?说啊。”青禾着急的问。
  “我们想加入你们,一起对付胡比。”原来他们是想借助青禾他们官府的力量找胡比报仇。
  青禾想,那是好事啊,有什么不可以的。人多力量大,至少气势上会增强不少。况且他们是本地人,人熟地熟,遇到什么意外也好处理。“可以是可以,但,你们必须得听我指挥。”
  “好!”六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随着六个山贼的加入,队伍一下庞大了好多,有了点浩浩荡荡的味道。
  山贼们对这一带的地形地貌比竹萝更加熟悉,带路的任务自然落在了他们的头上。他们不但要带路,而且还要负责察看地形。青禾心里一下减少了好多负担,感觉特别轻松!
  阴阳沟是走出严道县境后的第一道关隘。山高林密,坡陡谷狭,常有山贼出没打劫路人。六人曾经也在这里干过营生,印象特别深刻。
  远远看见阴阳沟悬崖上有飞鸟惊起。
  “青大人,感觉情况有点不大对,好像沟两边的山上有人。你们先停住,我们六个去看看情况,安全后大家再过去。”年长的山贼经验非常丰富。
  “好!你们一定要小心呵。”青禾嘱咐道。

  “放心!我们都是捉鹰的,不会让鹰啄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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