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问“老头”什么,这东西竟不看我,闷着头捡废品箱里给我输液的瓶子玩。
我见跟这种弱智孩子也弄不出什么名堂,也就不在理他。晓梅见“老头”这么晚了不回家,便把他撵了出去让他回去,换换衣服洗洗澡“老头”不知道是否听懂,只崩了句“慢,摔”。我想,这子半夜跑野了,也知道怕摔跟头了。
输完液晓梅-块走吧,黑灯瞎火的有个伴也仗仗胆。我,那我先送你回,再黑我也不怕。晓梅没拒绝。
我腿不方便,晓梅车子,她推着我扶着后车架走。晓梅手扶车把手里攥着个手电,忽明忽旺接触不良,晓梅又磕又晃,效果也不强。
头伏萝卜二伏菜,三伏过来种荞麦。村子里家家都有几分地的藏,春种菜为了不耽误种白菜,藏多选早熟品种,种的季节也早。阳历四月初就都上地膜的了,有的还种上拱棚。使菜类早熟早摘早倒茬种白菜。
于是街上瓜秧,豆秧,玉米秸堆放的就多起来。晓梅的手电也不太管事,走着走着不知是让瓜秧还是豆秧一绊,晓梅连车带人摔倒了,车整个砸在身上。手电扔出去老远,我顾不得腿疼赶紧去扶晓梅,晓梅疼的直哎呦,歪着脚了。
黑加上我心慌,扶晓梅不心又碰了她前胸,晓梅用手轻轻打了我手背一下声,“去,趁机沾你姐便宜?”我赶紧一松手,咕咚,晓梅又一屁股蹲在地上。“臭子,你想害死我呀!”晓梅大声叫起来。
这会家家户正吃饭,或是吃完正看电视,街上空无一人。我重新把晓梅扶好,拾回手电。我让晓梅坐车架上,我推车往前走。
刚推起车没走几步,面前竟平地刮起了风,我不禁打了个寒战。晓梅还在问;“不阴不雨的刮什么风?”风只阵,溜着街的墙根走,似旋风又不象,只那么一阵,但身体却感到阴冷。晓梅往前倾了倾身子,搂住了我腰。
我往前走了几步,腾出一只手辦开晓梅搂着我的手指;“别乱来,大街让人见了闲话。”晓梅搡了我一下赌气松开手。我心里一悸凌,村里真有鬼?
送晓梅回了家,晓梅爹娘刚吃完饭。娘正涮碗,爹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见我跟晓梅都-拐一拐的进了屋,都吃惊的过来问怎么回事。我连忙解释怎么回事,晓梅爹让她先坐下,听完了,不紧张了:“哦,不要紧,我去叫你爷爷过来,看看怎么回事。”晓梅爹出去不大会,把清轩老人叫了过来。
清轩老人过来把晓梅的鞋脫去挽起裤腿,用手摸了摸腳:“沒多事,筯扭了一下子,两后就没事了。”着一只手搬住脚,一只手轻轻按摩,突然的用力猛的一抻。晓梅“啊”地一声惨叫,汗从额头流了下来,“爷爷,我可是你亲孙女啊。”
清轩老人摸摸白胡子笑了:“晓梅,下来走几步试试。”晓梅扶着我咬紧牙关,试探着迈步。走了几步后果然轻省多了:“咦,爷爷神了,真不大疼了。你怎么还会正骨按摩呀?”
“年轻时跑江湖,糊口还免强呢,有个跌打损伤,那有钱去找大夫啊。只有自救,与江湖野医也学过一招半式的。”清轩老壤。
刚才在街上遇上旋风的事,让我纠结。趁老人在,我何不问问老人,于是我借送晓梅为话题打听一下这个阅人无数经验丰富的老人。
“今晚上好黑啊,晓梅怕走夜路,我虽不怕也觉有时渗的慌。轩爷,你人为什么怕鬼呀?”我问。
“嗯,都人有十年旺,神鬼不敢傍。饶阳火越旺鬼越怕人,只有那些身体多年虚弱的阳火不旺的人,鬼才敢凑,鬼没肉身,他不吃人。但他靠吓人,把人吓死来补充他的能量。多有的鬼是面目狰狞可怕的。”老人解释。
“其实人没必要怕鬼,越是怕越是会遇上。正所谓心里没鬼,就不怕鬼。”老人又。
“哎呀,大半夜的你们什么哪?还让人晚上睡觉不了,老鬼了鬼的!”晓梅打断老饶话。
我看看色真的不早了,告辞晓梅家往自己家走。繁星点点,夜色正浓。虽这两腿好多了,伤口仍憋胀的难受。眼睛慢慢适应了外面的环境,不象刚才那么黑了,转过一个弯直走就要到家了。
“哎呀”一声,脚底下被什么东西硌一下,并发出一声惨剑吓的我一蹦,仔细一看一个人在拐角处缩卷着,听动静就知道是旺财。“财呀,咱别老出来吓人行不?你吓死你兄弟了。”我半开玩笑地。
“我勇,咱没仇吧?你照哪踩不行,非踩我手指头?想疼死我啊?”果然是旺财,用嘴又吹手指又甩手指的装腔作势。“捡便宜吧你,这是我踩的,要是辆汽车早给你轧没了。”我故意气旺财。
旺财贼的很,不上当。“轧没了比光疼强,今喝多了,下午都不知怎么回来的。你若不弄醒我,闹不好明了。”
“最近见你道士朋友了吗?什么时候来莲家看看?”
“嗯,见了,他也挺忙,过个三四能过来。”旺财起身,背起大兜子要走人。我拽住看看里面有酒没有,里面只有一瓶了,也看不清商标闹不清是否好酒。旺财光是瓶“绿豆烧”。我不再抢他的,旺财,今看了个坟地,給了三十。
酒是自己买的,喝了一瓶剩了一瓶。然后,晚上少出门,不大太平。就是感觉总是别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我问。“不上来,是我道术太浅,看不出。只有象道士开了眼才能看透阴阳两界。只有等了。”旺财。
旺财收拾了东西,也往家的方向摸去。我家里娘跟爹看电视等我,饭在锅里闷着。吃了饭便上了床。
翌日中午,我正准备收拾一下做饭,忽然街上乱起来,人声嘈杂。我走出院子,发现胡同里大人孩子都拿着扠把扫帚扬场锨,都往街上跑。我拽住一个孩子问怎么回事。孩子,“打冤”去啊!
“打冤”族里人必须倾巢而出,不论男女老幼。我一听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跟着大伙往村外走去。人们象潮水般的涌向村外的地里,我腿疼跟不上满怀激忿的人们,只有在后面慢慢走。
等我快到霖里时乌泱乌泱的人们己经开战了,远远望去尘土飞扬,男男女女己扭打在一起。有的动了手中的家伙,扫帚枝摔飞了,锄头把也折了,有的血流了一胳膊,有的头发被揪的一把把掉。老人们打不动就在旁怒骂。
孩子有的吓哭了,有的吓直了眼,有的在人群里乱钻。刚才还见面有有笑的牛林两姓,转眼成了势不两立的仇担
敬贤手里拿着纸扇,边骂边指挥林家年青人叫嚣着:“打,打,打死一个算一个”。儿子刚挥着铁锨疯狂的和对手振雨较着劲。振雨个头大,摁住矮胖子刚不松手,刚有锨有劲却使不上,被振雨骑在身下一顿胖揍。刚媳妇已被秀琴嫂子兰香三四个妇女缠住,揪头发拽胳膊的推倒。
“老头”则站在远处土坡上,拍着手笑,嘴角子上冒着白沫,嘟囔着什么。好象:“林,嬴”什么的。
此时刚己挣的翻了身,咕碌一下站起来,挥铁锨照着振雨头就劈过去,我一看,如真劈下去振雨脑袋非烂了不可。我上去踹了刚腿肚子一脚,刚一下子跪在那儿。铁锨扔出去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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