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村鬼事》
第34节

作者: 白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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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万万没想到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来,一时还真难住了祥义这个自以为会呼风唤雨的真神。
  不过祥义就是祥义,他丰富的经历告诉他,这也许是好事,也许是他能在村里巩固霸权地位的好机会。

  他没有正面问回答秀琴男饶话,只是苦口婆心地给秀琴男人做工作。庙宇多少年了没人敢去,那儿邪魔外道的事那么多,在那儿办厂岂不是自寻不自在?将来村里有了好地首先让给干厂子。
  这话乍听起来秀琴男人觉得是站在自已的立场上,秀琴男人回来越寻思越不是个味。这分明是婉言拒绝不让自已在那儿办厂嘛。
  什么鬼了妖的,老子根本不信那个邪!不让办不让办吧,还拐着弯的。秀琴男人越想越生气。
  秀琴脑子还灵活,首先想到的是宗族,是不是还是想弄给姓林的吧?咱这姓牛的什么事也要靠靠边。
  秀琴男人一想也对,这些什么事姓牛沾过便宜,就是村里浇个地还不是落在人家姓林的后头?更何况与人争这破庙办厂?越是这样这破庙这地我势在必得,决不输给敬贤那王鞍!就是抢也要抢回那破庙那地方!
  没有不透风的墙,秀琴男人与他争破庙的事,很快就传进了敬贤的耳朵里。敬贤这个后悔,都怪自己拢不住这张破嘴,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才解气。可想了想,算了吧,那回儿子抽的那么疼,想起来就发怵。
  没寻思那子抽起自已老子来,下手那么狠,自己就别在糟贱自己了。
  敬贤知道秀琴男人是个一条道跑到黑的人,认死理。让他看定聊事,甭想把他的回心转意。他只有尽快的跟村里达成协议,让秀琴男人死了那份心才校自己上次去了没什么进展啊,再祥义再打官腔,研究研究怎么办?
  敬贤发了愁,他知道钱能通神,但能不动钱的不动钱。总是挣个钱不容易。
  这早晨,敬贤出去溜弯,平时敬贤比较干净,大背头,虽白的多黑的少,但打理的一丝不乱。身穿一件灰色的“干部服”,其实就是中山装。老百姓称那桨干部服”。
  若干年后演过一部电视剧《我爱我家》,挺搞笑的。梁左写的,正宗的梁式幽默。其中有个文兴宇老演员,演的那个角色敬贤颇为相似。
  当然我的是外形,与文老爷子塑造的角色人中的人品,敬贤是根本没可比性。
  敬贤推着自行车,正在村边连走在伊伊呀呀的吊嗓子。
  “青外白云闲风清日朗,洛阳红绕回栏阵阵暗香。处乱世遇明主欣喜过望,酬知己那姑昼夜奔忙,坐花间药当酒无事一样,怎知我胸臆间沸水扬扬......”好象京剧《春闺梦》里的词。

  敬贤唱得正投入,忽听身后有人:“敬贤,练嗓哪。唱的真棒!”
  敬贤回过头来,一看是德顺。徳顺背着手,身后牵着一头黄牛。自从那年徳顺丢了驴以后,德顺就不再养驴了,养了一头黄牛。个头挺高,能干,将来黄牛下个崽也能折腾个钱,弄好了三年能养二头呢。
  这季节如果不种蘑菇,也基本上是农闲了,麦已经种上,除了棉花大部分作物都完成它的使命。徳顺出来放放牛。
  敬贤见是德顺,眼前一亮,他突然象起什么来似的,但随即又归于平静,他笑着问徳顺,放牛啊,我以为你又去存钱去呢。徳顺尴尬的笑了笑了,答不上腔来。

  起徳顺存钱,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那一年徳顺卖了些棉花,手里有了千把块钱。想把钱存到信用社,可是那存的有取的人特别多。德顺怕别露了,怕人们知道他存钱,怕让人偷了,就声跟营业员讲话。
  我要存钱。我要存钱。直了七八遍,由于他声音太,营业员半也搞不清他讲什么。只好高声告诉他,大伯,话大点声。存钱多少沒关系,别自卑。别千把块,再少我们也替你存。结果闹了个笑话。
  敬贤见徳顺又开起了这玩笑。德顺忙,敬贤,你现在唱的越来越好了,跟戏匣子里唱的一样。(戏匣子:即收音机)要不,咱老哥俩是知音呢,他们都不懂。敬贤恭维着徳顺。
  知音不知音的吧,反正觉得没事唱唱也不赖!徳顺边往地上扎拴牛的撅子,边回答。
  德顺啊,平时咱老哥俩关系也不赖吧,求你办点事呗!敬贤凑过徳顺去。
  呵呵,敬贤,你净逗我,我能替你办什么事呀。你满肚子都是文化,都是戏文。我那行?
  这事吧,非你去才校实话,就是孩子活佛想去村后破庙行善的事。咱村里人都知道,你经历的离奇古怪的事最多,很想日子一顺当起来,可就要让咱活佛为更多的人看病,祛灾解难。心存善念,多帮助修庙的事。
  一般人经历了没那么多邪亊,体会不到里面的痛苦,所以对修庙不积极,只有象你这样的人才会努力去办。

  嗯,的对敬贤,这几年不顺我也伤透了脑筋。我是要多行好才能过好日子,我也要为积徳行善出份力,你,只要活佛能去村后破庙行善,叫我干什么都行!徳顺觉得敬贤有道理。
  呵呵,德顺干吗呀,又不是让你上刀山下火海,不需要那么悲壮,那么慷慨激昂。就是让你去祥义那儿个情呗,我去过了,人家没应,你多少也是鬼妖的受害者,让他听听群众的呼声!敬贤轻描淡写地。
  德顺醒了再梦,梦了再醒也不会想到敬贤拿他当枪使。
  德顺觉得这事简单,不就个情嘛。都是为了活佛行善行好的事。替敬贤跑一趟也没什么。便满口应承下来,晚上去祥义家去一趟。
  其实敬贤没按好心眼,他让德顺去给祥义施加压力要挟去了。德顺那无意撞上祥义与大白桃风流快活,尽管这亊是他敬贤出去的。总是人们私下流传,没任何人到他祥义脸上去,更不会让祥义老婆嫣红知道。
  只要徳顺去求祥义,祥义肯定会考虑把德顺惹翻了,会不会把这事捅大了,甚至让嫣红知道了这亊。真让嫣红知道了,祥义不扒层皮才怪。
  这我从砖厂回来还没进村,就听村里大喇叭里喊我到大队去一趟。我以为有什么要紧的事,没进家就去了大队部。大队里只有四疤喇在,四疤瘌四五十岁,光棍。家里只有老娘,常年有病卧床不起。

  四疤瘌见我来了,忙:“快点想法救救你家奶奶吧,你家奶奶病了好久了,县医院去了输了几液也不见好,只好弄回来在家。不能干看着呀,我让二半仙想办法看看,可二半仙死活不给看!”
  上次不给兰香看,这次又犯了他那家清规戒律了?四疤瘌娘孤老婆没离异过吧?
  “听村里人,上次你让二半仙给兰香看了病,我也想让你帮帮忙,让二半仙给你家奶奶看看病吧!”
  “就这事呀,行吧,我替你问问二半仙到底怎么回事?”

  出了大队部我扭头就拐进了二半仙家。
  二半仙在家里弄了半瓶子二锅头,正嗞嗞地喝呢。见我来了,又找了个杯子,给我倒上。
  我也没那么多闲言碎语,直截帘的明来意。二半仙笑了:“四疤瘌娘的病,我听了。有两个原因,第一疤瘌娘病真的不好治了。我是一点的把握也没有,再一个是,四疤瘌娘那没解放时,那一年闹饥荒,吃过好些不该吃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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