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不经雲—— 梁山的历史 大宋的江湖》
第45节

作者: 赵家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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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09-10-03 12:39:54

  八 收网
  该到收网的时候了,多日来殷勤对待武松,武松死心塌地的跟随张都监,毫无戒备,况来此多日,切断了他与施恩的联系。
  一切都在掌握中,张都监冷冷一笑,沉声道:“今晚,就在今晚……”
  八月十五,晚,中秋节。
  张都监向后堂深处,鸳鸯楼下,安排筵宴,庆赏中秋,唤武松到里面饮酒。武松见夫人宅眷都在席上,吃了一杯,便待转身出来。
  张都监唤住武松问道:“小武,你干啥去?”
  武松道:“恩相在上,夫人宅眷在此饮宴,小人理合回避。”
  张都监大笑道:“小武啊!我这得批评你几句了,我对你什么样你还不清楚吗?虽然你姓武我姓张,可是古人说的好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嘛!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那不见外了吗?”
  武松道:“小人是个囚徒,如何敢与恩相坐地?”
  “纯属家庭聚会,没什么长幼尊卑,又无外人,便坐不妨。”
  得!在不答应有点不识抬举了,武松只得坐下,说些闲话,开饭。
  月明光彩,照入东窗。武松吃的半醉,却都忘了礼数,只顾痛饮。张都监叫唤一个心爱的养娘,叫做玉兰,出来唱曲。玉兰颇有颜色,歌儿唱的也好。唱的一曲苏东坡的《水调歌头》,不次于王菲的《明月几时有》。唱罢,听明白的没听明白的都拍手叫好。
  张都监指着玉兰对武松道:“玉兰啊!是我看着长大的,聪明伶俐,善知音律,针线活做的也好,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数日之间,择了良辰,与你做个妻室。小武,不知意下如何?”
  武松起身,拜道:“量小人何者之人,怎敢望恩相宅眷为妻!”

  “哎!我都这么说了,必无戏言,你也别推诿了,我看这么定了。”
  好事!领导重视、有银子花、说话好使,如今又白得了个媳妇,一切来太过美好。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凡事太过顺利未必是好事,好事到了尽头也就成了不好的事,正所谓物极必反是也。
  当时武松一连又饮了十数杯酒。约莫酒涌上来,恐怕失了礼节,便起身拜谢了相公、夫人,出到前厅廊下房门前。开了门,觉道酒食在腹,未能便睡,去房里脱了衣裳,除下巾帻,拿条稍棒,来厅心里月明下使几回棒,打了几个轮头。仰面看天时,约有三更时分。武松进到房里,却待脱衣去睡,只听得后堂里一片声叫起有贼来。武松听得,道:“都监相公如此爱我,又把花枝也似个女儿许我。他后堂内里有贼,我如何不去救护?”

  武松献勤,提了一条稍棒,迳抢入后堂里来,迎面撞见玉兰。
  玉兰慌慌张张的指道:“一个贼奔入后花园里去了。”
  “不用害怕,我这就去拿他。”武松提着稍棒,大踏步直赶入花园里去寻时,一周遭不见。揽翻身却奔出来,不堤防黑影里撇出一条板凳,把武松一交绊翻。走出七八个军汉,叫一声:“捉贼!”就地下把武松一条麻索绑了。武松急叫道:“是我。”那众军汉那里容他分说。众军汉把武松一步一棍,打到厅前。武松叫道:“抓错人了,我是武松。”
  武松怎么?抓的就是你。
  厅堂上张都监一改和蔼态度,露出狰狞嘴脸,喝道:“好你个贼配军,本是个强盗贼心贼肝的人!我倒要抬举你,不曾亏负了你半点儿。刚才还在一桌上吃饭喝酒,同席而坐,没想到你他娘居然偷我的。”
  武松辩驳道:“相公,不干我的事,我是来捉贼的。我武松顶天立地,不是你说的那样。”
  张都监道:“既然如此,到你房间里看看吧!”

  众军汉把武松押着,迳到他房里,打开他那柳藤箱子看时,上面都是些衣服,下面却是些银酒器皿,约有一二百两赃物。武松见了,也自目睁口呆,一切烟消云散……
  “你还有什么话说?关起来,明日在跟你这厮说话。”
  武松无话可说,保持沉默,但所说的每一句话将成为呈堂证供。
  次日天明,知府方才坐厅,左右缉捕观察,把武松押至当厅,赃物都扛在厅上。张都监家心腹人,赍着张都监被盗的文书,呈上知府看了。那知府喝令左右,把武松一索捆翻。牢子节级,将一束问事狱具,放在面前。武松却待开口分说,知府喝道:“这厮原是远流配军,如何不做贼!定是一时见财起意。既是赃证明白,休听这厮胡说,来呀,给我狠狠地打。”

  那牢子狱卒,拿起批头竹片,雨点地打下来。
  “以本官多年办案经验来看,这等惯犯嘴硬的很,不打他是不会招的,狠狠地打。”知府一边看着武松挨打,一边给工作人员讲解办案经验。
  武松明白了,他终于明白张都监虚伪的好意原来只为今日,万般委屈有口难言,既然已到了人家手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常言道好汉不吃眼前亏。
  老爷认栽了!
  招——本月十五日,一时见本官衙内许多银酒器皿,因而起意。至夜,乘势窃取入己。
  知府得意,对左右道:“我就说了吗,看,招了吧!”左右点头如捣蒜,纷纷伸出大拇指,领导英明。
  押监死囚牢,等候发落——
  本是囚犯,罪上加罪,能不能活着离开死囚牢尚未可知。武松咬牙切齿,如果老爷能活着出去,他日必要血洗张都监全家。

  事后,武松也真的做到了。
日期:2009-10-03 18:05:16

  九 无可奈何花落去
  武松入狱,施恩慌了,多日来莫名的心慌,原来是这样。慌忙入城,来和父亲商议。
  施狱长从政多年,经验老到总会有办法,一下子指出了事情的症结。“没看出来吗?这是张团练替蒋门神报仇,买通张都监,设出这条计策,陷害武松。必然是他着人去上下都使了钱,受了人情贿赂,众人以此不由他分说,必然要害他性命。”
  “那怎么办?”施恩急了。

  施狱长分析指出:“偷盗而已,武松罪不至死。只要买通两院押牢节级,便好可存他性命。”
  老施虽然看的明白,只可惜无可奈何。陷害武松,必然牵连施恩,施恩是老施的亲儿子,最后的矛头还是指向施狱长,说白了人家就是在整你。对此老施也束手无策,只能静观其变。
  为什么这么说呢?
  此案的关键还在于孟州最高领导拍板,只要做通领导的工作,武松可保全性命,亦可化解此次政治斗争。老施平时工作做的很肤浅,跟领导关系没整明白。不过人家领导也不傻,心里有个天平,那头轻那头重他是知道的。一方面是兵马都监、地方团练,掌握军事指挥权,除了防御之外,本地治安啊平暴啥的还得仰仗人家呢!另一方面是监狱长,无足轻重,犯不上为了一个犯人得罪军队的朋友们。

  老施自然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也无能为力,只得做做其他工作。
  施恩道:“当牢节级有个姓康的跟我关系不错,我去求他帮忙,怎么样?”
  施狱长点点头,“他是为你吃官司。你不去救他,更待何时。”
  伟大的哲学家说过,“银子送不止,办事就好使”(我说滴)。康节级收了贿赂,实话实说了。“兄弟,实不相瞒,是这么回事儿。此事都是张都监和张团练两个同姓结义做弟兄干的,蒋门神躲在张团练家里,央张团练买嘱这张都监,商量设出这么一条计。衙门上下都得了蒋门神贿赂,我接他钱了。一把手更不用说了,一力与他做主,非要结果武松性命。只有当案的叶孔目死活不肯,因此武松才活到现在。”

  施恩听后,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这条计策虽然并不高明,但的确阴毒。它的阴毒之处在于请君入瓮,然后瓮中捉鳖。
  “不过你放心,别的我管不了,我保管不能让武松在里边吃苦。”康节级又道,“现在你立刻去找叶孔目,只要做通叶孔目的工作,立刻判决,武松还有救。”
  施恩道:“多谢”
  叶孔目,一如当初帮助林冲的孔目孙定,他们是衙门里为数不多的正直的官员,如同夜色里的明灯,纵然光芒微弱亦可保存正义的火苗。

  施恩又花钱在叶孔目那边通了气,工作做的很到位,一连三次入死囚牢,左右逢迎,保全武松。
  前前后后两个月,双方明争暗斗,以知府为首的公务员们也没放过绝佳的发财机会,吃完原告又吃被告。
  当然也有出淤泥而不染的叶孔目,极力主张,说开就里,渐渐地知府大人也觉得有猫腻,时间长了知府也听到一些传言和风声,原是张都监接受了蒋门神若干银子,通同张团练,设计排陷武松。领导眼珠子一转悠,心中暗道:“我靠!你倒是赚了银子,叫我来害人,替你们被黑锅,要不是叶孔目及时提醒,险些上当,毁我一世英名。”名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张都监等人银子不够,所以知府大人也懒得管,爱怎么判怎么判吧!

  最后判处武松脊杖二十,刺配恩州牢城。
  上路,三个月前武松还在发配在孟州的路上,如今又要发配恩州。
  人生如胡黄,世事难料,苦辣自知。
  老朋友施恩前来送行,包着头,缠着臂,一副落魄潦倒,新伤旧痕满面堆垒。

  武松看了,心头一酸险些流出泪来。不消说定是蒋门神又夺了快活林。怎样拿走的,又怎样给人家送回去,出来混早晚要还的。
  施恩一一打点了公人,给武松做了两件棉衣,另两只熟鹅,临行前给了武松点银子,偷偷的说:“大哥保重,路上小心,这两个公人不怀好意。”
  武松点点头道:“我知道,在来两个我也惧他们。时候不早了,兄弟回去吧!”
  “大哥保重。”
  武松走了,背影渐渐地消失在山的那边。
  直到走远,施恩放声痛哭,哭的唏哩哗啦,哭的伤心已极,是为武松,也是为自己。在这场斗争中,施恩一方败了,大败亏输,输的极为狼狈,输的心有不甘。纵然不忍心不情愿,你可以破口大骂苍天不公,也可以痛斥人心险恶,但还是输了,输了就要面对,面对铁骨铮铮的现实。
  世上最残酷的莫过于本来属于你却被别人夺了去,对此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得意的嘴脸,而无能为力。
  武松上路,即将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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