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不经雲—— 梁山的历史 大宋的江湖》
第56节

作者: 赵家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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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09-10-15 20:47:59

  十 虚伪到无比真诚
  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
  没有错,纵然秦明锐不可当勇冠三军,还是被清风山的草寇生擒活拿,纵然你有天大的本事,此刻也只得刀俎砧板,等在宰割。
  秦明,愤恨交加,没想到青州军界的大哥级人物,竟然落得如此下场。丢脸且不说,关键是丢人。日后若苟且活命,一辈子怎么抬起头来?既然成了俘虏,那就做一名宁死不屈的俘虏吧!
  秦大嗓门已然下了必死之决心。指不定花荣那厮怎么埋汰我呢!可是秦明忽然愣住,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当下一行小喽罗,捉秦明到山寨里,五位好汉坐在聚义厅上,小喽罗缚绑秦明解在厅前。花荣见了,连忙跳离交椅,接下厅来,亲自解了绳索,扶上厅来,纳头拜在地下。
  “这……这这……”秦明睁大眼睛,张着嘴半晌没反应过来,愤恨的怒火忽然消失,道:“我是被擒之人,由你们碎尸而死,何故却来拜我?”
  花荣跪下道:“小喽罗不识尊卑,误有冒渎,切乞恕罪!”随即便取衣服与秦明穿了。
  梁山好汉们,虽然武艺了得,不过有个通病,那就是吃软不吃硬。你一说好话,加上肢体语言,在愤怒的人也会瞬间平息,态度和缓,气焰自矮了半截。花荣虽官职没有秦明高,但在此次战役中是胜利者,有权利对你指手画脚,对你拳脚相加。然而,出乎意料,花荣跪拜,非但没有羞辱,反而一个劲儿给秦明戴高帽,要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和母亲,胜利者给你跪拜,那是人家尊重你。量军官出身的花荣不会有此智商,这招应该出自于宋公明,因为日后此种现象频频出现。

  秦明态度和缓,问道:“这位为头的好汉却是什人?这清风山不曾见有?”
  花荣介绍说这是我大哥,山东郓城县宋押司,江湖人称及时雨郎宋江。
  秦明一听,急忙跪拜道:“闻名久矣!不想今日得会义士!”
  宋江慌忙回礼,顺便苦衷抖露一翻。
  秦大嗓门听后,火冒三丈,破口大骂刘高他奶奶的,拍着胸脯道:“宋大哥,你放心,这事全包在我身上,回去我跟领导去解释。”
  吃饭,喝酒,酒桌上沟通感情。
  席间燕顺劝秦明落草,秦明不干。
  秦明是什么人?朝廷军官,打心眼里看不起燕老大、王老二、郑老三等人,在他看来这是上辈子没做好事今世才做贼。堂堂军官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干,跟你们做贼去?岂非玷污父母给的清白之身。

  秦明脑袋直晃脑袋,说什么也不干。
  燕顺又说:“总管差矣!你既是引了青五百兵马都没了,如何回得州去?慕容知府如何不见你罪责?不如权在荒山草寨住几时。权就此间落草,论秤分金银,整套穿衣服,不强似受那大头巾的气?”
  秦明反驳的义正词严,“生为大宋人死为大宋鬼,落草为寇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要不然就杀了我吧!”
  花荣及时出来圆场,“既然如此,总管一夜劳顿,不如吃饱喝足明日再下山。”

  秦明一想说的也对,好吧!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宋江笑了,秦明是耿直的汉子,如此劝进必不肯从,看来只有这么办了。
  当夜,五位好汉,轮番把盏,陪话劝酒,灌的秦明天旋地转,酩酊大醉,稀里糊涂睡着,一觉直睡到次日辰牌时分,醒来第一件事便要下山。
  秦明还想着如果他们苦留我,如何应对。清风山的人出乎他的意料,非常爽快的答应了,非但如,一应物件都还给了他。
  秦明很诧异,不过也没在意,领了物件一人一骑径自下山,趁天色大明,离了清风山,取路飞奔青州来。
  秦明是一根筋不假,战场的嗅觉还是有的,他发现不远的前处感觉不对劲。果然,到得城看时,原来旧有数百人家,却都被火烧做白地一片。瓦砾场上,横七竖八,杀死的男子妇人,不计其数。
  惊诧!惊诧万分,征战沙场,视生死如无物,然而眼前惨不忍睹的景象着实令秦明暗暗吃惊。
  谁他娘干的?秦明心里骂着,很快他就找到了答案。
  秦明催马直奔青州城门,之间青州城门紧闭,吊桥高起,城楼上摆列军士,守备森严,仿佛时刻准备进入战斗状态。
  秦明大喊道:“城上放下吊桥,让我进去。”
  城上的人一见是秦明,早有人擂起战鼓,喊声不绝。突然城上有人喝道:“反贼,你他妈的还有脸回来?”喊话的是青州慕容知府。

  慕容知府铁青着脸,他这个官儿是靠裙带关系上来的,青州出了这么大事,上面一定知道了,纵然有老姐罩着顶多是个降至调离处分,不过也忒给慕容皇后丢脸。慕容知府越想越气,越气骂的越厉害,“没看出来秦明你真是个白眼狼,朝廷不曾对不起你,你昨夜却引人攻城,杀了无辜百姓,今日又来骗我开城门。你当我是白痴?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老爷姓啥。”
  “领导,不是我干的。”
  “你还狡辩,我如何不认得你这身,我靠!认识这个吗?”
  说话间城墙上扔下一颗人头……
  “看着眼熟吧?没错,是你媳妇,我把她杀了,给无辜死去的百姓们报仇。”
  秦明怒喝一声,仰天长啸,苍凉而凄苦,震得人人耳鼓隐隐作痛。知府见状急令放箭,
  城上弩箭如雨点般射将一来。
  秦明只得回避,看那遍野处火焰尚兀自未灭。心中暗想谁干的?谁他娘要害我?
  一根筋秦大嗓门在旷野里如同野兽般的怒吼着,声震屋瓦,响遏行云,谁都看的出来他气愤交加的心情。
  什么都没有了,家庭、工作、名声、前途……对于一个很有前途的男人而言,这无异于是残忍的。
  秦明没精打采的骑着马,在瓦砾场上,恨不得寻个死处,寻思半晌旧路返回。林子里面忽然出现一伙人马。
  秦明认得,是清风寨那帮家伙。
  宋江在马上欠身道:“总管何不回青州?独自一骑投何处去?”
  秦明见问,怒道:“不知道是那个不要脸的装成我攻打青州,杀了无辜百姓,害得我家破人亡,有国难投,要是让我知道他是谁,我非干死他。”
  “既然这样,一起到山寨说话。”
  到了清风寨,宋江故技重施,五个好汉齐齐跪倒在地,实情相告,宋江说了一番及其虚伪的话。
  “总休怪!昨日因留总管在山,坚意不肯。却是宋江定出这条计来,叫小卒装扮总管,杀人放火,先绝了总管归路的念头。今日众人特地请罪。”
  虚伪,虚伪到无比真诚。
  秦明怒火交织,心里暗骂宋江你个王八蛋、狗娘养的、人面兽心,出门让车轧死。

  瞬间,秦明忽然变得聪明,对局势做出了正确的判断。一则被他们软困,以礼待之,拉不下脸子,二则翻起脸来怕斗他们不过。因此只得忍气吞声,说道:“你们弟兄虽是好意要留秦明,只是害得我忒毒些个!断送了我妻小一家人口!”
  宋江笑道:“这个不难,恰好花荣有个妹妹,与总管做个妻室如何?”
  也有如此了!唉……
  秦明见众人如此相敬相爱,方才放心归顺。
  秦明在这一点毫无骨气,他的行为令人难以理解。秦明被宋江害的家破人亡、名节玷污、前途尽毁,与宋江自然有不共戴天之仇,然而宋老大几句温言,介绍个媳妇,秦明竟然接受了这一切。当初那句“生为大宋人,死为大宋鬼”“寻见谁干的,必杀了他”铁骨铮铮的话全当放屁,字里行间看不出秦明有舍生取义的精神,能看到的仅仅是贪生怕死,有奶是娘。
  若说秦明为了义气投向宋江,那后来的扈三娘全家被李逵杀了精光,竟然也参加了梁山泊,我们不禁要问,义气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整不明白。
  宋老大想要的没有人会拒绝,霹雳火又怎样?相比之下秦明要比玉麒麟幸福多了,好歹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媳妇,成了花荣的小舅子,间接的和宋江挂上关系,而后文的卢俊比他更惨,比他更不如。
  秦明,金絮其外,败絮其中,好像是一条朝人狂吠的狗,一棒子打到,然后给了根骨头,便对主人摇尾乞怜。
  事实证明,在青州地界上贪生怕死的不仅仅是秦明一人,还有一个人叫黄信。
  绰号镇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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