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殓师的爱情守则》
第47节

作者: 小手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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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有一次,黎玉祥的妻子突发急性盲肠炎,当时黎玉祥正在别墅内和吴敏在一起,赶到医院的时候,妻子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黎玉祥后悔不迭,发誓再不会做对不起妻子的事情,决议与吴敏一刀两断,从那之后,黎玉祥就再未到过那栋别墅。

  黎玉祥曾找过郎老板,让其更换别墅主人的名字,郎老板很快便告诉黎玉祥别墅已经易主,黎玉祥或许真是老了,居然这么简单就信以为真,再未和郎老板有过什么联系,却没想到如今东窗事发,也没想到吴敏居然就这么死了。
  孔孑只觉大脑嗡嗡作响,但他仍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轻声问着:“吴敏被杀之前,您见过她吗?”
  黎玉祥低头轻笑:“阿孑,把录音笔掏出来吧!不必再考虑给我留面子的事情,该问什么就问,这是我自己犯下的错,报应到了……”
  孔孑良久无言,终究还是掏出了怀中的录音笔,其实刚刚,他根本没有开机。
  案发前,黎玉祥一直在家,从未出过门,妻子林语可以作证,可黎玉祥却坚持称,不希望警方去自己家中问话,林语身体极弱,受不了惊吓。

  作为曾经最敬重的师父最后的请求,孔孑决定满足他,他让黎玉祥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就说黎玉祥有急事需要出门几天,林语信以为真,事实上,这半生走来,林语从未怀疑过黎玉祥。
  一餐过后,检察院方面带走了黎玉祥,即便没有杀人的可能性,黎玉祥也将面临财物方面的审查。孔孑望着黎玉祥远去的背影,忽然就觉得,自己的生命是座山,而生命中极其重要的一部分,彻底崩塌了……
  如黎玉祥所愿,孔孑并未直接派人前往黎玉祥的家中向林语问询,而是在黎玉祥家所在的小区物业协助下调取了案发前小区内的监控录像,根据视频显示,案发前夕黎玉祥只在白天出过一次门,回来的时候手中拎着几袋菜,之后就再未出过门。
  黎玉祥没有说谎,他确实没有再见吴敏,警方自此洗掉了黎玉祥在吴敏死亡案中的嫌疑。可是即便如此,黎玉祥的晚节不保,仍旧让警局中的众人唏嘘不已,一代神探,到底还是没能抵抗住糖衣炮弹的攻击。
  孔孑的心中,泛起了对师娘林语深深的愧疚,如果没有吴敏一案在先,或许黎玉祥和林语很有可能幸福的过完下半辈子,只可惜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如果……
  孔孑买了一大堆的营养品,前去探望师娘。林语忙前忙后,一个人为孔孑准备了一大桌子的饭菜,她还不知道黎玉祥被捕的事情,只沉浸在干儿子来看望自己的喜悦中。孔孑原本是想跟林语摊牌,讲清楚黎玉祥的事情,可以见到林语慈祥的笑意,孔孑彻底软了下来,竟一句话都未曾说出口。
  是怎么从黎玉祥的家里走出来的,又是如何跟林语告别的,孔孑已经想不起来了。他的头有点儿疼,偏头痛,是老毛病了,从高考那年用脑过度开始第一次发作,直到现在都没有彻底好起来。
  孔孑觉得胸口异常憋闷,喘不过气来,他的眼前有些模糊,为防发生意外,他把电动车留在了林语家楼下,走出小区大门打了一辆出租车。
  见到付晴的时候,她正穿着一件白大褂,手上戴着手套,手套上似乎还有些未干的油彩,应该是刚刚还在工作。孔孑的心情就是在那一瞬间平静了许多,他忽而想起初见那日,付晴的脸颊上也是沾着这样的油彩,孔孑还因替付晴擦掉油彩而吓到了她,当时付晴看着孔孑的惊恐眼神,分明就像是在看一个流氓。

  “哟,孔大局长来了?”陶虹夸张的大叫打破了此时的宁静:“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我们这小门小院的,哪容得下你这尊大佛呀!”
  陶虹愤愤的瞪着孔孑,她还在为警方没有看好李阿爹的事情责怪他,在孔孑没来之前,陶虹正在协助付晴为李阿爹洁身和化妆。这是李阿爹的心愿,希望由付晴几人送他最后一程,付晴实在不忍心让他带着遗憾离开。
  付晴轻轻冲着陶虹摇了摇头,陶虹的气势立马弱了下来,又白了孔孑一眼随即转身离开。看着有些尴尬的孔孑,付晴轻笑:“放心吧!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况且她原本也是学刑侦出身的,能够理解你们,此时也只不过就是心里难过,用这种方式来掩饰罢了,你别放在心上!”
  孔孑点了点头,他当然能够理解,一个熟悉的人骤然离世,任谁都会悲伤难平。
  看着孔孑的表情,付晴莫名的有些心疼,在孔孑来此之前,已经给付晴发了短信,告诉了她黎玉祥的事情,付晴原本只有惊讶,而此时,付晴似乎能够与孔孑感同身受,她隐隐的感受到了孔孑的不安和孤寂。

  “喝咖啡?”这是第一次,付晴主动开口邀请孔孑。
  “好啊!”
  良久,孔孑终于露出了舒心的笑意,他也同样感受到,他与付晴之间的情感,似乎正在发生着某种细微的改变……
  孔孑与付晴原本是打算要在下班以后共进晚餐的,谁想临走的时候刚巧碰到了匆匆赶回殡仪馆的唐红。

  付晴一脸惊讶,她明明记得今天早上唐红才说过要出差几天,现在突然又回来,难道误机了?
  一见到孔孑,唐红便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丝毫没有理会一旁的付晴。只见唐红的眼周有些红肿,满脸悲哀的问道:“吴敏死了?”
  孔孑之前没有想过,唐红会与年龄相差二十多岁的吴敏相识。这世界上的事情真是奇妙,两个看似毫无交集的人,却常常会因为一件并不起眼的小事结识。
  据唐红回忆,她与吴敏相识于一个画展,吴敏自幼对艺术极感兴趣,而唐红曾经学过几年国画,一经相见,两人便觉相见恨晚,虽然年龄有所差距,却仍阻挡不了两人自此成为忘年交。
  随着交流的深入,吴敏认定唐红是一个值得相信的朋友,她曾对唐红说起,自己爱上了一个男人,但因为从开始就注定了不可能有结局,所以爱得极为痛苦。唐红曾经猜测过,吴敏所爱的是个有妇之夫,但毕竟这种事情过于敏感,也便没有再深入的问过。
  此后曾有很长一段时间,因为吴敏工作太忙的原因,两人没有见面,但即便如此,唐红也依然关注吴敏的生活。在新闻行业中,吴敏属于正当红的时期,颇有名气,因而此次吴敏被发现弃尸市郊的消息自然不胫而走,唐红便是因为听说了这一消息这才临时取消了航班。
  唐红眼周的红肿渐重,哑着嗓子问道:“我能不能看看她?”
  孔孑有些为难的侧头看了付晴一眼,随即转回头回答:“这个恐怕不行……吴敏的死涉及未破的刑事案件,还请你理解……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尽快破案,好给关心吴敏的人一个交代,你放心吧!”
  唐红轻轻擦了擦眼角,沉声道:“那好吧!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付晴向来心软,实在不忍心见唐红这副样子,索性直接挎上了她的胳膊笑称:“你要是没回来的话,可能随便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了,你回来了,那必须得吃顿好的呀!你说呢孔孑?”付晴说完,转头冲孔孑使了个眼色,孔孑会意,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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