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志也相信了仙儿说的话,心里暖暖的,像烘着火,在那里傻傻地笑着。他如同喝了蜜一般,他幸福地想,假如仙儿知道西湖十景的细节部分是他雕的,她会骄傲成什么样啊?她肯定会拿着大喇叭全世界宣布呀。
他真高兴,仙儿像小时候一样,把他当作最好的朋友。
卢仙儿继续说道:“文志,你还记得小时候吗?你为我采野花,我叫厨娘给你做好吃的。你给妹妹放脚时,我坚定地站在你的身边支持你,我讨厌吃供品,你就为了我折断了菩萨的手脚,放火烧了那破庙!你是我的大英雄,没有你,我小时候的病好不了——”
“唉呀,哥烧庙是你指使的呀,仙儿姐?”陈文艺探过头来,十分惊讶。
文志和仙儿互相看一眼,然后哈哈大笑,对于他们来说,童年的种种,都成了最美好的回忆。
空气里弥漫着花香。
笑过之后,仙儿对文志道:“那么,文志,你成了仁艺厂的把作,是不是以后也天天住在杭州城,不回陈家村了?”
她期盼的小脸看着他,多么希望,从此后,他就留在杭州城里了,这样,他们就再也不用分开了。
看着仙儿热切盼望的小脸,文志心里很温暖,他摸了摸脑袋,想了想,笑道:“现在还不清楚,我明天去仁艺厂问问,另外,我还要与母亲舅舅商量一下。这几天我们都在杭州城,住在舅舅家,母亲多年没与舅舅见面,他们要好好叙旧。”
回陈家村,确实不方便,不回陈家村吧,家里只有三个女人,他不放心。
这是个要考虑周详的大事情。
金灿灿的阳光照着他们仨,拿着书本的学生们笑着从他们身边走过。
“那先不想了,这几天,你们在杭州城,我就带你们四处逛逛,好不好,你们想吃什么,想去哪里玩,你们就告诉我。”卢仙儿十分的热情,一定要尽地主之谊。
“仙儿姐,我想要你那个小像,要怎么才能弄到啊?”陈文艺惦记着自己最挂心的事情,立马掏出她哥给她买的怀表,打开外壳,又央求陈文志打开仙儿送他的怀表,打开壳子。
文艺指着那小像,对仙儿说道:“我也想有我的一张照片,放在怀表的壳子里。”她看着空空的怀表壳子,表情遗憾。
仙儿爆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对他们说道:“这好办,走,我现在就带你们去照相馆。”
文艺仍旧疑惑地问道:“照,相,馆,与这小像有关系吗?”
仙儿点头笑道:“对啊,这小像就是照相馆里照出来的,叫照片,你们还没照过相吧,我带你们去,很好玩的。”
她是骑自行车的,女孩子力气小,原本打算让文艺坐在后座的,结果文艺刚跳上去,仙儿就在车上摇摇晃晃,两个女孩都栽了下来,险些摔倒。
陈文志在一旁跑着,看着自行车,对仙儿问道:“这是什么玩意?”
“这叫自行车,是外国人发明的,比走路轻快多了。”
仙儿心想着她骑自行车只能带一个,而且还力气小,载人失败了,不如——
因此,她歪了歪脑袋,调皮地一笑,把自行车的车把往文志手里一塞,对他说道:“来,我教你骑自行车,你学会了,就能载我们两个了。”
陈文志有些紧张,看了看自行车,又看了看仙儿,对她说道:“好。”虽然答应了,可是对着这样一个闪闪发光的怪物,却没什么信心。
不过为了心爱的女孩,他决定勇敢尝试。
卢仙儿扶着车后座,对陈文志说道:“这个学起来很简单的,我一下子就学会了,你那么聪明,肯定更容易学会。来,你来骑,两只手扶着车把手,看着前方,双脚使劲地蹬就好了。”
文志依言骑上车子,文艺和仙儿在后面扶着车后座,然后仙儿使了一个眼色,两个女孩同时放手,文志已经骑着自行车,很顺畅地走在路上了。
他笑道:“哇,这外国玩意真好,果然比走路轻快多了。”风儿吹起他的长衫,他感觉自己像鸟在自由的飞翔。
哈哈哈,哈哈哈,两个女孩爆发出一阵音乐般的笑声,陈文志回头一看,才发现她们早就不扶着他了,心里有些慌,但车把只是晃动了几下,他立马稳住了。
他得意地调转车头,骑到她们面前,然后下车来,对她们说道:“行,我会了,这真是个好东西,来,我载你们到什么照相馆去。”
两个女孩互相看看,都脸红了。
在仙儿的安排下,文志让文艺坐在前面的横杠上,骑上自行车,仙儿再自己跳上他的后座。车子晃了几下,便平稳地前进了,风儿吹到他们脸上,三个年轻人都快乐地笑起来。
很快的,在自行车的飞速行驶下,三个人到了一家照相馆。陈文艺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东张西望,摸摸这摸摸那。
仙儿和照相的师傅说了,师傅点点头,让陈文艺站在摄相机前。文艺面白如纸,尖叫道:“仙儿姐,那怪物会不会把我的魂魄摄走?”
仙儿又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对她安慰道:“不会的。”
但是文艺仍旧害怕,浑身抗拒着,背对着摄像机,坚决不肯单独拍照,无奈之下,仙儿只好对文志说道:“你先陪着妹妹拍一张吧。”
陈文志走到文艺身边,文艺仍然害怕,身体都瑟瑟发抖,无奈之下,仙儿只好向前,走到他们中间,体贴地一只手牵着文艺,一只手牵着文志。
当她小而白嫩的手牵上陈文志长满老茧的大手时,文志只觉得双肩一肩,整个人如痴似醉,仿佛他的魂魄真的被眼前这头摄像机摄走了,在空中飘啊飘,许久不能归体似的。
在那个瞬间,16岁的少年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偷偷地看着美丽的仙儿,内心又甜蜜又有些难过。
甜蜜是长大后的他们终于重逢了,仙儿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对他好,难过是——
陈文志很迷茫,他在心底叹口气,不知道这难过来自何处,但是他确实难受了。
摄像师给他们三个人拍了照,陈文艺瞪着大眼睛,只见那摄影师傅说一声“准备好了吗?”然后“卡”的一声,灯光一闪。
她还如同被定身法定住了似的,还愣在原地,仙儿轻轻拉了一个陈文艺,笑着说道:“好啦。”
陈文艺看看摄像机,又看看自己,说道:“咦,魂魄没有被摄走,原来别人是骗我的。”
仙儿又是一阵欢快的笑,声音清脆如同银铃,他对她笑道:“你宁肯相信别人,也不肯相信我?”
“对不起,对不起,姐,我以后都相信你。”
陈文艺抱着仙儿绞股糖一般的扭动撒娇,开心得无法用语言形容。
之后,文艺胆子大了,摆着姿势单独拍了一张,摄像师承诺会给她洗得小小的,放在怀表的壳子里,她心愿得偿,高兴得直哼小曲。
几天后,三个人来拿照片。
三个人的合照也洗出来了,仙儿笑着,就像小仙子似的美丽,文志第一次拍照,闭着眼睛,并不好看,但是他还是珍而重之地把这张照片小心翼翼地收好。
文艺拿到了镶嵌在怀表壳子里的小照片,高兴得一蹦三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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