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蝶恍然大悟状地拍了一下脑门,转身上楼,进到暖和的房间,心却暖和不起来。独自站在窗边看着满树满地的黄叶,好想好想有人在冷冷的深秋里送上一句温暖的问候,可是整整站了半天,围绕在身边的还是只有自己的呼吸声,雨蝶突然有一种被亲人友人遗弃的感觉,眼泪籁籁地流了下来。
拿起笔在身边的纸上狠狠地划着“季节不知不觉地变了,满眼的绿褪得了无踪影,坠落的黄叶,掉到了我的心里,孤独在这时节更是那样强烈。
远离了家,远离了亲人,一个人去漂泊,风雨中一个人独行。
在思念中将孤独随落叶埋葬,然而另一片落叶又将它带回到我的心底。
我的背负是那么的丰富,我也想有人分享快乐与痛苦。
飞倦了的翅膀没能停留,梦在何处?
走到了天之涯海之角,剩下的还是不能承受的孤独。”
开窗,将写上感慨的纸折成飞机掷了出去,看着纸飞机旋着倒栽到没有了花草的空泥地上,泥土的颜色就如自己刚来看到的荒芜一样,那架纸飞机孤零零的躺在那里,心生不忍,问自己:是我遗弃了它吗?它不就是我吗?
飞奔下楼,从已经没有生机的花园里把那张纸捡起,捧回了家。展开,一时的感慨之词,重新进入眼里,越看,越感凄凉。
“絮,你忙吗?能不能帮我写一个曲,越凄凉越好。”想起有个善于做曲的朋友,她好想把此刻的心声谱成曲。
“雨蝶,你怎么突然想要凄凉的曲子,出了什么事吗?”朋友关心的语气从电话那头传来,让她的心里增添了一丝温暖,原来,朋友还是记得我的。
“哪会出什么事呢?听多了喜乐,总得换个口味吧?”
絮对她的回答抱着质疑态度,重复了两遍问她“真的只是这样?”
“当然了,我的事你又不是不清楚,还有什么事比那些更让人心烦的?”
“这倒也是。”对方算是放下心了,语气变得轻快,玩笑着问她:“要不要我顺便帮你唱好录下?我担心你唱错了谱,别人听了还以为我水准太低呢!”
“那样更好,不过,你一定得唱凄凉一点儿。”
“那我唱前先去找点儿悲剧小说蕴酿一下感情。雨蝶,你得答应我,这歌弄好后,你只能在笑得止不住时拿来听听止笑,不能有事没事听个没完没了。”
与朋友说了会儿话后,心情总算是有所好转,雨蝶把自己丢进舒适的床上,拉过被子,想寻找另外一种温暖,可脑子里浮现以前不开心的种种画面,心情再度阴沉下去。
这种生活,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迷迷糊糊地,倒是睡着了,直到被电话铃声吵醒。也没看是谁来的电话,她拿起电话凑到耳边,就听到那边在问:“雨蝶,在干嘛呢?”
慵懒地回答了两个字“睡觉”。
“下午三点了,你还在睡觉?别跟我说你昨晚玩了通宵,我不会相信的。”
“没有啊!”她的声间还是迷糊的。
话筒里传来轻笑,“真是好员工,工作时拼了命的工作,休息时拼了命的休息,为了拼命工作而拼命休息,我是不是应该给你发双份工资,外加一个大红包?”
“啊?!”雨蝶如触电般地坐了起来,惊讶地问道:“成曦老总?”
“是我!看看你,都睡傻了,连老板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呵呵,高原缺氧,人偶尔是会傻一点儿。有什么事吗?”经过大半年的相处,汤雨蝶与成曦、林之已不再仅仅是上司同下属的关系,他们更像是朋友、搭当。
“如果我说没事,你是不是还打算继续睡?”
“领导不安排工作,就只好用睡觉来打发时间了。”
“真是工作狂。起来吧,我猜到你闲了几天肯定不耐烦了,我带你去看地。”
“看地?看什么地?”嘴地虽问着,却没有停下起床的动作。雨蝶边讲电话,边到衣柜里挑选衣服。
“冬天矿区的工作停了,人总不能闲着啊。邻县有一块适合盖商业楼的闲置空地,批了好久也没有动工,说是缺少资金,现在政府要收回,他们急了,打算低价转让。”
“原来你也是工作狂啊!”
“快起床下楼吧,我和林总已经在你楼下了。”
“你们就肯定我在家?”
“你的生活那么透明,除了公司就是家,谁不知道。”
“再十分钟,我就可以出门了。”
挂了电话赶快梳洗,才不过五分钟,电话又响了,“哦,你还在家里啊?”
“就来了就来了,我总不能穿睡衣出门吧?”不理会对方的抗议,雨蝶挂了电话。
冲到楼下,时间已过去十分多两分了。多出的那两分,是成曦不停的催促电话造成的。
当她坐进车子,成曦立马踩动没有熄火的车溜了出去,同时听到他的抱怨:“女人就是麻烦,出个门也得这么长时间。打扮得那么漂亮干嘛?我们两个老爷们早就审美疲劳了。”
“如果我要打扮,你得等上两小时。”雨蝶笑着回敬了一句,突然感觉今天的成曦与平常有点儿不同,他虽然爱玩笑,可性子不是这样急的啊。“林总,今天成曦老总是怎么了,不就是去看个地,怎么这么急?”
“对方约好了时间,很紧。”这个林之,说话就是简短,不了解他的人定会以为这人对谁都有不满情绪。
“再紧也得开慢点儿啊,成曦老总、林总,你们中午是不是喝了不少酒?好大的酒味儿。”
“没事儿,那点儿酒不算什么,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看我现在说话是不是很清醒,这就说明我没有喝多嘛。”成曦不以为然地说,“你怕交警扣证扣车啊?他们问都不会问我的。”
“喝多了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喝多了。我是说安全,谁喝了酒开车都把握不了速度。我来开吧!”
“你的技术要是入得了我的眼,早给你配车了,而且哪有女人开车男人坐的道理,我怕传出去让人笑话。行了,你就乖乖地坐着。”
“这是什么理儿?开出租的不是有很多女司机?你没坐过啊?”
“那不一样,我的车不能让女人开。”
“我给满格打电话。”
“不许打,好不容易我才给他放了几天假,你还要剥削他?”
“是是是,我说不过你的歪理谬论。那你开慢点儿。”
“知道了,你才二十几岁,这么罗嗦。等你老了,你女儿不把你背去丢了才怪。”
跟酒醉的人讲理是讲不通的,雨蝶只好闭嘴,把求助的眼神投向林之,哪知他早已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摇了摇头,在后坐的边沿上坐直了身子,双手攀着他座位的靠背,集中精神从他的视线方向看出去,做好随时提醒他的准备。
“慢点儿!”看到仪表盘上的指针指向了100,赶紧提醒他,“慢点儿!”看到前面冲出一辆摩托车,她赶紧提醒他。
“慢点儿!”看到他行到了别人的路线,就要与别的车擦身而过时,她赶紧提醒他。
“慢点儿!别管他,让他超。”看到他因为别的车超了他,也要赶超过去时,她又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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