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在流浪过程中遭遇过的性骚扰和被老板娘潜规则》
第15节

作者: 森森1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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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0-04-30 12:51:22

  在徐州救助站安顿不足一个月,4月22日,姜林带着20个流浪孩子踏上返回重庆的火车———另外三个孩子已在前一天由救助站送回家乡。一个月前,姜林曾带着这23个孩子6天内迁徙4地,起因是他在重庆创办的流浪儿童之家———“森森孤学院”遭到了政府“取缔”。
  2月23日,重庆市大渡口区民政局宣布“森森”不合法———它是“未经任何职能部门审批、擅自成立的社会组织”;却又没有宣布它“非法”———“我们没有界定它非法的权限”。而就在11天前,“森森”的孩子们还和重庆市救助站的孩子们一起联欢,重庆市民政局局长说,希望市救助站和“森森”搞好合作。
  这是4年来“森森”在重庆经历的第3次关停。从昔日流浪儿童、少年犯,到今天的公益人士,姜林和他的孤学院从诞生起就饱受各方质疑。在这次风波中,无路可循的他曾见到一丝光亮———徐州市救助站意图在“森森”孩子身上进行新型救助的尝试,最终,这一切因媒体的追踪报道而夭折。
  姜林说“森森曾经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如今,这个梦破灭了。”
  救助站出逃15个孩子悄悄翻过徐州救助站的铁门,散落在这城市边缘的茫茫暗夜里
  江苏的西北边界,徐州西郊的丁楼村,日落后在城市灯光的边缘隐入暗夜。与市公丨安丨局拘留所一墙之隔,徐州市救助管理站向通往安徽萧县和河南商丘的主干道吐出一条两米宽、两公里长的狭窄小路。

  女人们被叮嘱不要在太阳落山之后只身走这条没有灯光的小路。路边的墙上贴着公丨安丨局3月24日发布的无名女尸协查通报,午夜时分,警方的巡逻车守在救助站的大门外,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流浪汉在垃圾堆里找寻食物。
  3月14日的下午,救助站流浪未成年人保护中心的二楼,当姜林和他的女友陷入激烈争吵的时候,一楼的15个9岁到16岁不等的孩子,悄悄翻过救助站的铁门,几个小时后散落在这城市边缘的茫茫暗夜里。
  4天前,姜林和两位老师带着23个流浪孩子,从四川前来“投奔”徐州救助站,因为他在重庆创办的流浪儿童之家———“森森孤学院”遭到了政府的“取缔”。
  “你要回去,我就跟你一起回去。”像线头断了珠子就要散掉一样,当孩子们的老师、姜林的女友正在收拾行装,姜林不得已吼出这句之后,孩子们似乎预知了他们被独自留在徐州救助站的命运,于是决定集体逃跑。
  大的领着小的,在救助站大门和住所间往返了3次,最终没能成功把全部孩子带走,留下了8个。救助站最外层的电动铁门只有1米多高,大孩子托着小孩子的屁股,里边推外边接。
  15个孩子跑到湖边,钻进了一个没有水的下水道。他们想避过搜查,等天黑后再搭火车回重庆。个子最高、年纪最大的彭向阳,躲了一阵觉得害怕,就独自钻出来向附近的火车站走去。
  一路上他避开了打出租车寻来的姜林和老师,但没想到那个叫铜山货运站的地方没有一辆火车是载客的,只好再向路人打听徐州市火车站的方向。
  此时12岁的小个子韦杨也和几个小伙伴到了铜山货运站。他找了一节窗户上有破洞的车厢,钻进厕所里躲起来,结果等了一晚上火车也没有开。
  这天晚上徐州开始下大雨,气温骤降。走到徐州火车站的彭向阳,在售票厅的地上睡了一夜,冻得浑身发抖。
  韦杨在第二天早上离开铜山货运站之后,兜里还有两块钱,就花一块钱坐公交车到了徐州火车站。因为找不到机会溜进站台,他跑到旁边的一家网吧,用剩下的一块钱打网游。
  最终,这天包括彭向阳和韦杨在内的3个孩子都在火车站被姜林找到了,其他的孩子也都陆续地自己返回、被市民和派出所送回,只有9岁的吴小林仍不见踪影。
  3月18日,在失踪了4天之后,老师在送一个孩子去看病的途中巧遇吴小林。他穿着不知哪里捡的棉衣,脸上仍然挂着傻傻的微笑。4天来他挨个问别人“森森孤学院”在哪,却没有一个人知道答案……
  少年犯的救赎16岁因抢劫入狱的姜林,梦想办一所“森森孤学院”,给流浪孩子以幸福
  吴小林回到徐州救助站的这一天,姜林和女朋友彻底分手,深夜独自走出救助站的大门。17年都过去了,28岁的他竟然再次和这些流浪孩子一起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11岁那年,父亲和母亲离了婚,姜林和两个姐姐从此各奔东西四处流浪。
  15岁时,在重庆一家饭店刷盘子的姜林,因为想筹集做生意的本钱而偷了店家的彩电和冰箱,事发后被送进了少管所。一年后出来,他找不到工作,像株无根的植物一样在一条公交站的长椅上躺了七天七夜,对社会不公的仇恨却越来越浓。
  他联系了过去认识的一些街头混混,在步行街对路人实施了20多次抢劫。被丨警丨察戴上手铐的那一刻,他竟然有种求死前的轻松。“枪毙我吧。”在宣判法庭上,他向法官喊道。最终这个16岁的少年被判入狱7年。
  他在狱中自杀了三次。割腕、上吊,“泼妇般折腾自己,烂泥一样地活着”。直到20岁生日那天,监区新来的一位管教干部送给他一本《堂·吉诃德》。一个句子把他唤醒:“懒汉不去争求就得不到任何光荣和胜利,如果随波逐流只谋安逸,在享乐中沉迷,在悲伤痛苦中沉沦,不向命运反抗,幸福快乐不会从天而降。”
  他疯了一样地迷上文学,用脑袋撞墙来逃避劳动,流着血用书本撑开一个属于自己的小世界,幻想着自己未来的命运可以获得救赎。被罚7次禁闭和5次严管,姜林在20岁和23岁之间零碎地拼凑出一年读书的时间。监牢外面的院子里,常常飘荡着一个大声复诵莎士比亚诗歌的声音。

  他也开始自己写故事,故事的核心是他办了一所“森森孤学院”,所有流浪孩子都可以在这里找到力量和幸福。
  2005年出狱之后,姜林像个教徒一样迫切地向往变成一个纯洁的好人。他坚持等每一个红灯变绿再过马路。有的红灯在深夜一直不变灯,他像个傻子一样在路口等上一个多小时。街上有人随地丢烟头,他追着别人的鞋跟捡起来扔进垃圾箱。一个人才市场给了他一份清洁工兼保安的工作,他每天都把每一块地砖的每一条缝隙扫得干干净净,再用拖把狠命拖,直至大汗淋漓。
  而在狱中萌发的那个梦,“森森孤学院”,他也试图用尽一切努力把它带进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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