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阳光的日子——离婚女人情感实录》
第48节

作者: 菡萏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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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09-11-02 19:57:37

  当我吃力地睁开眼睛,我看到眼前有个模糊的人影,慢慢地,这个人影清晰起来,是程鹏,他一手托着我的身体,另外一只手用力的掐着我的人中,我感到人中的地方有点酸痛,就微微动了下身体。
  他见我醒了,把我从地板上抱起来,轻轻地放在沙发上。
  “我去冲碗糖水给你喝,你太虚弱了!”
  “我不要喝糖水,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求你,送我去火车站好不好,求你了,我要见我的孩子!”

  我用力摇着程鹏的胳膊,痛哭失声!
  “沈云,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去A市的火车了,你先好好睡一觉,明天我送你回去,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一直把你送回家。”
  经过一夜痛苦的等待,天亮的时候,我终于在程鹏的护送下登上了回家的列车。
  “沈云,你还会回来吗?房子要不要退掉?”

  程鹏趴在窗口问我。
  “不回来了!”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这时,火车已经鸣笛。
  “沈云,我怎么会有种生离死别的感觉?难道人生就是这样,要经历无数次的分分合合吗?”
  他说完后咧开嘴巴想对我笑,却没能笑出来。
  “程鹏,人生何处不相逢,也许我们还会再见面!”

  我从座位上站起来,把手伸出窗外,握了握他的手。火车发出一声长鸣,缓缓地向前移动。程鹏一直站在原地向我挥手,火车走远了,他的身影渐渐模糊起来,最后消失了!
  一路上,孩子那张瘦小的脸不断浮现在我的眼前,幼小的他睁着一对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我,那目光就像一把利剑,直刺入我的心脏。我的心痛得差点无法呼吸。孩子,原谅妈妈吧!原谅妈妈的自私,为了自己的感情,狠心抛下了年幼的你。今天的火车好像走得特别的慢,我恨不得能够长出一对翅膀,立刻飞到孩子的身边。
  火车终于在A市的车站停了下来,我又站在了阔别多日的A市的土地上,顾不上擦去脸上的泪水,就立刻坐上出租车向前夫家奔去。
  我“砰砰”地敲了半天门,大门紧闭,根本没有人开,我边敲边喊,终于把邻居招惹来了。

  “沈老师,你怎么才来啊,别敲了,他们一家人都在医院呢!”
  “在什么医院?快告诉我!”
  “市第一医院,快去吧!哎,大人离婚,孩子可怜啊!”
  等我来到医院,那里的场面已是一团混乱,孩子因为化疗而导致心力衰竭,正在急救室里抢救,全家人都围在手术室的外边焦急地等待消息,母亲和婆婆不顾医生的警告,在那里嚎啕大哭。

  当我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把所有的悲伤都转化为愤怒,又把愤怒自然地移到我的身上,好像我是导致孩子病重的罪魁祸首。母亲在这方面表现的最为彻底,当她发现我时,第一个反应就是冲了过来,对我又撕又打,虽然拳头没有什么重量,打在身上不怎么疼,可虚弱我却我无法坚强地接受亲人的惩罚,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母亲,你可知道,你的拳头落下的那一刻,我痛的不是身体,而是心!连自己最亲的人都不能体会我的苦衷,那么,还有谁会同情我?
  母亲惩罚我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一旁冷眼旁观,母亲打累了,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喘着粗气,我蜷缩在角落里无声地哭泣。
日期:2009-11-10 21:45:28

  两个多小时后,我听到了手术室门响,迅速地从冰冷的地板上爬起来冲向门口。
  门开了,孩子安静地躺在抢救室的病床上,一块白色的被单盖在孩子的身体上,一看到白色,我突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感觉,孩子不会有事吧?
  “宝宝!妈妈来了!宝宝!”
  我摸了摸孩子的脸,孩子的脸是温热的,只是瘦的厉害,脸色更差,白得像一张纸,他的头发已经掉光,眼睛闭着,眼角处还有一丝泪痕。
  “宝宝,你一定很痛是不是?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啊,妈妈来看你了,妈妈以后再也不走了,留下来陪宝宝,宝宝?宝宝?你没有听到妈妈的话吗?”
  不管我这么叫,孩子始终闭着眼睛,我吓坏了。
  “医生,医生!孩子怎么了?”
  “没事,他只是太虚弱了!”
  “宝宝!”
  我的眼泪滴在孩子的脸上,孩子眼皮动了一下。
  “宝宝!宝宝,是妈妈啊!”

  听到我的叫声,孩子的眼皮有动了几下,终于吃力地开了一条缝,他的眼睛看到我的那一瞬间,突然亮了一下,嘴巴费力地张合,是在叫妈妈!孩子在叫妈妈,虽然我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可从他嘴唇的开合上我知道他肯定是在叫我。
  看着被病魔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孩子,此刻的我是万箭穿心,在孩子最需要我的时候,我竟然不在他的身边,我还是人吗?我不配做孩子的母亲!
  离家之前母亲就曾经对我说过,说孩子的脸色就不对劲,刷牙的时候还经常出血,建议我早点带他去看医生。可我没有听进母亲的话,认为孩子只是营养不良,多弄点好吃的补一补就好。如果早点发现,早做治疗,孩子也会少受点折磨。
  “宝宝!宝宝!”
  我低低地呼唤着孩子的名字,希望他再睁开小眼睛看一看他的母亲,他转过不负责任的母亲!

  “行了,别再喊了,孩子需要休息!”
  两个护士走了过来,把孩子推出了手术室。我刚想尾随过去,医生叫住了我。
  “你就是孩子的母亲?”
  “是的。”
  “你知道孩子的病情吗?怎么到现在才来?”

  “我……”
  “孩子化疗产生了很大的副作用,对肝脏,肾脏都形成了一定程度的伤害,还多次出现心力衰竭的现象,要不是抢救及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换骨髓,可亲人全都试过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配型,骨髓库里也找不到。要是再不做手术,这孩子的病情可能会进一步恶化,你是孩子的至亲,配型成功的可能性要大些,不管能不能成功总应该试一试吧!”
  “医生,你现在就抽,只要能够救孩子,就算抽光我全身的骨髓我都愿意!”
  “好吧,你现在立刻到我办公室里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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