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阳光的日子——离婚女人情感实录》
第49节作者:
菡萏初成 日期:2009-11-13 17:32:19
医生开了一张化验单,叫我拿着这个单子先去门诊上抽血化验,门诊护士抽血的技术很娴熟,我还没有感到痛就完成了,不愧是这个城市一流的医院,连护士都这么了不起。
“请问配型的结果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我此刻的心情有点迫不及待了。
“明天!下一个!”
护士简短地回答了我的问题后,继续给其他的病人抽血样。
“上午还是下午?”我小心翼翼地问。
“下一位!”
她这次没有理我,不知道是没有听到还是不愿意回答,我没敢继续问下去。
回到宝宝的病房,护士却把我挡在门口不让进去,她说医院有规定,为了切断感染源,病人只能由一个人陪护,其他人要探视只能从病房那狭小的玻璃窗向里面看。
透过玻璃窗,我看到孩子戴着口罩躺在床上,脸憋得通红,不停地咳嗽喘息,母亲在一旁含着泪帮孩子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听到孩子痛苦的咳嗽声,我感觉自己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条血管、每一条神经都在裂开!我把脸紧紧地贴在玻璃上,我想离孩子更近些!
母亲抬起头,看到了我那张被玻璃挤成柿饼一样的脸,起身过来开了病房的门。
“妈,您回去吧,让我来陪陪孩子好不好?求您了,让我来陪他!”
“回去把自己洗干净了再来,别影响了孩子!”
母亲丢过来一串钥匙,是家门的钥匙!
“谢谢妈!谢谢妈!”
妈关上病房的门,不再和我说话,我流着泪离开了病房,回到那个养育我长大的家,离家几个月,家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在我的卧室里,我用过的东西还是摆放在原来的位置,以前穿过的衣服也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柜子里。母亲还留着这些东西,她知道她的女儿一定还会回来的,一定还会回到这个城市,回到她的身边。
母亲,对不起!
到浴室打开热水器,热水流了出来,一会儿,浴室里就被雾气笼罩了,我把脏衣服脱了下来,闻到了自己的身体有股酸酸的味道,我有多久没有洗澡了?是几天还是一周?总之很长久了,长久到我必须费力才能回忆起来!
我先用沐浴露洗了一遍,还是觉得不够干净,正好看到盒子里有块洗衣服用的肥皂,我拿起来往身体上擦,整整打了五遍肥皂,仔细地搓洗,最后身体上的污垢是洗干净了。皮也被搓破了,沾水就痛。
洗完后,擦干身体上的水珠,低头去拿装备好的换洗衣服,刚弯下腰,突然感到天旋地转,眼前直冒金光!坏了,可能是刚才洗澡的时候用力过大,消耗了体力。在这个时候我可千万不能倒下,我要是倒下了,孩子怎么办?
我一边提醒自己不能晕倒,一边扶着墙努力地想站起来,可双脚就像踏在棉花上那样松软无力,根本站不起来。只能像一团软泥样地瘫坐在浴室冰冷的地板上,等浴室里的热气完全散去,冷气一阵阵向我逼来的时候,我终于感觉好了点,双手撑着地面爬起来,穿上内衣,又找了一件母亲的外套换上,匆忙赶回医院。
病房里,孩子已经睡着,鼻子上插着呼吸机的管子,眼角处还挂着一滴冰冷的泪。
孩子,一切的苦难就要过去了,明天,配型的结果就会出来,妈妈就可以把健康的骨髓移植给你了!你身体上流淌的是妈妈的血,所以妈妈的骨髓移植给你一定是没有问题的。孩子,你要挺住啊!
我一次又一次地帮孩子掖着被角,其实孩子睡在那里一直没有乱动,他很虚弱,即使想动也没有力气,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重复着这个无聊的动作。看到孩子那痛苦我样子,我心里特别渴望能够为他做点事情,可此刻的我能够为他做什么呢?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掖被角。
日期:2009-11-16 13:14:47
孩子这一觉睡得好沉,天色将晚,他还没有醒来,病房里安静到只能听见孩子规律的喘息声,空调的温度刚刚好,身体感觉特别地舒适,在暖风的作用下,倦意排山倒海般地席卷而来,我不住地打着哈欠,提醒自己不能睡着,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有人在敲病房的门。
“谁?”
我打开门,走廊里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难道是我出现了幻听?不对!刚才明明是有人再敲门。
我刚要转身回病房,走廊的那头响起了脚步声,接着便出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等脚步声近了,我仔细一看,原来是医院的护士,她路过的时候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就向走廊的另外一头走了过去。
回到病房, 发现门口的地面上躺着一个白色的信封,我弯腰捡起来一看,信封没有封口,从开口处往里面一看,我惊呆了,竟然是一叠厚厚的百元大钞!
“这是谁的钱?怎么会到这里?”
我拿着信封在那里发呆,这时敲门声又响起来了。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了病房的门,门口果然站着一个人,是母亲,她提着一个保温壶站在那里,刚才敲门举起的手还没有来得及放下。
妈,是你啊!“
“小云,我给孩子煲了鱼汤,等孩子醒了你喂他吃点,汤很多,孩子吃不完,剩下的你也吃点吧!”
“谢谢妈,我不饿,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吃,我不是舍不得你,我是为孩子着想,你不养好身体,怎么给孩子换骨髓!”
“妈,你刚才来的时候见到有人过去吗?”
“没有注意,我光顾着赶路,哪里会注意到什么人啊!你真是很奇怪,问这个干什么?”
“是这样的,刚才听到敲门声,我过去一看,却不见人,回来后发现地上多了一个信封。”
我把信封递给母亲看,母亲拿着信封沉思了片刻。
“小云,以后多留意点,看看是谁,这个人已经给我们送过好几次钱了,每次都是一万块,可能是哪个好心人可怜孩子,想帮我们,又怕我们不好意思接受,所以才用这样的方式送钱来。我把每次送钱的时间和数字都记下来了,等孩子病好后我们一点要把钱还了,还要好好感谢人家。这钱啊,还真是救了咱们的急啊!”
“会是谁呢?”
“不清楚,谁会这么帮我们呢?”
“妈,孩子这次生病一定花了不少钱吧?”
“那是当然,打升白针、化疗加住院费,每天都得四五千啊,文涛家经济拮据,拿不出来多少钱,我们老两口的那点养老钱早就花光了,最近这段时间都是孩子的爸爸文涛东挪西凑的借点钱维持,为了给孩子治病,他们倒也是尽力了!唉,马上就要手术了,这手术费还没有着落呢!我和你爸商量啊,干脆把咱们那房子卖了,那房子还值个几十万,卖了房子,孩子治病的钱就有了。”
“妈,房子不能卖,卖了房子,你和爸爸住什么地方?总不能让你们二老到晚年还流落街头吧!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就不用你们操心了!”
“你想办法?你有什么办法?你不会又去找孙彬吗?你怎么就没有一点自尊心呢?为了肚子里这个孽种,你一声不吭就跑掉了,孩子病了都联系不到你,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呢!真是气死我了!”
“妈!别说了!我知道自己错了,你现在就是杀了我也于事无补啊,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先救孩子!”
“好,我也不想和你说话,我先回去了,一看到你就生气!”
送走母亲,我回到病房,宝宝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他眼里全是红色的血斑,让人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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