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齐瑞祥从地上站起，坐回到椅子上。事已至此，齐瑞祥也只好招供了：“小人等几人在军中当兵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以前做过盗墓的战友，此人叫胡大成。胡大成跟我们几人很要好，一次胡大成在醉酒之后，对我们说了永乐县张家庄山后有古墓的事。不久之后，我们部队的将军吴中接到上级命令，让他带领部队在金牙山阻击西突厥的一支骑兵，但我们部队受到敌军埋伏，打得溃不成军，吴中也战死了，我们被迫逃入山中躲藏。可山中凶险，又有追兵伏击，最后幸存的就我们几个人了，我们当即决定逃离部队。

　　“可我们几人当时也都没什么钱，逃离了军营，我们也不知道应该干什么。正在我们为接下来的生计发愁之时，我们想到了永乐县张家庄后山的古墓。于是，我们几人花了一个月时间，可谓是跋山涉水来到了张家庄后山。又经过一天的寻找，我们终于找到了张家庄后山的古墓。我们看完了墓碑上的文字，知道墓主是一位汉朝时的将军，我们肯定墓中有财宝。
　　“接下来，我们几人就商量了盗墓的事宜。当时，张家庄有很多村民白天都会上山打猎，有时甚至晚上也会在山中狩猎，小人们担心，这会影响到我们的盗墓行动。于是，我们就假扮成牛贩子，把村民们骗到村口，当着他们的面制造了厉鬼杀人的戏码。村民们在亲眼见过厉鬼杀人之后，都十分惶恐，于是好长时间不敢上山。这正好方便我们的行动。那天夜里，我们进入古墓，盗取了古墓中的财宝。”

　　齐瑞祥所说的，跟狄仁杰的推理完全一致。
　　南宫霖问：“古墓中有机关，稍不注意就会丧命，你们是怎么破解机关的？”
　　“司空照，他懂一些机关之术。古墓中的机关是他破解的。”
　　狄仁杰突然道：“王二是当年跟你们一起盗墓的战友吧。”

　　“是的。”齐瑞祥点点头。
　　“王二是怎么死的？”
　　“他.”齐瑞祥犹豫了片刻，方才说道：“他是被古墓中的机关射死的。”
　　“真的吗？”狄仁杰厉声问。
　　齐瑞祥立即跪地：“小人不敢欺瞒大人。”
　　狄仁杰盯着跪地的齐瑞祥，沉吟片刻：“你站起来吧。”
　　齐瑞祥缓慢从地上站起来，然后用手扶着椅子坐下，用颤抖的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他感觉全身无力，身上冒出了一身冷汗。

　　狄仁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问：“既然张家庄的厉鬼杀人是你们一手炮制的，那厉鬼究竟是怎么回事？”
　　狄仁杰刚问出此话，门外就传来了家丁们“啊，啊”的惨叫声。
　　房中的四人立即站起来，抬头将视线看向房门外。
　　透过窗外昏暗的天光，四人看见房门外的刀光剑影，看见不时有鲜血喷洒在房门上。
　　房门外，牛头厉鬼正在行凶，他的身材高大，他正拿着长剑不停地向家丁们挥砍。他的刀法极快，家丁们来不及逃跑，也没来得及叫喊，就被他全部都杀光了。
　　站在门外的管家是第一个被他杀死的，管家连一个“啊”字都来不及喊，就被他一刀刺穿了胸膛。
　　牛头厉鬼杀完了大门外的家丁，便重重一脚踢开房门。他站在门前的身影，甚是高大，他青面獠牙的脸也甚是恐怖。
　　屋中的四人立即从椅子上惊起。
　　齐瑞祥刚站起来，腿一软，又坐到椅子上去了。

　　牛头厉鬼一步步缓慢地向屋中走去。
　　齐瑞祥知道牛头厉鬼是冲着他来的。他不愿意这样被杀，便做着垂死挣扎。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杯，遂艰难地站起来，双腿依然在打颤。他看了一脸惊讶的司徒无霜一眼，他见司徒无霜对厉鬼没有展开任何行动，他目光向下看，随即看到了司徒无霜腰间的佩刀。
　　他向前两步，用手拔出司徒无霜腰间的佩刀，用力将佩刀向牛头厉鬼砍过去。牛头厉鬼用大刀，一刀便把齐瑞祥手中的刀打落在地。
　　紧接着，牛头厉鬼一挥刀，就把长刀插进了齐瑞祥的胸口。随后，牛头厉鬼拔出大刀，一股鲜血如同喷泉一样从齐瑞祥的胸口喷出来。齐瑞祥当即仰躺在地上，口中吐着鲜血。
　　狄仁杰和司徒无霜亲眼看见齐瑞祥被杀，两人吓得双腿一软，就坐回到椅子上。他们呆若木鸡地抬头望着牛头厉鬼。
　　南宫霖见齐瑞祥被杀，他正试着拔刀，想和厉鬼搏杀一场，可他发现他的手僵硬，根本使不上劲儿。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然后他只能呆呆地看着牛头厉鬼向他走来。
　　牛头厉鬼走到他的身边，把脸凑近他，大声吓唬了一下他。南宫霖腿一软，便坐回到椅子上。
　　“快，快!”这时前院传来了王景川的声音。
　　牛头厉鬼转身，走向门外。他高大的身影很快就在门前消失了。

　　不一会儿，王景川带着几个大理寺衙役来到房门边。他看了一眼被杀死在大门外的齐府家丁，马上冲进房中。
　　“狄大人。”他看着依然呆若木鸡的狄仁杰，轻轻叫了一声。
　　狄仁杰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王景川一眼，喃喃自语道：“真的有鬼。”
　　王景川惊讶地问：“大人，你怎么了？”
　　狄仁杰不回答他的话。
　　王景川来到齐瑞祥身边，仔细看着齐瑞祥胸口正在渗血的刀伤。
　　齐瑞祥大睁着双眼，露出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

　　南宫霖和司徒无霜两人倒是恢复了一些神智，但两人都吓得浑身瘫软无力。他们坐在椅子上，无法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