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09-11-25　13:24:50

　　103
　　我一把抱起薛冰使劲扔到了床上，三下五除二剥去了她的衣裤。薛冰的手在自己的身体上游走，身体不停地扭动着，平时粗声大气的她竟然娇喘吁吁，本来就不漂亮的脸在欲望的骚动里变得扭曲，粗壮的腰身满是赘肉，最让我触目惊心的是腹部那一道剖腹产后留下的疤痕……我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兴趣全无。
　　记得在和田长华讲这个绿帽子的时候，我曾说我要上了薛冰，田长华极力反对，说薛冰是个一受勾引就奋不顾身的骚货，没意思。是啊，这个说不定还留着她的车间主任、万里红或者谁谁的精子的身体，难道我仅仅为了报复就必须进入吗？

　　不。我不喜欢薛冰，我也不愿意这样报复。
　　我半天没动静，薛冰停止了动作，睁开眼睛望着我，一脸愕然。我朝她摆了摆手，说，你走吧。
　　薛冰迅速穿上衣服走了，留下了愤怒而怨毒的眼神。
　　晚上，万里红给我打来电话：“你都告诉薛冰了？”
　　“告诉了，怎么啦？”

　　“你太不地道了！”
　　“哈哈，你太可笑了！究竟是谁不地道？缺德事你都做了，我还不能说？”
　　“薛冰不会放过M的，你等着看吧！”
　　“那是她们之间的事！谁错了谁就该受到惩罚！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我怎么啦？”
　　“你以为这事会就这么结束？你太天真了吧！田长华没告诉你吗？”
　　“告诉了，钱我已经给他了。你要报仇尽管来找我好了。”
　　“好！那你等着！”
　　薛冰并没有去找M。据M后来说，两个女人只是在电话里对骂了几次，互相指责对方是淫妇。之后薛冰和别人换了房子，从此再无消息。
　　马上就要过年了，我的心里千疮百孔。过年，曾经是小时候无比盼望的事情，过年就意味着可以穿新衣，吃好吃的，玩鞭炮；长大后，仍然盼望过年，过年可以一家团聚，可以不用上班，可以呼朋唤友聚会。而眼前的这个年，给我的却是恐慌。过年，永远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我无处可去，无事可做，只好去了宜昌，准备等过年前一两天去巴东找曾俊，过年后再去找万里红算账。宜昌的仓库早已经退了，香红租了一间房子，我便天天待在她这里。我跟香红香兰大致讲了一下家里的事，她们一致邀请我到她们家过年，说她们的父母也非常欢迎。我未置可否。

　　如果不回家过年，父母会怎么想？女儿又会怎么想？
　　是啊，女儿！父母大风大浪什么都见过，他们虽然伤心失望，还不至于影响太多。女儿却不同。黄健翔曾说，谁要是伤害了他女儿，他一定会找那个人拼命。这可能也是绝大部分有女儿的父亲的想法。女儿的内心是一张白纸，我一步做错，就会在上面留下擦拭不掉的污迹，伤害她的却正是我自己。
　　“你最喜欢谁？”“爸爸！”
　　“谁对你最好？”“爸爸！”……
　　女儿稚气的童音在耳边回响，我的心在滴血。
日期：2009-11-26　09:38:10

　　104

　　腊月28的时候，香红她们要回家过年了，我也启程去巴东，我谢绝了香红姐妹的盛请。如果我不愿回家过年，我宁愿一个人静静地待着。
　　M和女儿也已经回家了，本来今年应该在丈母娘过年，她却带着女儿到了我父母家。女儿给我打电话，我告诉她，爸爸有很重要的事，会尽快回来。
　　对这次巴东之行，我并不抱任何希望，曾俊肯定知道我在找他，不顾一切地找他，他也清楚地知道我找到他的后果，我想得到的他也不会想不到，这个世界，没有谁比谁聪明太多。
　　但我不甘心。
　　我像以前一样，在曾俊家的对面观察，整整两天，除了他妈妈和妹妹，屋里再没别人。大年三十的一大早，我终于忍不住到了曾俊的家里，屋里的确没其他人。曾俊妈妈对我的到来并不奇怪，她说好几个人在找曾俊，都是找他要钱的。
　　山里人一天只吃两顿饭，此时，团年的鞭炮声已经开始响起，在深山里此起彼伏，余音不绝。家家户户都贴上了春联，沿途欢声笑语不绵于耳，让饥寒交迫的我倍感凄凉和憋屈，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泪水。
　　我想回家。家，这个字眼，在某些特定的时候倍感温暖。家里有疼我的父母，有盼着我的孩子，有热饭鲜汤……回家，这个念头在那一刻战胜了一切。

　　感谢市场经济，也感谢香红走之前塞给我足够的钱，让我回家的想法在大年三十也能实现，要是在以前，过年的时候别说车，路上连行人都很少。我包车到巴东，坐飞船到宜昌，然后直奔S市，买了一点礼品，再包车到老家，踏进家门的时候，一家人正准备吃晚饭。女儿高兴地尖叫着向我扑来……
　　这个春节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艰难的一个。
　　我和M强颜欢笑，却各怀鬼胎。我们同处一室，目光总是恰到好处地避开对方，我们同睡一床，却小心翼翼地从不碰触到对方，我们互不说话，必要的时候让女儿转达彼此的意思……好在过年的主要任务就是吃饭喝酒打牌，我每天都处于醺醉之中。女儿不懂事，只要有人陪她玩就行；父母肯定已经觉察到了，但他们不会挑破，更不会在这个时候挑破。
　　春节终于过去，人们又回到了各自的轨道。而我已经脱了轨，我不知道去哪里，没有班上，无所事事，就连我最想做最应该做最容易做的事——报仇，也失去了目标——万里红一上班就办离职走了，据说去了深圳。
　　2000年的春天，我的世界寸草不生。29年来，从来没有一年如此凌乱不堪：我的生活就像一盘路边买的盗版碟，因为剧情无聊被迫按下了快进键，没有人物，没有对话，只有雪片般的马赛克上气不接下气跑过。
　　我天天待在香红家，一觉睡到中午，吃了饭后到麻将馆打麻将，然后在麻将馆吃晚饭，接着打到夜场结束。香红仔细照料着我的生活，我快没钱时她会适时地往我口袋里放一些。她仍然声称在上班，白天跟我一起起床，中午出门，半夜才回来，我知道她在重操旧业，也不去道破。想女儿时，我就到幼儿园接她出来，去市中心玩，去吃肯德基麦当劳，然后再送回去。我不再回S厂，更不再回那个家，跟田长华杜建国们也很少联系，我蛰伏在宜昌，有可能触及往事的一切我都尽量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