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按官职落座,自然是吴斌居中,赵林居左,刘毅居右。吩咐刘金上了三杯热茶。刘毅亲自端过去,“哟,还是上好的毛峰,刘总旗营中很是富有啊。”赵林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呵呵,这些都是徽商总会的商人们送的,劳军所用。”刘毅答道。
“哈哈,我开个玩笑,刘总旗莫要介怀。”
“哪里哪里,既然将军喜欢喝毛峰,待会我叫下面人准备两份上好的毛峰,给二位将军带回去品鉴。”刘毅恭敬的说道。
“如此,就多谢刘总旗了。”赵林又道:“刘总旗,本将还有一事相商。”
“将军请讲”“本将观你营中士卒人人带甲,兵器充足,还有十几匹战马,你也知道城外的兄弟们苦啊,天寒地动的在城外驻扎,还要时时防备盗匪马贼,兵甲马匹皆是不足,你看,你营中颇为富足,不如匀出一半的马匹和兵甲给我城外营中,反正大家都是袍泽,你在城内要这么多装备也没用啊不是?”赵林说道。
“将军有所不知,这些兵甲马匹皆是吴大人还有徽商总会和老百姓们支援我们所得,我已经和吴把总请示过了,年底出兵剿灭马仁积匪,所以现在我才抓紧训练,这些兵甲马匹确实是无法匀出来,还请赵将军体谅。”刘毅答道。
“刘总旗,说起来我还是你的上官,这个面子你不给老哥吗?”赵林不悦道。
吴斌连忙出来打圆场:“呵呵,赵百户,刘总旗说的都是事实,确实是年底要出兵,装备的事情缓缓再说。”
吴斌也不好把话说的太死,毕竟赵林身后站着的是十孩儿之首的东厂掌刑千户赵敬忠。现在魏公公权势滔天,吴斌这种芝麻粒大小的一个把总哪能对抗得了。打狗还得看主人。所以明知赵林是在挑事也不能拿出上官的架子训斥他,只能打圆场。
可是赵林仿佛没听到他说话似的,用手中的杯盖沏开漂浮的茶叶,呼呼的吹了口气,喝了一口茶道:“刘总旗,这个面子你给还是不给?”刘毅这时也明白了赵林摆明了是来挑事的,他的目标是吴斌,而自己不过是他发难的一个靶子罢了。
这种杂碎不配也不能影响大业,想到这里他抬起头直视着赵林的眼睛,不卑不亢的道:“到年底仅仅一月有余,马仁积匪不除,太平府难安,恕下官难以从命。”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赵林连说三个好字,“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赵林站起身来将茶杯放下道:“吴将军,下官还有要事在身,就不陪大人了,刘总旗我祝你旗开得胜。”对着吴斌拱拱手,瞥了刘毅一眼,转身出了营房。刘毅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阴狠。
“嚣张跋扈,目无上官,混蛋。”
吴斌一拍桌子,茶水都洒了一些出来,又对着刘毅道:“此人的背后是阉党,特别他的同乡族属是东厂千户赵敬忠,他是魏公公手下十孩儿之首,所以赵林这个混账才敢如此嚣张,这个人心性阴狠,今日你得罪了他。也不知道他还憋着什么损招,要防着一点啊。”
刘毅拱手道:“下官明白,此等小人竟然入得军中,不思杀敌,只知内斗,是我大明军队的不幸。”
吴斌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刘毅的肩膀,大步走出了营房。
那日之后,赵林再也没有来过,刘毅也是安心训练。校场之上每日都能听到阵阵喊杀之声。
陶宗一挥红色令旗大喊道:“战锋队三段击!”王浩迅速代领士兵列队:“第一排,放!”砰砰砰砰,白烟弥漫,“第二排,放!”又是一阵铳响。“第三排,放!”三排铳放完,陶宗的令旗左右挥舞两下“游骑队左右出击!”
轰隆轰隆,十几匹马同时奔跑起来,刘金一马当先冲在前面,左右两边跟着第五小旗十二个骑手,刘金命令道:“火铳,放!”十几人同时放铳,将木靶打的木屑飞溅。
“持枪,突击!”众人扔下单眼铳,将挂在马匹一侧的长枪提起,加快马速。
“看准目标,刺!”噗噗噗,长枪纷纷刺中木靶,骑手们脱手放弃长枪,反手拔出马刀,“冲刺,自由劈砍!”骑手们加快速度,马匹奔跑飞快,他们又砍倒了几个木靶。
“分流,退!”刘金又是大声令道,骑手们勒住缰绳从左右两边转向飞奔回本阵。
陶宗令旗向前一指:“跳荡队,左右驻队,靠拢,前进!”
“吼!吼!吼!”三个小旗跳荡队在前,左右驻队在后,迈着大步前进,晋军下令道:“跳荡队,举盾遮蔽!”跳荡队的十二个士兵躬身举起一人高的藤牌,紧密排列呈小碎步推进。
后面的叶飞陈宝也是命令道:“两列横队,靠拢!”左右驻队变成两列横队,左队在前,右队在后。他们推进到木靶之前,陶宗猛地大喝一声:“开盾,推!左右驻队交替,刺!”“杀!杀!”跳荡队用力将盾牌向左前方推出,这招的作用是,可以撞倒第一排的敌军,制造混乱。
左右驻队的士兵们,在晋军他们开盾的一瞬间,将红缨枪从人缝之间交替刺出,一时枪阵如林,纷纷刺中木靶的胸腹,咽喉。
陶宗又是大喊:“收枪,劈砍,闭盾。”
驻队收枪,跳档队将手中柳叶刀劈向木靶,然后快速闭盾。随后重复这个过程直到整个队伍穿过所有木靶。骑兵和火铳兵也没闲着,骑兵沿着木靶阵的左右翼奔跑起到骚扰作用,也可以斩杀落单敌军,而火铳自由射击,掩护前方军阵。
刘毅在旁边点点头,不错,动作整齐,士气高昂。新军终于初成,只要能将在训练场上的表现在战场上发挥一半,即便敌军数倍于我,也是必胜。
他侧脸问旁边的陶宗道:“我吩咐你做的事情做好了吗?”“好了,早就好了,我找工匠做了三个铁桶呢。”“嗯,很好,训练结束之后你跟我来,我找你单独谈谈。”刘毅道。“末将遵令!”陶宗拱手道。
刘毅和陶宗说完,去了吴斌那里找吴斌讨要了几桶火药,反正县城城头的佛郎机也不怎么使用,而且他去检查过,能发射的不过两三门,小佛郎机不顶用,刘毅要制作一个大杀器。
随后他又去街上买了一些油纸,牛皮,还有粗麻布,麻绳,又带了陶宗在江边砍伐了树木,锯成了一些圆形的木板。
陶宗不解的问道:“少爷,做这些是干什么呢?”
刘毅停下手中的动作对他道:“其实我是在做土炮,这种土炮的威力巨大,为了保密我才一直没有告诉你,还有,以后不要再叫我少爷了,我们新军成军以后军伍之中只有上下级之分。”
“是,少。。。总旗大人。可这飞雷炮是什么,除了各式佛郎机,红夷大炮,虎蹲炮这种制式火炮之外,土炮我也见识过,不过是类似洪武大碗口铳之类发射铁子铅子的炮罢了,从未听闻飞雷炮一说。”陶宗疑惑地问道。
“呵呵,陶宗你有所不知,你说火炮的发射的是什么?”
“火炮发射的是什么?当然是炮子啊,实心弹,开花弹,散炮子种种,无非都是用发射药将其发射出去罢了。”陶宗认真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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