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几年聘了对面长白的老大和个别船员,慢慢都有村里人代替。
每年组成2一3组搭配轮流下船。
那一年大哥做船上业务员。就是安排货运计划、运费结算以及港口进出报关办证等。
那次是装瓦片去宁波。
我俩在家里吃好中饭听好气象出门。
那时每户都有有线广播,每个整点都会想起熟悉的声音:
“…大目洋,猫头洋,渔山,大陈渔场,南到偏南北,乂到乂级,阵风乂级…”。
气象与海边人性命相关。至今,一些老人还有每天收所气象的习惯。
根据气象这两天天气很好。
船停靠在边上马岙公社的一个码头,我们走了将近半小时。
货已装好,等我们一到就解缆开船。
这是一艘木帆船,就是没有机器动力的。
船也不大,10多吨。
船员合力用篙子把船撑离码头。
老大在船尾把着舵,引领船头的方向。
乘着船借力向外飘的时机,其他3名船员合力把位于船中央的船蓬升起来。
根据风向和风力固定好胎蓬的牵绳,船借着风力快速向长白港方向行驶。
船头上还有一顶头蓬,因为是重船,拉了一半。
很快船就驶过家门。我坐在后八尺的位置,那是生活区,舱内是四张高低床,和一口烧饭的土灶。
看着海水疾速向后流去,没啥浪花也没啥声响,很是惬意。
当船要驶出长白港西边口子的时侯,老大叫船员把中蓬放下来一半。
听老大在说是为了防止边上山风削下来太过厉害。
弄堂的风特别大,应该是这个道理。
出了口子船向西南方向满帆前进。
其他船员没事都去休息。我陪着老大在船后。
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宽阔的海面。
往西北看过去茫茫无际,太阳离海平线只有2一3米高的样子,把周边的天空和海面都染成了红色,非常耀眼。
驶过一处礁石,有一只几干吨模样的船的三分之一船头露在海面,4一5只海鸥在周边飞来飞去。
老大说已经在这好几年了。
想想海上的风险还真的很大。
后来我知道,16年以后,已经卖给个人的当时我坐的这条船就是在这一带沉没的,我妈的堂弟,我叫三叔叔的就永远没有浮上来过,他的小舅子奇迹般的爬出船舱游到了海面得救了。
到天黑的时候船到了镇海的大锲。候了一会潮水,一起吃了晚饭。
饭后我听大哥的安排进船舱睡觉。
迷迷糊糊中,听到大哥他们在搬运瓦片卸货。
在船上有补助,又有外快,所以大家都愿意下到船上来。
等我第二天醒来,船已经进了甬江过了镇海了。
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城市惊喜不己。
远远的看到一座模跨在江上,穿插在高楼大厦之间的壮观的大桥。
他们告诉我是宁波新江桥。
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桥。
以前只在书上念到过。
船靠在港务局码头,大哥带着我到港务局登记排队。然后带我坐公交车去动物圆看了下动物,里面的老虎狮子等凶猛动物都是第一次见到,感到很新奇。
看到孔雀开屏真叫飘亮。
虽然没有拍照,但都深深的映入脑中。
感觉世界真奇妙。
回来时坐的公交车的司机是个年轻姑娘,留了个短齐头发,神态很优雅,感觉开车很享受。
我一路没仔细看繁华的街景,看她入了迷。
暗自在想:
“如果我能考出外面来,最好当个公交司机!”
当天傍晚,我们接到货运通知,到港务局斜对面的码头装大米。
装货过程中,我擦了下身子,把一件穿了一天的红背心泡在船上打水用的木桶里。
船老大以为只是用过水没其他东西,把背心连同水都倒进江里。
我眼看着红背心随湍急的江水翻了二个跟不见了踪影,心里到底有些不舍。
我一直记得我在宁波甬江留下过红色记忆!
关于爷爷的一些事,大多是从父母和邻居长辈口里听来的。
爷爷和我一样属龙,在我8岁那年过世,在当时村里是最高寿的。
他出生在大户人家,到他这一房是独苗,祖上传下来有几亩地,农忙时还要请短工,父亲也就是来做短工时被爷爷看上,觉得人挺本份,做了上门女婿。
由于家境不错,小时候没吃啥辛苦,个子也长得比较高大,18岁就娶了奶奶。
奶奶家住小沙街上,有兄妹5个,也算门当户对。
爷爷奶奶共生养了5个孩子,长大成年的就两个女儿。
大的女儿嫁到邻村烟墩下,在生小孩时难产没挺过来,没有留下后代。
我叫姨父的后到上海发展,娶妻生子,不再来往。记得我12一13岁那年,两个上海口音的后生来家里,要求分爷爷传下来的房子,纠缠了一翻,以后就没来过。
小女儿就是我的母亲。在我母亲三岁时,奶奶生病去世。
对奶奶的记忆母亲是不深的,但谈起她的姐姐就会滔滔不绝,毕竟是生去了母亲相依为命的姐妹。
“我感觉天要蹋下来了!”
每每聊起我姨妈的事,母亲总会包含眼泪的说道,总归是情同手足,血浓于水啊!
爷爷以后续过两次婚事,都因为处理不好两个女儿的关系而没有存续,可见我妈和姨的性子还是够烈的,不过也反映了爷爷对两个女儿的关爱,他是不忍心她们受到伤害。我也深切地感受到爷爷是条真汉子!
壮年时的爷爷当过革长,官不大,也就管所处的整个小村子收税拉壮丁的小事。
据说当年一伙强盗把爷爷同属的婶婶掳了去,要求拿金条去换。是爷爷托了中间人去调定的,听起来很威猛的样子,好象当革长也挺厉害。
传说中爷爷做的好事不少,有一件事至今还在惠及村子里的所有人。
村子的正中间有一株很大的樟树,树身要4一5个人才能合围,树冠足有一个足球场方圆,树的下方是个小池塘.。树阴下凉风习习,是夏天村子里的人纳凉聚会的好去处。路过村子人也时常借此息脚逗停。
当年东洋鬼子侵入舟山时想把这株树锯掉去造船。爷爷从附近的万兴庙里请来一樽木头小蔀萨,供在树叉中。当日本鬼子来锯树时,组织村民围着树跪拜,躲过了一劫。
所以村里人常说这株大樟树是护佑张氏属人的。
我童年记忆中爷爷总是在做草鞋,一种用稻草编出来的鞋子,供爸爸和大哥劳动时穿着,很结实耐用。
爷爷经常会去泥塗自己家的堡(浦)里捕海鲜,那时没有冰箱,用竹席晒成鱼干虾干。
爷爷一看到我就喊:“小孬人,来来来。”
边说边放下手头的活,抓起一把还未晒干的鱼虾塞到我手心。那份味道一直留在记忆里!
父亲有个好几次跳出农门的机会。
也许是命中注定,他不该离开这片土地,最终都是转了一圈又回到田间。
和村子里同样评10分的壮劳力相比,父亲的身子算是比较单薄的。
但他从来不甘示弱,能挑120,不担100斤,别人挑三趟,他绝不会挑二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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