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做过运输船的业务,跑过很多地方。
“跑过三关六码头,吃过奉化芋艿头”,算是见过世面的。
我就只管跟着他走。
很快就买好票,等了一个多小时登上了去桃花的轮船。
我老家在舟山本岛,桃花是外面的岛,属于普陀县。
在船上一直在思忖桃花岛是个什幺样的地方。
从小听大人在念叨:“穷桃花,富六横,讨饭虾峙隔中央。”但这些地方都没去过。
1个多小时后轮船靠上码头,一部份人上了码头,我们还要坐。
又过半时左右,船上员工说:“鱼米洋到了。”
码头浪很大,靠码头化了不少时间。在船员的帮扶下上了码头。
抬头一望,这里没有一块平地,房子都建在山上。大多是新建的房子,以平房为主,也有好多在建的。
码头上去就是盘沿而上的小路,两边都是房子,靠海边的很密集,越到上面越零散。
路上碰到不少挑着砖头往上艰难爬行的30来岁男人。
见有人放下担子息脚,大哥上前征得同意试着爬了10来步又放下。
询问了一下工钱,具体也记不得了。然后又问了他是那里人,他说:“象山人。”当时不知道象山是在那里。
没想到过了一年后去当了三年象山人。
一路寻问找到我那玩伴,原来他在当地公社书记的家里做工,是在一楼平顶上加层。
我们三人坐在屋前水泥地上聊了一会,马上到了晚饭的点。书记的妻子很热情的招我们一起吃饭,看样子书记不常在家。
哥哥说:“没给你们做工,不好意思。”
那女人接过话快言快语“出门人不容易,来吧,别客气。”
总共有4个做工的和我们一起吃饭。席间聊起找活的事,都说零工不好找,唯一就是挑砖。
吃好饭,大哥和我走到院子围墙.边,
这房子是在半山腰的山崚上,一眼能望见海边,傍晚的南风有点急,海浪击打岩石卷起几米高的水花,传来阵阵“哗哗”的巨响。
“我们明天回家吧,你吃不消的。”
我没看见大哥的眼神,但我的眼中有二股热热的液体涌出来,划过鼻子嘴角,落在水泥地上,没听到声息。
很多年后,聊起这段忘事,大哥总会说:“我们连饭都讨过!”
村子里的日子过得很快,一会就到了1981年的春节。
不知怎么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再是个小毛孩了。
天蒙蒙亮就有一拔拔的小孩来拜岁,按照各自的辈份叫喊着一阵小跑,合起双手走进门来,母亲笑哈哈的接待,一把把地抓起由米花、糖果、大豆、薯片等混起来的“盘手果”,放进他们各不相同的包袋衣钵。
我思想去年的正月初一,我也在他们的队伍中,掩个地推开村上所有人家的门。
我拿了一把零食出门,约上同学阿年去邻村的小店各自买了一包五一牌香烟,整一张红色的大钞换8一9张角票。
阿年的三个舅舅都在那个叫赐返拇澹呛臀壹乙彩窃肚住
到了他大舅家,他表姐拿出几个山核桃给我们吃,我第一次吃到这么香的东西,脑子里记下了三个字“山核桃”。
以后没少吃这东西。
他二舅的女儿乐彩珍是我初中同学。到了她家里,她爸和邻居在打麻将。
阿年坐下看麻将。我和乐彩珍坐在灶间聊。
她高中是舟山中学读的,没有发挥好又在复读。
“你还去考吗?”她问我。
我说:“考的。”
“那你书要看起来。”
“嗯!”
我俩初中成绩不分上下,会考她高二分。
我俩放学要一起走过3里3的小沙塘,同方向的还有4个同班,6人中我和她成绩最好。
初中离校那天回家路上,她向我要了一张个人照。那年她虚岁16,大我一岁。
读高一那会,她礼拜天回家时特地来村里,到她小姑家拐一下就到我家,和我交流学习的情况,以后就没见过,感觉她成熟了很多。
我开始有空看初中的书。
3一4月份我表姐家造楼房,正好边上邻居在读初三,我白天干些轻便的零活,晚上和他一起复习,赶觉挺有收获,对考试蛮有信心。
5月的一天,傅养仙叫人传了个话给我,说是历届高中生不能考初中中专。
我脑子里一片迷盲。
我只能接受事实,就这样放弃了当年的报名。
我想我还年轻,来年还有机会。
那时复读3一4年的都有。
忙完那年的“双抢”,村里连续开了二天会。
公社书记带了几个干部带了干粮,学了一天的报纸。晚上叫大家讨论,一个意思:要分田到户或到组。
姓张的书记点名:“大珍珠你说说。”
我家算是劳力较多,而且父亲是搞大社时的生产队长,填过入党志愿书,后来因为上级要他把队里的粮食支援给邻近困难村,他顶着不办,入党的事就不了了之了,也算有点小名声。
“我支持!”父亲向来干脆,一个从小住过尼姑庵菩萨庙的男人是没有一根歪肠子的。
第二天又讨论如何分组。
有些家里劳力少的都不想分出去,最后我家和跟着愿意分出来的另外二户成一组,不愿分的一组。
村里财产都分了,最难分的是运输船,协商结果按比例共有,船员按比例派。
一切定当,作为一级经济组织的生产队没了。
现在觉得改革开放的春风,还真是在1981年的那二天会后,吹到我们这个闭塞的小山村的,迟呢是迟了点!
分组后农活的压力变得轻松起来。
水稻刚播下田里的活不多,大哥和另两户当家的料理几块山地,我们几个小歪把分给我们的蕃薯洞翻新修整一下,用来储藏来年的蕃薯种。
公社里正在建造新的海塘,从村口老海塘的东西两头向海边用沙石填坝,计划把整个海塗围起来。
每天时不时的传来用劈山取石的声响。
那时没有重型机械,沙石都是人工用手推车拉到泥塗上填埋,引来周边一些劳力,赚点苦力钱。
三户人家商量了决定,趁农活空闲,各自去做海塘赚点外快。
大哥一个人拉一个车。
我和二哥一辆,轮换着一人拉一人推。
按照拉的土方量,每天现金结算,每天能拿到人均10多元钱。
每天流的汗也说不清有多少,反正到收工时汗基本流干了,但每天都能看到现金收入很开心。
说不累是不现实的,但睡过一晚上又有使不完的劲。
那个时候的觉睡得真叫踏实!
下雨天雷打不动休息。
不久亲眼目睹了一起事故。
一次采石的宕口填充好了ZY,吹了一阵急促的哨声。采石匠和我们一起退到安全地方,点着了火。
大家一起看着导火线向宕口烧去。
“嗵!”
一片泥土夹着石头倾蹋而下,卷起一阵尘土。
等尘土消去,采石匠在前我们拉着车在后,急急的去装石沙。
进到宕口新堆起的沙土边沿,突然听到一声石头断裂的声音,同时听到有个采石匠喊了一声:
“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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