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颇为得意的说道“我问胜利了,今晚是那个小伙子负责值班,这人是在首都混不下去了才回来的,你看咱们村在城里上学那些后来混不下去的,一个个不都是上学上傻了啥也不懂嘛?等明天咱们就咬死了说是他自己看门自己偷的,再让他赔咱。金牙咱拿走,一颗牙再让他赔一万,两颗就是两万,这两万咱们跟你哥家平分,这样咱家净赚三万,在你哥面前还能落个人情,当家的,你说是这么个理儿不?”
女人话音刚落,我就听到那个男人由衷的赞叹道“媳妇啊,你真是太聪明了,想的真周到,真应了电视里那句老话,‘家有贤妻丈夫在外不做错事’,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支持他又足够优秀的女人,娶了你我就等于娶了诸葛亮了啊,我真是上辈子修的福气…”
“哎,哪儿的话?能找到你这么踏实本份的男人,那也是老娘我的福气啊…”
“媳妇啊…”
“爷们啊…”
听着这两口子洋溢着幸福气息的互相吹捧,似乎三万块钱已经到手了一般开心。
然而我却不由得叹了口气,唉,有时候就是这样,当我这类被家人送到城里上学的人返回家乡生活时,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回来的,周围的人都只有一个观点,那就是这人肯定是在城里混不下去了才不得不回来的。
混不下去,肯定是因为这人无能,蠢。
当然,他们这么看我…其实也不算多错,我确实在城里待不下去了。
虽然我的“待不下去”根本不是他们理解的那种纯粹因为赚不到钱才待不下去,但是这对他们来说根本不重要。
不瞎想了,眼下我该怎么办呢?
这两口子既然已经把我纳入了他们的发财计划里…那我就得想想相关对策。
我这人天生不擅长吵架,尤其最不擅长跟不讲理的泼妇吵架。
所以我必须尽量避免明天出现他们希望的那种状态。
要避免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就把一切掐断,让他们的计划胎死今晚。
思来想去,我脑海中渐渐冒出一个我能想到的最阴险的方法。
嘿嘿,既然你们本来就想坑我,那就别怪我坑你们在先了。
清了清嗓子,很好,嗓子状态没问题。
我悄悄地又靠近木门一些,探头一看,那个女人正举着手机照亮,那个男人正在专心的用工具折腾铁门的锁眼。
很好,就是现在。
我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数了个“一,二,三”,然后扯着嗓子尖声喊道“啊!我死的好冤啊!!我的牙!我的牙!”
喊完这一声,我嗓子眼深处立刻犯上来一丝甜味儿,想必是用力过度导致喉咙都有点喊破了。
来不及过多品味,我扭头就跑。
这座太平间不是贴墙建的,在太平间和医院外墙之间还有个半米宽左右的夹缝,这里平时堆放着一些分不清是垃圾还是杂物的垃圾。
形势所迫,我也没嫌脏,直接就躲进了这个夹缝里。
我刚一躲进来,就听到那两口子已经开始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俩人一边喊一边往外跑,声音听起来跌跌撞撞的,好像摔了好几个跟头。
这俩人不是朝前门跑的,而是跑向了距离太平间不远的后门。
这时我才注意到,那扇锁着的后门处贴墙放着一把梯子,从我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他们两口子抢着想爬上那把梯子,边抢还边喊着“有鬼”之类的话。
看来这两口子就是从这里进来的。
只是这个已经产生内部矛盾的二人团伙此刻已经没办法再原路离开了,两个人互不相让的抢了半天,谁都没爬上去。
男人急了,扇了那女人一耳光,女人挨了打,扯着嗓子就是一通骂,边骂还边挠那个男人。
看来某位古人说的对恐惧到了极点,就是愤怒。
男人终于受不了了,他也不爬了,用力一脚踹向了那扇小铁门。
这一脚大概是用上了内功,铁门瞬间就被成功踹开,两口子立刻你追我赶的跑了出去。
我躲在阴暗处没动,又等了一会儿,确定什么声音都没有后才走了出来。
一出来我就看到,那条哑巴狗正一脸好奇的看着被打开的后门。
我冲它一笑问道“咋了?那两口子吵着您老人家休息了?”
哑巴狗冲我无声的摇了摇尾巴,继而扭头慢悠悠的返回了前院。
“拜拜,一路好走…”我冲着那条狗的背影挥了挥手,接着便朝被踹开的后门处走去。
这扇门原本是从我这面上着锁的,用的是普通的锁头,如今被那男人一踹,锁头直接掉在了地上,锁环已经不见了。
我悄悄地探出头朝外看了看,这是个非常狭窄的小巷,很黑,除了能看到在和墙里那把梯子对应的位置同样放着一把梯子外,其余什么都看不到。
我仔细搜索了一下记忆,医院的后面原来是什么来着?
对了,是好多年前给医生们建的家属院,全是平房和二层小楼,但是随着大拆迁,这里已经好几年都没人住了。
现在这后面就是一片空房子,什么都没有的空房子。
不管这些了,我随手关上后门,梯子也没碰,要保护现场嘛。
等明天驼叔来上班后,我跟他说一下今天的事,然后让他决定是否需要报警,毕竟他是这里的老员工。
决定好之后我刚想回去继续睡觉,忽然想起太平间外衬的木门好像是被那个男人撬坏了。
为了确诊一下情况,我又朝太平间走了过去。
到木门前仔细检查了一下被丢弃在地上的锁头,我不由得由衷的想夸夸刚才那个大哥。
撬的真好,都看不太出来有撬过的痕迹。
即使如此,我也没打算重新把锁挂上,而是在哪儿捡的就放回哪儿。
我要做的都已经做完了,那就必须假装自己今晚没来过这里。
放下锁头,我又看了看里面的铁门,这铁门用的是内嵌锁,没被撬开。
伸了个懒腰,我便转身准备返回门岗室。
刚走出两步,突然背后太平间的铁门“当朗朗”响了两声,声音清脆又响亮,就像是有人用什么金属制品在太平间里面敲击那扇铁门一样。
这过于突然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吓了我一跳,声音过后一切都重新归于平静,我回过身盯着那铁门看了一会儿,没再听见任何动静,这声音是…
我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刚才来的那两口子是弟弟,那哥哥呢?
哥哥白天也没提‘守孝’这茬,莫非那个哥哥今天也来了?而且已经通过什么途径进入了太平间?
想到这里,我赶忙拽了拽那扇铁门,没反应。
情急之下,我扭头便跑回了门岗室,取下墙上的备用钥匙就再次跑了回来,打开太平间的门和灯,我直接迈步走了进去…没人,空无一活人。
这我才反应过来,不对啊,能进太平间的出入口只有那扇铁门,这屋连个窗户都没有啊,难不成对方是打洞进来的?
越狱?成本太高了吧?别说为两颗金牙了,就是为两块金砖也不至于吧?
我边皱着眉头寻思着,边来回踱着步,忽然脚下有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我挪开脚低头一看,地上有个骰子大小的东西,由黑红黄三色组成,形状好像…好像是一颗人类的后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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