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阳光的日子——离婚女人情感实录》
第53节

作者: 菡萏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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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09-12-01 21:32:17

  病房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够听得见,护士坐在我身边的凳子上打盹,手里的书“啪”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很响的声音,她一惊醒了过来,把书拣起来放在腿上,拿眼睛盯着我看,我经过刚才那么一折腾,出了一次汗,感到浑身松软无力,连举手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逃跑了。她见我很乖,终于放心了,过了一会又开始打瞌睡。
  大概是受到了护士的感染,时间不长,我的上下眼皮也开始打架,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我梦到自己被一只狗追咬,我吓坏了,拼命地跑,可是脚好像被什么绊住一样,怎么都跑不快。那只狗终于追上了我,把我扑倒在地,用它的前爪按住我的脸,张开大嘴巴朝着我的脖子咬了下来,我尖叫一声从梦中醒来,却发现床前站着一个人,他的手正在摸我的脸。
  见我睁开眼睛,他迅速转身逃离。
  ‘“孙彬!是你吗?”
  虽然他快速转过头去,我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他的脸,但是只看他的背影就能够准确地判断出他就是我朝思暮想的人。他听到我在叫他的名字,身体像遭受电击似颤抖了一下。
  他的这种姿态大概定格一分多钟,终于勇敢地转过头来。
  “小云,是我。”
  他的眼睛里饱含着泪水,声音梗咽。
  “孙彬,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他上前一步半蹲在我的病床前,伸出手抚摸我的脸,他离我那么近,我可以真切的感受到他手的温度,不是梦,一切都是真实的,孙彬来看我了,阔别数日,我们又见面了。
  酸甜苦辣各种滋味儿一起涌上我的心头,我有满肚子话想和他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泪水像泉水般地喷涌而出。
  “小云,你受苦了!”
  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一滴冰冷的泪滴在我的脸上。

  “小云,你走后,我到处找你找不到,打电话也打不通,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去找你的父母,希望他们能够告诉我你的去处,结果是被你母亲拿着扫把赶出了家门,我知道你们一家人肯定都恨透了我,即使有消息也不会告诉我,几个月过去,我都绝望了,想今生也许再也见不到你和孩子了!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听到了你孩子生病的消息,我想孩子病了母亲肯定会出现的,我就每天晚上来医院等你,没有想到还真让我等到了!”

  “你知道我在这里,为什么不来看我?”
  “小云,我怕你不原谅我,见到我后会再次消失,所以只好在暗中悄悄地关注你。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连招呼都不打就离开?”
  “你就别问了,孙彬,对了,我们有孩子了,看到我们的孩子了吗?”
  “看到了,很漂亮的男孩,和妈妈一样漂亮,小云,感谢你把他带给我,如果不是你执着,他早就胎死腹中,根本没有机会看到这个美丽的世界。小云,宽恕我的罪孽吧!从现在开始,让我好好补偿你们母子。”

  我幸福地把头依偎在孙彬的胸膛,我都不敢相信此刻的幸福,难道乌云就要散去,阳光普照大地了?
  “小云,还愿意做我的新娘吗?”
  “什么?”
  我猛地推开了他。
  “孙彬,你走吧,不要再来看我,也不许来见孩子,忘记我吧,求你!”
  “小云,你怎么了?你还恨我,不肯原谅我吗?”
  “别问了,赶快离开这里,快走!”
  “不,我不走,我要陪着你!”
  “好,你要不离开,我就死给你看!”
  我从床头柜子 上摸出一把水果刀,把它横在自己的手腕上。

  “好,我走,你放下刀子好吗?”
  他用哀求的眼光看着我。一步步向后退去,他已经退到了门口,却站在那里,留恋着不肯离开。
  “还不快走!”我握住刀的手腕又加了点力。
日期:2009-12-03 22:28:54

  孙彬终于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的心因为他的离去又经历了一次酷刑,我的眼泪已经流干,而我的心却在滴血!
  孙彬,原谅我的无情,我这么做实在是不得以。你知道吗?那个笔记本上的内容足够置你与死地啊!上百万的贿赂不是个小数目。
  孙彬,你一直对我说,说你为官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难道你的理想就是敛财?你说想为这个城市的百姓做点实事,难到你所做的实事就是收取贿赂?
  你的妻子拿这件事情来要挟我,要我离开你,你说我此刻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我不希望孩子刚出生就没有了父亲!
  下午,母亲来病房探视我,才一天没见,母亲明显憔悴了许多,皮肤干巴巴地像失去水分的黄瓜,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一家有三个人住进了医院,母亲能不操劳吗?
  但母亲的精神却是亢奋的,她告诉我一切进展顺利,血型匹配,明天脐带血就可以植入欣儿的体内。新生儿的情况也不错,虽然早产但母子平安。
  “谁会想到这个孩子会救了他哥哥的命呢?”母亲自言自语。
  是啊,和大自然的力量相比,人的力量是多么渺小多么微不足道,我们一直和命运抗争,可最终还是没能逃脱命运的安排。
  经过这么多天的痛苦等待,孩子的病终于有了治愈的希望,我看着从窗口射进病房的亮亮的光带,心情顿时变得敞亮起来。
  母亲想留下来陪我,被我撵走了,欣儿明天就要手术,我希望母亲能够帮我多照顾欣儿。
  母亲走后,文涛一家也来看我,文涛脸上贴着纱布,走路还一瘸一拐的,看来那天跌得不轻。那小梅是带着孩子来的,孩子到了陌生的环境又哭又闹,他们只坐了几分钟,说了些客套的话就带着孩子离开了。
  他们走后,病房里一下冷清了下来,别的孕妇生孩子身边都围着一圈的人,而我呢,只能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躺在病房里。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我就被疼痛折磨得醒了过来,手术后已经过了二十四小时,疼痛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更严重了,剧烈地痛,像火一样烧灼着我,我全身冰凉,迸沁着冷汗。听说人疼到一定程度就会虚脱,如果抢救不及时就会死亡,于是我油然而生出一种绝望的害怕,我害怕突然的死亡,更不愿在这种疼痛中死去。
  “护士!护士!”
  我叫了几声,没有人应我,人到哪里去了?
  我摸索着按响了床头的按钮,值班的医生很快过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哪里不舒服?护士呢?”
  “护士不知道去哪里了,我伤口痛的太厉害,实在坚持不下去了,给我吃颗止疼的药好吗?”
  见到了医生,我觉得自己得救了。

  “止痛药是随便吃的吗?我给你做个检查,看看是什么情况。”
  医生检查完后有些恼火,他说伤口局部有些红肿,没有大问题,用点消炎的药就好,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可是伤口很痛。”
  “正常,术后一天左右,麻药的药效已过,伤口都会痛。”
  护士这个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医生吧一肚子火发到了护士的身上,狠狠地训斥了她,问她为什么擅自离开病房,言外之意是怪护士没有看管好我让我乱按铃惊扰了他的好梦。

  “这点罪都受不了还生孩子?”
  医生走后,我疼得忍不住哼了出来,护士白了我一眼说。我被她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感情到最后全是我的不是了。
  咬着被角躺在床上等天亮,天亮后欣儿就要做手术了,一想到孩子,反而觉得伤口疼痛减轻了许多,就这样又过了半个小时,孩子的手术就要开始了,我紧张得心都悬在了半空中。
  在经历了几次思想斗争后,我又向医提出请求,希望他能够允许我在手术前去看看孩子,给孩子点精神上的抚慰。医生坚决不让我去,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我知道坚持也没有结果,只好呆在病房里等消息。

  手术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给我接生的医生带着两个护士风风火火地来到了我的病房。其中一个护士还推着一辆滑轮车。
  医生一进来就对我说:“你不是想去看孩子吗?快穿上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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