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伟彰谢过她之后告辞,她回到家里。家里冷冷清清,连个鬼影也没有。苏小窗叹息:老妈一定又去打麻将了。遇到一个麻将狂老妈,真不知道是不是她倒了八辈子霉。
到了她老妈这个年纪,单纯搓搓麻将消磨时间
也就算了,但最近她越来越过分:饭也不煮菜也不做,每天天不亮不回家睡觉,一到晚上立刻精神抖擞,稍加梳洗立刻直奔“战场”,同几个婆婆军团在麻将桌上战个你死我活。
要是仅仅如此,苏小窗也可以忍受,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她老妈起初还把打麻将作为娱乐,近半年也学着人家赌起了钱。开始一天也就是输个三十二十,苏小窗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最近这几个月,每个月都输几千块。奶奶的,她苏小窗一个月工资才几大千啊。
苏小窗肚子饿的发慌,一瘸一拐去打开冰箱,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只在最角落的地方有一包咧开嘴的泡面对着她发笑。苏小窗无可奈何捡出来:虽然袋口是撕开了,还没有出保质期,面看上去还是好的,应该没有发霉。
她从厨房堆积的一大堆脏碗中,选了一只最干净的,洗过后,就去饮水机接水。还好家里有饮水机,要不然连口热水也没得喝。
就在这时候,门被推开,她那身材臃肿的老妈走了进来。苏妈妈气喘吁吁的,往沙发上一坐,把手里的塑料袋一丢,脸上堆满笑容望着苏小窗:“丫头,我怕你晚上回来会饿,就特意去超市买了一大堆吃的,有你喜欢吃的西梅饼干、猕猴桃罐头、奥地利蛋卷......”
苏小窗没等她说完,皱着眉头淡淡的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是不是又没钱了?”
苏妈妈一听,立刻腾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冲到苏小窗面前,双手拖着她的胳膊,就差没有掉眼泪了:“真是知母莫若女啊,上天让我们这辈子做母女,真不是没有原因的,还是女儿知道疼妈。妈也不是没有钱,只是我存的钱要给你留着将来办嫁妆用,怎么能随随便便说花就花了呢?你今天只要给我三百块就成。”
苏妈妈一边说着,一边还往女儿身上蹭,表示亲热。结果蹭了苏小窗一身的汗,弄得她很不舒服。
“三百块?”苏小窗瞪大了眼睛:“你真是越来越没有节制了!我一个月的工资才三千块,你一
听却要输三百块!难道我们要喝西北风吗?”
苏妈妈一听,脸上的表情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她黑着脸,往地上一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哭号起来:“你这丫头太不孝了!我活了这把年纪,连一点基本的娱乐都不能有吗?你也不想想,当初你那黑心的父母不要你,是谁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的,是谁为了你这二十几年没再婚,弄得老来身边连说个体己话的人也没有!老娘一不偷老头,二不坑蒙拐骗,难道就打个麻将要看你脸色吗......”
苏妈妈这一闹,真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苏小窗一看势头不对,只好一瘸一拐去包里取出三百块钱扔给了她。谁让自己欠了她呢。
苏妈妈说的都是实话,八十年代后期那会,她才三十多岁,刚死了老公,又没孩子,正准备再找个男人。谁知有一天摆摊回来,在窗户底下看到被遗弃的苏小窗,见她粉粉嫩嫩很讨人喜欢,一心软就收养了她。
从此以后,苏妈妈就带着苏小窗孤儿寡母过日子。后面她也想过再找个男人,可是又怕会对小窗不好,就打算等她年纪大些再找。结果一拖再拖,就拖到小窗二十多岁。这时候小窗劝她再找个,她自己再嫁的心思反而没了。
苏妈妈起初打麻将输了钱,跟苏小窗要钱填补空缺。苏小窗有时候不给,她就哭天抢地的闹,翻旧账,每次苏小窗都会心软拿钱给她。久而久之,这就成了苏妈妈和女儿要钱的杀手锏了。
苏妈妈捡起三百块钱,用衣袖一抹眼泪,笑嘻嘻的说:“小窗啊,这里的好吃的也够你晚上吃了。吃完早点睡吧,我先出门了,让牌友等着总说不过去。”说完之后,苏妈妈脚底抹油,推门而去。
苏小窗望着铁门,重重叹口气,一丝难过不禁在心头蔓延。这些年来,妈妈对自己的确不错,但是却始终没有法子和亲生父母比的。刚才她回来这会,竟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受伤。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在什么地方?当年他们为什么遗弃自己?难道仅仅因为自己是个女孩?
受伤还要连赶半夜稿子,苏小窗真是倒霉到极点。谁让自己拍着胸脯在总编面前许下军令状,说一定会把长昇国际太子爷展少柏的专访做到圆满完美,真是嘴贱招的啊。靠!
她可没有老妈享福的命,夜夜流连麻将场上杀个天昏地暗,末了还有人给填补空缺。她要一不小心丢了这所谓高薪厚职的工作,她们母女俩就要沦落街头了。
从展少柏那个混蛋身上,她是半点资料也没套到,又不能凭空想象,只好从网上搜了大量资料,东拼西凑赶了三个小时,终于赶出了一篇像模像样的专题稿。
第二天一大早,苏小窗打车赶到公司,一瘸一拐拐进写字楼。
她刚一推门,恰好清洁大伯双手拎着垃圾袋走出来,与她撞个正着。顿时,什么纸屑果皮倒了她一头一脸。
“怎么搞的嘛,拜托先看清楚人再往外冲好吗?”苏小窗一边拍打身上的灰尘,一边对清洁大伯抱怨。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没有礼貌了。时代不同了,世风日下啊。”清洁大伯答非所问,满怀委屈的说。、
苏小窗刚要抢白两句,猛然从门口的镜子里瞥见西装革履的总编,忙咳了一声,尽量放缓语气:“这次就算了,可不能有下次了。”
她话音刚落,总编已经昂首阔步走到面前,他用他一贯冰冷的眼神看着苏小窗,微微点头示意。
苏小窗响起昨天在长昇国际发生的闹剧,不禁激灵灵打个寒颤,心道:天哪!不是展少柏那该死的真的像《光影刊》发出律师信了吧?她一边想,一边鬼鬼祟祟瞅了总编一眼。
没想到,总编的态度就在这一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两根倒竖的眉毛难得弯下来,弯的就跟两个月牙似的,咧着嘴巴拍了拍苏小窗的肩:“苏小窗,你昨天给展少柏做的专访很不错嘛,值得表扬。”
“额,很不错。”
苏小窗的嘴巴在瞬间长成了“O”型。
昨天那阵势,还叫很不错?
她一边用充满疑虑的眼神望着总编,一边脑子转的飞快:听说最近有人因为堵车严重,就干脆骑驴上班。总编今天忽然对自己这么好,该不会是......该不会是在路上遇到骑驴上班一族,然后......然后脑子就被驴踢了吧?
“您确定吗?您还没有看我的稿子嘛。”苏小窗小小声的问。
总编的笑容充满温暖:“当然。今天一大早,我就收到展少东秘书的电话,说是以后关于长昇国际和展少东的所有新闻,优先交给由我们《光影刊》来跟进。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你苏小窗亲自负责。”
什么?天上会有掉馅饼的好事?展少柏那个纨绔子弟,不真的发封律师信给她就算谢天谢地了,哪里会真的这么好心,给生意给她做?这摆明就是不合逻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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