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吧,菜赶紧上。”楚楚为她解围道,看她还是没有动窝儿,又说:“这儿没事了,你忙去吧。”服务员无辜的看着弈川,还是没有动。弈川吐出一口烟雾,朝她摆了摆手,小姑娘便飞一般的逃开了。
“操,有钱难买两头鲍!小小的酒楼跟客人摆谱儿……”弈川嘴里依旧意犹未尽的叨唠着零碎。
“你别生我的气了,我想要海鲜只是为了让你记住今天这顿饭,没有别的意思。”楚楚顿了顿又说,“你不高兴就骂我两句,别和他们过不去,这些小姑娘也挺不容易的。”
弈川抬起眼皮,看着写在楚楚脸上的沮丧,心头一酸。这些年自己忙着赚钱,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晓萌做的酱爆鸭架了,不知道她一个人吃晚饭时是不是这个表情。弈川深深地吸了口烟,慢条斯理的说:“其实我今晚只想记住你,吃什么都无所谓。这里的龙虾和焦斑挺好的,但是你以后最好少和男人一起吃,女孩吃了会催情。”
楚楚听了,脸上浮起两片红晕:“你呀,整天就想着那事儿!”
“真的,中医认为这类海鲜都有催情的作用。”
“那——”楚楚嗫嚅着,“那我以后只和你吃。”
“你就不怕我对你图谋不轨?”弈川笑笑,隔着桌子伸手拍了拍楚楚的头。
楚楚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那要是我对你图谋不轨呢?”
“那我就束手待毙!”弈川坚定的回答。
谁在睡谁(17)
不到两斤的龙虾头尾煲粥后剩下的中段实在少的可怜,不过好在是做刺身,肉质不散,还比较有吃头儿。弈川没怎么动筷子,笑眯眯的看着楚楚。楚楚吃得很开心,看上去很久没有出来了。客观的说,对于像楚楚这么可爱的女孩,她的吃相可真称不上优雅,明显没有经过男人的雕琢。弈川忽然产生一种冲动——把眼前的玉料变成翡翠的冲动。很快,一桌丰盛的晚餐在楚楚风卷残云的攻势下变成了一桌残羹冷炙。楚楚心满意足的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吸了口气,笑道:“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跟没吃过饭似的?”
弈川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过了今天你就长大一岁了,所以一定要吃好!今天吃好,一年吃饱。”
楚楚假装鄙视地看着弈川,“你呀,全靠这张嘴了。”说完从背后拿起书包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间,你等一会儿。”
弈川看着楚楚离开自己的视线,马上向不远处的服务员伸了一下手。服务员迅速来到桌边:“先生,请问需要什么?”
“买单。”弈川边说边摸出钱包,抽出一张卡和一张名片交给了服务员,“开发票,单位名片上有。”
“请您稍等。”服务员彬彬有礼的转身离开。不久,服务员再次回到弈川桌边,把卡和名片交了回来,“先生,您同桌的小姐已经把帐结了。”
“哦,那没事了。”弈川皱起眉头,把卡和名片收进钱包。他对着杯盘狼藉的桌面简单计算了一下,这顿饭大概要花掉楚楚近一半的工资——大部分开销是那只龙虾和焦斑。
楚楚兴高采烈的回到桌边,看到弈川脸上浓缩了各种表情,笑道:“既然你满足不了我的要求,那就只好我请客喽。”
弈川开车把楚楚送到楼下。楚楚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没有丝毫要下车的意思。弈川用中控打开两面的车窗。这两年的北京很奇怪,都晚上九点多了,感觉不到一丝寒意。一对男女就这么坐着,目视前方,没有半句话。风吹进车里,微凉,但是很舒服。
半晌,弈川干咳了两声说:“楚楚,回家吧,明天还得上班呢。”楚楚依旧没有动。弈川平静的看着楚楚的侧脸。楚楚小巧的鼻翼抖动了两下,一滴眼泪顺着脸蛋滚落下来。很快,两滴、三滴、四滴……那张干净的、叫人怜惜的脸上布满了泪水。楚楚的肩膀剧烈的抖动着,她任由自己的眼泪坠下,没有哭声,只是那么默默地坐着。
“怎么了你?”弈川觉得场面有些尴尬。
楚楚没有回答弈川,她抽了抽鼻子,小声问:“你为什么不送我上去?”
“……”弈川无言以对,是呀,自己为什么不陪她上去呢?也许自己都说不清。
“我知道你要离开我了,只是我不愿意发生在今天。”楚楚的声音变得沙哑了,音色哀苦。
弈川依旧无语,他知道眼前的女孩已经多次破坏了默认的游戏规则。其实,她早该出局了。但是为什么自己没有果断的采取措施呢?自己身上有太多疑问无法解释。
“你还没送我生日礼物呢。”楚楚带着浓重的鼻音,向个刚哭完的孩子,脸上布满泪痕。
“我今天没有准备,明天补给你吧。我保证!”弈川觉得有些闷热,伸手拽了拽自己的衬衫领口。
楚楚忽然转过脸,表情严肃的看着弈川,“我要你把自己送给我,哪怕只是今天。”
谁在睡谁(18)
弈川终于驾车飞驰在理性的四环路上。他抬头看看后视镜,上面似乎还依稀残留着楚楚瘦弱的身影。楚楚的眼泪一滴滴淌落在弈川心中,在那里灼烧下一片伤痕。“回家吗?最近的晓萌就像从自己生命中消失了一般……去羽珊那儿?在那种女人床上,自己早晚会越陷越深……”弈川边寻思边在四环上漫无目的的开着,在北京这座诺大的城市,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地。渐渐的,前面出现了定慧桥的路标,一个曾经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浮上了弈川心头。
弈川把车开到一座破旧不堪的砖混楼下,熄了火。他摸出手机,打开电源,顺手把手机扔在仪表盘上,然后漫不经心的为自己点着一根白云。看看表,刚刚十一点四十五。“估计晶晶还没有下台吧。”弈川扒在方向盘上,向前探了探身,透过前风挡向楼上望去——果然,那间小小的房间黑着灯。弈川颓然的靠回椅背,叹了口气。他深深吸进一口香烟,再次伸手拿起手机,按下了快捷拨号1。手机在无限的等待音中开始升温,烤得弈川左脸发热。他正想放弃通话,电话却接通了。听筒里传来晓萌的声音,听上去很开心:“喂,弈川吗?我正和一帮同事在钱柜呢,估计一两点钟回家……”
“哦,那你玩儿吧。”弈川不等晓萌说完,冷冷的甩出一句,然后迅速收了线。弈川还没放下手机,手机忽然响了两声,收到一条短信:“速来海军医院卫平出事了老尚”弈川看完,顾不上吸完手中的香烟,迅速把烟头弹出车窗,发动汽车向海军医院飞驰而去。海军医院距西八里庄只有不到10分钟车程,很快弈川便出现在医院的急诊室里。刚进门,老尚便迎面走来,把弈川拉到一边,小声说:“卫平这回捅娄子了!丫他妈疯了,灌了点儿马尿,要玩儿双飞,结果稀了糊涂的把两只鸡领家去了。”
“那燕儿呢?”弈川马上想起赵卫平家那位做财务的女人——和赵卫平同丨居丨了4年,始终没有名分——典型的会计,说话言简意赅,多一个字都没有。
“晚上十一点多回家,三个都堵在床上了!燕儿下手也真他妈黑,随手抄起桌上的剪子就攮上去了……”
“那卫平他……”弈川觉得心被谁揪到了嗓子眼,后背一阵发凉,喊道:“他人怎么样了?扎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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