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吧。”徐静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弈川的左手，白金指鼓在阳光下灿灿生辉。
　　弈川不自在的摸出一支香烟点燃，吐着烟雾答到：“没几年，四、五年吧。”说完抿了口咖啡，然后轻轻用舌尖舔去嘴唇上的奶沫。
　　“你想过离婚吗？”
　　弈川听了心里一惊：“我操，这也太快了吧，还没睡过就想弄我个身败名裂？！”

　　看弈川的笑容僵在脸上，徐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如果那两下嘴角的抽动算作笑容的话，“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弈川很快冷静下来，“你小小年纪怎么问这个问题？”
　　“我刚刚离婚。”徐静的目光再次暗淡下来。事实基本上符合弈川的判断。
　　“对不起……我还以为……以为你没有结婚。”弈川的演技的确一流，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他便把惊讶、惋惜、同情、庆幸……乱七八糟七八种表情写在了脸上，摆出一幅男知音大姐的姿态。这种技巧是经过弈川刻苦练习的，在销售上非常有用——心理学领域称之为共情。
　　徐静抽动了两下鼻翼，但是没有落泪，边搅动咖啡边幽怨的说：“我才结婚13个月，上周就办了离婚手续，公司里还没有人知道。”
　　“那你怎么……”这回写在弈川脸上的疑问应该是真实的。

　　“我怎么会告诉你？”徐静接过弈川的话茬儿，“因为我不想熟人知道，但是也不愿憋在心里。今天看见Vino向Helen求婚，我心里特别难受……”
　　“Vino？Helen？”弈川听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Vino是我们公司的执行副总裁，Helen就是肖总，听说他们是在伦敦认识的，多浪漫。可看看我自己……”接下来徐静所说的话弈川一句也没有听到，他脑海里浮现出紫桐给全身是毛的Vino喉交的情景，心肌一阵痉挛：怪不得自己能那么深入，原来管径早让洋人的工具给扩大过了。
　　“弈川，”徐静的声音打断了弈川龌龊的遐想，“送我回家吧，今天我不想在外边受刺激。”

谁在睡谁(26)

　　徐静的居所居然坐落在著名的财满街，这里的均价在10000以上。“小丫头，本事不小，比我的房子牛逼多了，肯定不是正道来的。”弈川心里嫉妒得要命，紫桐被老外求婚的事儿也搞得他十分不爽，所有的愤懑瞬间化作血液流向海绵体——徐静在他眼里越发楚楚可人了。
　　徐静下了车，看弈川没有动换，敲了敲车窗。弈川降下右侧的玻璃，徐静弯下腰扒着车窗说：“进来坐坐吧。”
　　弈川目不转睛的盯着徐静领口里几欲弹出的一对丨乳丨房，故作镇定的问：“不太方便吧？”
　　“我一个人住，那家伙已经搬走了。”徐静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直起身，还在继续等待。
　　弈川走出汽车，笑道：“那我就讨杯水喝。”说完，却发现徐静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异样——眼眸湿润面带桃红，皓齿微启欲言又止。弈川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去，发现自己早已由于愤懑剑拔弩张了。只好红着脸解释道：“刚才喝了一肚子咖啡，一会儿还得借卫生间用用。”

　　“行。”徐静赶紧垂下眼皮答道，声音小的像蚊子。
　　“那儿就是卫生间。”徐静一进家门便指着一扇门对弈川说。
　　弈川换好拖鞋，假惺惺一路小跑着冲进厕所，随后喊道：“徐静，你们家灯坏了吧？怎么不亮？”
　　徐静赶紧跑过来，边跑边嘟哝着：“不会吧？早上还是好的呀……”没想到刚到卫生间的门口，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拽住领口，拉进黑暗中，按在了墙上。“弈川……别……别这样……呜”不等徐静说完，弈川便用滚烫的嘴唇堵住了她的小嘴。随着“啪啪”两声，徐静发现自己的领口被两只手毫不犹豫的扯开，一对骄傲的双峰在侵犯者面前一览无余——衬衫的钮扣早已不知去向。她使劲推着弈川的胸膛，却感到左侧的丨乳丨房被疯狂的揉搓，几乎跳出了文胸的罩杯。渐渐的，徐静抵抗的力量弱下来。她靠在墙上，双手垂下，任由弈川在自己身上摸爬滚打。不知不觉间，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扑扑索索爬满一脸。看到徐静的眼泪，弈川心中一凉，停止了侵犯。

　　“对不起，我本来是想和你来着，但是我发现自己真的做不到！”徐静边说边顺着墙滑落下去，最后蹲在地上喑喑的哭起来。
　　“我看我得走了。”弈川木然的说。
　　“能……能给我些时间吗？”徐静的声音夹杂着浓重的鼻音，有点哽咽，“也许……也许我们能……”
　　“随缘吧。我不希望成为另一个人的替代品，或者成为你报复他的工具。”看了看蹲在地上抽泣的徐静，弈川又补充道，“因为我不配。”然后转身走出了卫生间。徐静家卧室的房门没关，弈川在离开前，无意中看见挂在床头上的婚纱照——一对年轻男女幸福的抱在一起，脸上写满虚伪的微笑——真是郎才女貌。
　　重新坐进汽车，弈川长叹一声，对自己的恻隐之心表示了一下遗憾，然后看了看表，刚刚四点四十。他迅速发动了汽车，向西四环冲去。等他赶到楚楚家门口时，刚好五点四十。弈川调整了一下呼吸，按响了门铃……经过漫长的等待，他开始烦躁起来，又连续按了两下门铃……铃声响后，留给他的依旧是无尽的等待。弈川摸出手机，拨通了楚楚的电话，迎接他的却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回到车中，弈川瘫软在靠背上，无精打采的为自己点燃一根白云，在烟雾中昏昏欲睡。就在他考虑着神州苍茫百废待兴的国计民生问题时，手机忽然叫起来：“东边牧马，西边放羊……”

　　“喂，晓萌吗？”弈川强打精神接通了电话。
　　“弈川，你在哪儿呢？公司说你出去了。”晓萌的声音有点兴奋。
　　“哦，刚见完客户，正在西边儿呢。”弈川诚实的答道。
　　“你能过来接我吗？我给你买了礼物，还定了蛋糕——巧克力的。”晓萌平时很少撒娇，猛不丁嗲一下还真弄了弈川一身鸡皮疙瘩。
　　“行，等我四十分钟吧。”弈川寻思着：反正自己已经享受了两次闭门羹和一次未遂，闲着也是闲着，还是干点儿正事儿吧——更何况今天还是情人节。

谁在睡谁(27)

　　弈川刚刚把车停在晓萌公司楼下，晓萌便像一只兔子一样蹿出写字楼。她先把自己的手袋和蛋糕放在后座前的脚垫上安顿好，然后才从容的坐到副驾驶位置。今天晓萌用了弈川的大卫杜夫香水——全身散发着男人般危险的金属和烟草气息。她探过身，隔着档把儿在弈川耳边亲了一下，眯着眼笑道：“我一直在一层大堂等着呢，怎么样，快吧？咱们回家庆祝一下，我定了沃夫小子，你喜欢的口味，巧克力的，没有水果。”晓萌总是喜欢定沃夫小子的蛋糕，倒不是因为送货上门，她只是觉得按磅数比按尺寸计算更加科学。弈川曾经谆谆教导过她数回：“买的没有卖的精，人家不会让你多得到一撮面粉。”可是晓萌却依旧我行我素，居然成了该品牌的VIP会员。

　　“庆祝什么？”弈川假装一脸迷茫，明知故问地跟老婆斗着咳嗽。
　　“得啦！都不是小孩儿了，你还逗我！”晓萌依旧笑容灿烂，“有没有买情人节礼物给我？”
　　弈川向她狡诘的一笑，说：“就在车里呢，你自己找吧！”然后迅速发动汽车，驶上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