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龙又在这里呆了片刻,便告辞离去。
却说张富功当天下午就去找江小虎,那时江小虎正在地里平整土地。他老娘王喜凤也在,儿子吃苦受累的场景,是她最看不下去的。
娘俩正忙活着,远远的张富功摇着扇子戴着草帽,趿拉着人字拖,摇摇摆摆走过来。
“哟,石柱家的,小虎子,你们忙着呢?”张富功假装无意间碰见,大声招呼道。
王喜凤和江小虎两母子。对张富功可是一点都不待见。
主要是这人太势利眼,而且做买卖不地道。几年前,江小虎去买酱油,分明是要打三元钱一斤的酱油,他却偷偷给掺了一元一斤的,而且还是兑过水的。
还有一回,江石柱在外打工,手机欠费联系不上,把王喜凤给急坏了。那时节家里钱很紧张,恰好那几天江小虎生病。两头都得顾,王喜凤就去哀求张富功,要他先帮忙充二十元话费。
好话说了一箩筐,张富功才勉强给充了。过后,却管王喜凤要了二十五元钱。
“我的钱不是钱啊?要利息的。”张富功这样说。
一桩桩一件件,江小虎王喜凤母子可都记着呢。所以现在看到张富功笑眯眯的样子,简直是恶心透了。
江小虎别过头努力干活,假装看不见听不到。心想,这黄鼠狼给鸡拜年。摆明是没安好心啊!
果不其然,张富功和王喜凤随便寒暄了几句,便瞅着江小虎笑眯眯道:“虎子,你现在能耐了啊,做地主了。”
“昂。”江小虎闷头闷脑地嗯一声。
王喜凤虽然也讨厌张富功,但是心软的就像稀泥。人家对她好一点,她就马上忘记以前所有的仇怨了。
“虎子,你富功叔和你说话呢。”王喜凤瞪了儿子一眼,嫌他不够礼貌。
江小虎弯腰:“喳!奴才遵命,老佛爷!”
直接弄得王喜凤哭笑不得。
江小虎又堆起一脸假笑,很是热情地问:“张富功。找我啥事直说吧。”
假笑和耿直的话语,直接让张富功气得鼻子冒烟,但又不好表达出来,毕竟今天他上门是推销化肥来了。
“嘿嘿,这小子还记仇呢啊!”张富功打哈哈,“你这里得有十多亩地吧?”
“昂,十好几亩。”江小虎眉头一挑,忽然知道他来做啥了。
“你要化肥不?我便宜卖给你。给别人么我是一百七一袋儿,给你就算你便宜点,一百六。”
张富功在地头上蹲下来,冲着江小虎笑眯眯地说。
江小虎一听,心里把这家伙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一顿。
关于化肥的事儿,江边村的村民,都有一肚子苦水要倒。
就隔壁,山崖子村也有个农资店,人家不是偏远山村吗?比江边村还深远呢!
同样的化肥,人家那边的店,一袋卖一百五,镇上卖一百四。这里的差价,当然是运输问题了,老百姓也认了。
可张富功呢?别人赚十块钱的差价,他却要赚二十、三十还要多。
江边村的人嫌他的化肥贵,效果又差,就都到山崖子村去买。
张富功自然不乐意了。好,你山崖子村卖化肥的人我管不到,我管你买化肥的总可以吧?
所有家里从别处买化肥的,他都乘着夜色,偷偷把人化肥口袋给划烂,化肥给撒得到处都是。
虽然大家都没抓现形,但心里都有数,就是他张富功干的。
一来二去,吃闷亏多了,村民们也就懒得惹这个闲气,贵就贵点吧,就在他这里买吧。
要说大家为啥都这么怕张富功。还不是因为他有个叔在镇上单位里上班么?连老支书,有时候都拿他没法子。
哎,这就叫狐假虎威吧。
现在,江小虎可是打定主意不要他的化肥。不光不要他的,谁的江小虎都不要。
他坐拥山河图,何愁土地不肥沃?
“不用了,谢谢。”江小虎拒绝得那叫一个斩钉截铁,直接让张富功脸变得铁青。
张富功眉头一皱,笑容在脸上冻结,哼一声:“不识抬举的东西,早晚你会来求我!”
这话,他可不是在心里嘀咕,而是直接甩到两母子脸上。
说完,他又狠狠地吐一口痰,甩手走人了。
“哎哟,你个小东西,快把我弄死吧!”
“嘿嘿,弄死你啊?我还舍不得呢!”
大白天,屋子里却黑乎乎的,窗户门都关得严严实实,这让原本就燥热的天气,变得更热了。
可是屋子里的一男一女,却一点都不惧怕这闷热,她们挥汗如雨,热火朝天。
张小花背着书包,骑着自行车,车屁股上载着一捆行李。
打今天起,她就高中毕业了,往后再也不用去读书了。张小花有着父亲的纤瘦身材,继承了母亲的丹凤眼和白皙的肌肤。青春靓丽的她,在村里也算是半枝花了。
回到家,却发现小卖部门敞开,里边空无一人,父母都不在。
张小花家是前店后家,她径直进了院子,放好自行车,准备去倒完水喝。
从镇上到村里,骑自行车可要好久呢,为了省钱,她特地没坐公交车。一路骑回来,把她给累坏了。
甩着马尾辫,张小花走向堂屋,可忽然她觉得哪里不对劲,转头四望,对,偏房不对劲。
偏房盖在院墙下,是杂物间,堆满了农具。以前爷爷奶奶在世时,这个房间就是她俩的。
自从两位老人去世,这屋子就空下来,几百年都没人打扫。房门常年都开着,通风。
可今天,门窗紧闭,窗户也关着,还特意挂上窗帘。院子里养的大黑狗不安地骚动着,哼哼唧唧。仿佛要跟她说什么。
张小花想:“难不成家里进贼了?”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父母做人十分精明,从不会留空门。
突然,屋子里传来一阵男女的低吟声,听的少女面红耳热。虽然未经人事,可张小花也意识到屋子里在发生着什么。
“呸,两人真不知羞!”张小花不敢过去了,兀自轻手轻脚,放好自己的东西,喝了一杯水,便去前边看店。
刚来到店门口,张小花远远看到一个人甩着膀子。趿拉着拖鞋走来。那身影太熟悉了,不正是她老爸张富功吗?
如果老爸刚回来,那么屋子里的人是谁?张小花心一沉,暗道不妙,看来家里是出事了。
“爸!”她下意识地大声叫着,声音高的就像是用扩音器扩过一样,“你去哪了?”
“死妮子,这么大声儿干嘛?”张富功咳嗽一声,吐口痰在地上,“我去地里转悠转悠,尼玛呢?”
“不知道!”张小花声音更大了。
后院偏房,屋子里的两个男女正在浪尖儿上颠簸着,忽然苗菊花听到女儿的声音,肌肉顿时紧绷。
“哎哟哎哟,别夹了,我的亲姐,我投降还不行么!”江小龙声音高昂,身体却软下来。
苗菊花哪还有心思和他逗呢,一拍他汗津津的背:“死人,赶紧走啊,我闺女和男人回来了。”
江小龙也激灵一下,爬起来,抓起衣服和鞋子就跑。
好在,张家在村头,前后左右无邻居,院墙也不算高,他肚皮擦出一片血痕,落到院外,虚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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