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长身边的女秘书》
第32节

作者: 蓝海琼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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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海霞习惯性地微微一笑,郭增省确实很善于蛊惑和忽悠,怎奈她是个真正练了“金钟罩”和“铁布衫”的人,她不像神秘女人那样对金钱那么感兴趣,她说:“你对我谈了这么多心里话,咱们不是已经成为知心朋友了?难道还要走一个什么形式吗?老实说,我也挺喜欢你的,你很仗义,肯于为朋友为情人两肋插刀,这在当今商品社会已经不多见了。据我所知,不是说做了情人就能做到两肋插刀,有的人在上床的时候是情人,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遇到危险还会‘插朋友两刀’,我祝愿你好人有好报。但钱我目前还不需要,几时需要了就一定会来找你。”

  郭增省对这话很爱听,激动得连连点头,两个人分手的时候,他还拥抱了丁海霞,并在丁海霞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丁海霞虽心里厌恶,却没有推拒。
  离开郭增省以后,丁海霞找到王小妮告了别,然后就坐长途汽车回省城了。王小妮在和她告别的时候表情非常不自然,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了。对这一点聪明的丁海霞看得很清楚,她便告诉王小妮:“你别这样,我还是我,不要因为我身份有点变化你就多想,也许哪天我就又回蓝海教委了,你几时怀了孩子,我还要来吃喜糖呢!”王小妮只是木木地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直到看着丁海霞下楼走了,她连摆一下手都没想起来。

  而丁海霞坐在长途汽车上却蓦然间便浮想联翩。她在蓝海教委工作的时候,一切都按部就班,没有挑战,没有悬念,没有人对她谈隐私,当然也就无所谓精彩。而她做了省长秘书走进复杂的社会生活以后,便感觉情况大不相同。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管男人女人,得知她身份特殊,而且拥有一副好皮囊以后,都突然转变了态度,有的是想对她说点什么做点什么,有的就截然相反。其实自己何德何能?不过就是一个身份加一副皮囊。问题就在这,当你没有机会展示才学或能力的时候,别人直观地看到的只有你的身份和你的皮囊。

  坐在长途汽车上,丁海霞接到机关事务管理局的李大民打来的手机,说房子已经弄好了,你几时过来看看?丁海霞说,我马上到。便问清了地址,在长途车到站以后又打了一辆出租,直奔新房子。
  在小区门口,两个人见了面。李大民很有成就感地喋喋不休地介绍着情况,说只用了两天时间,家用电器就配齐了,而且一水儿原装的日本货。两个人上楼进屋以后,丁海霞看到,果然屋里连液晶宽屏彩电都配上了,而且确实是日本索尼的牌子。再看柜式空调,厨具,洗手间的热水器,还真是日本的牌子。她说:“这些东西国产的质量也完全过关,为什么还非买国外的?”李大民道:“你的事就是马秘书长的事,我怎么敢怠慢?”

  丁海霞无言以对。此时,她才留心起屋子来。客厅足有五六十平米,三间卧室足有二十平米一间,宽阔的厨房更大,得有二十五六平米,洗手间略小,却是双的,一间附在客厅边上,一间套在卧室里。两间洗手间的澡盆上都印着“SPAIN”,丁海霞明白,那是“西班牙”的意思。套在卧室里的洗手间的澡盆是带筑波、水流按摩功能那种。她算不清这笔帐了,连房子带设备二百万能不能下得来?

  回到机关以后,她就将所有的情况向公与乘做了汇报。
  公与乘坐在皮椅上,手里摆弄着一根红蓝铅笔,面对着隔桌相望的小姨子,一言不发。丁海霞道:“你对拆桥这事将采取什么态度?你对蓝海吕深高将采取什么态度?你对我姐将采取什么态度?”
  公与乘摇摇脑袋,一声长叹。丁海霞急了,她伸手将公与乘手里的红蓝铅笔夺了过来,回手扔到了地上:“说话啊!我跑了好几天,费了那么大劲淘换来些情况,你总不能无动于衷吧?你可以暂时不考虑工作需要,但总要维护自己的个人声誉吧?”
  公与乘蓦然间站了起来,回身走到文件柜后面的冰箱跟前,拉开玻璃门,取出一瓶洋酒,丁海霞叫不上名字。公与乘“啪”的一声启开了瓶盖,往一个一次线纸杯里倒了一点,推给丁海霞,然后自己又拿了一个纸杯,倒了一点,说:“每当我感觉自己脑力不足的时候,就喝一点酒,兴奋一下神经。”
  丁海霞主动与他碰杯,接着心急地一饮而尽,然后就看着他。公与乘也把酒喝掉了,喝完就继续给两个人斟酒,再碰杯再喝。如是三次,丁海霞已经感觉自己耳热心跳了,便问:“怎么样,兴奋一些了吗?想明白了吗?”
  公与乘沉默了十秒钟,突然呵呵笑了起来:“谢谢你帮我了解来这么多宝贵的情况,这是我自己所不可能听到的。因为我处在这么一个位置,很多事人们不可能对我讲实话。但是,古人云,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所以,我不能听了你的话以后立即就做出什么决定。而且,你敢肯定你听来的情况就一定准确无误?须知你也是只听了一面之词,对不对?”
  丁海霞无言以对了,她一下子便冷静下来,可不是么,谁能证明自己听来的情况百分之百准确呢?刘奔和郭增省说的那些有没有水份?是不是借机往自己脸上贴金?其中有多少属于演绎故事呢?她突然感觉公与乘确实非自己可比,她与他思考问题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这是不服不行的。但假如他们说的是真的——丁海霞就不能不使用这个词——很可怜。谁可怜?当然是公与乘。妻子背离自己已经走出那么遥远而自己还蒙在鼓里,或明明知情而故作镇静,装不知情。这不是很可怜是什么?她突然看到公与乘眼角有两滴清泪慢慢流淌下来。公与乘并不去擦,任泪水在脸上划出两条水线。她从桌子上的纸巾盒里抻出一张纸巾,亲手给他擦去。

  公与乘既不拒绝,也不说话,只是在她擦完以后,他倏然间抓住了她的手,放在嘴唇上挨了一下,然后松开手说:“你去吧,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据我所知,事情没有这么坏,因此,你不必太过担心。”说完,他递给她一份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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