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之狱》
第21节

作者: 鬼无言的痴言梦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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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铃声响起,杜一梁回头看见宋文琴接起了电话,没说几句,朝着自己眨了眨眼。杜一梁赶紧接过电话,是柳梅。问候了几句,柳梅说下午赵晓玲来同安 ,四点钟到,让杜一梁去车站接一下,晚上三人一起吃饭。放下电话,杜一梁坐在椅子上挠头沉思,哎,该怎样安慰这个被爱情洗礼得一塌糊涂的小妹呢。
  日期:2011-11-25 15:46:32
  六。
  四点十分,汽车站,杜一梁寻望着行色匆匆的人群。“梁子哥...”赵晓玲像一只受了伤的小鸟一样从人群里飞出,忽的一下钻进了杜一梁的怀里。把头深埋在他的胸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抽搐得像一朵风中摇摆的小花。泪水瞬间湿透了杜一梁的衬衫,杜一梁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因为他已感受到那眼泪的滚烫。伸手轻轻地拍着赵晓玲的肩膀,心里告诉自己:让她哭吧,哭痛快了也就好了。

  良久,赵晓玲止住了哭声,只是依然抽泣,热泪还在涌出。杜一梁躲避着路人不解的目光,双手捧着赵晓玲的脸颊,帮她抹着泪水,轻叹一声,轻语道:“好了,玲子,不哭了啊,哭多了就不漂亮了,再哭啊,车站民警就把我当坏人抓起来了,你看,公丨安丨过来了。”赵晓玲连忙转过头看,哪里有什么公丨安丨?伸拳打着杜一梁,杜一梁也不躲闪,拉着赵晓玲走出了车站。

  杜一梁与赵晓玲坐车去见了柳梅,一见面,杜一梁的头就大了。刚刚有些平静的赵晓玲和柳梅搂在一处,又呜呜哭了起来,仿佛有哭不尽的委屈。柳梅也受好姐妹的感染,脸色戚戚的抹着眼泪。杜一梁受不了这些,索性躲了出来,在路边买了烟和火机,点上一支,深吸一口,嘙,这烟怎么他妈的这味啊,还叫香烟?杜一梁咳着,吐着,连泪水都出来了。

  晚上三人在一起吃饭,都是神色凝重。杜一梁好几次想说些什么,却也没说出口,因为他怕碰触到赵晓玲心中的痛处,更怕触碰赵晓玲的泪腺与哭神经。吃完饭三人走在路灯下,杜一梁低着头轻声说:“玲子,我知道你很伤心,但是,你也别太恨胜利。”话刚说完,赵晓玲停住脚步,瞪了杜一梁说:“我不恨他,我恨那个他。”说着伸出手指指向头顶上阴沉沉的天空。

  第二天,杜一梁与柳梅都请了假,因为赵晓玲非要纠缠着他两个去爬山。而且强力要求必须爬上去,不能坐缆车。杜一梁与柳梅也只能由着赵晓玲的性子。当三人累的东倒西歪,气喘吁吁的爬到山顶时,时间已是中午。在一所比较有名的庙宇门前,杜一梁看着大殿里跪着的赵晓玲,请香烧纸,双目紧闭,两手合十,口中还念念有词,十分虔诚。这是中国人的老传统了,有人说是信仰,有人说是封建,信仰他的会经常发现信仰他一无是处,抛弃他的会偶尔觉擦抛弃他后患无穷。也许,玄妙才是宗教的真正含义,杜一梁想。站在高处,向山下望去,山道的石阶上,人如蝼蚁,熙熙攘攘。山坳里树木崔嵬,阴森恐怖。杜一梁心想:这山怎么能管得了人世的悲欢离合呢?顶多也就是一个见证罢了。

  意兴阑珊之时,天色已近黄昏。赵晓玲的双腿也已经累得不听使唤了,三人不得已改变初衷,乘缆车一路心惊胆战,鬼哭狼嚎的下了山。
  第二天,杜一梁与柳梅一起送走了心情低落的赵晓玲,对赵晓玲的爱情遭遇唏嘘感慨的同时,两人也约定周六一早携手共赴省城,去参加胜利的婚礼。杜一梁不由得感叹,送走赵晓玲,再去参加赵晓玲前男友胜利的婚礼。唉,面对生活,我们还能有什么立场可言。
  日期:2011-11-28 08:53:04
  七。
  婚礼上的胜利,已俨然一副青年企业家的摸样。笔直的礼服,不苟言笑的神色,迎来送往,待人接物,有礼有度。不禁让杜一梁感叹胜利这短短两个月的变化,也许,只有现实才有这样的力量。婚礼和喜宴的排场很大,规格也很高,充分显示了新人双方家庭的实力与势力。胜利与每一位宾客握手致谢,只是在面对杜一梁和柳梅的时候,眼光里闪露出一丝丝愧疚与慌乱。杜一梁握住胜利的手,另一只手揽过他的肩膀,趴在他耳边说:“高兴点,几百个人看着呢。”两兄弟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柳梅站在杜一梁身后,不经意间,看见胜利的眼角一滴泪水悄然滑落。

  杜一梁又见到了状元李大伟,刘强,卫东等几个大学时的好友,大家又是一阵喧嚣攀谈,短短几个月,每个人都有了不少的变化。胜利又拉过自己的几位高中同学与杜一梁他们凑成一桌,并为之一一介绍。杜一梁对其中的一位在钢厂上班的同龄人颇感兴趣,拉他坐在自己身边聊了起来。那人竟是钢铁公司销售公司的副总,真是小小年纪,不可貌相啊。通过攀谈,杜一梁终于了解同安市钢材市场的好多业户都说生意不好做的原因了。1997年以来,消费钢材最多的第二产业增长趋缓,一些消耗钢材较多的产品,如大中小型拖拉机、机车、客车、货车、金属切削机床等产品的生产甚至出现负增长,这些都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全社会的钢材需求,再加上整个亚洲都还笼罩在金融危机的乌云之下,炼钢厂的效益都不好了。一番了解之后,两人交换了电话,俨然成了一对朋友,杜一梁在心里,也狠狠的记下了对方的名字:孟冬生。

  喜庆奢华的婚礼,百味珍馐的喜宴,再加上老同学相聚,又有新朋友加盟,如此的一切,怎么能少了酒呢。天色已近黄昏了,还有些年轻的客人在大厅里比拼着,杜一梁却早已被柳梅搀扶进了楼上早已准备好的房间里。夜来了,随之而来的是温存与缠绵......
  深夜,杜一梁梦中醒来,看着身边熟睡的柳梅,那么安详静谧,仿佛一尊一尘不染的睡观音,本不该是俗世的一棵稻草。杜一梁轻手轻脚的起来,光身站在宽大的玻璃窗前,远处,霓虹有些慵懒的闪着,整个城市仿佛都在沉睡之中。哎,今天的几百位宾客,有几人能懂胜利的委屈,或许,委屈人人都会有,可有一些却不能开口倾诉,从今天开始,永远不能。

  回到同安,杜一梁又回到了原有的生活。除了与柳梅相会,他每天依然在忙着他那不知所云的工作。
  时光扬起无情的鞭子,催促着凡世的人们前进啊快走;生活却操纵着我们脖子里的缰绳,呵斥着拐弯啊转头。时间总是一晃一晃的,留给我们的只是片段,正如同安市物资局大门口上挂着的条幅。庆祝中秋佳节的还没撤去,就要被庆祝国庆佳节的强行换走,而接下来就是元旦,再不远就是春节了。真不明白为什么中国有那么多的节日需要庆祝,生者如斯,又有什么好庆祝的呢?

  旧历的新年才最像新年,杜一梁已经忘记从哪里看到这句话了。但不管怎样,春节确实来临了。腊月二十六,单位已不见了其他人的踪影,杜一梁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心想:“下午回家,也就算放了年假了。”昨夜下了一场大雪,满世界铺天盖地的一片洁白,“叫着柳梅该去哪里看看雪景呢?”杜一梁寻思着的时候,柳梅却不约而至,踏雪而来。

  日期:2011-11-30 10:52:57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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