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阴陵泉之体对狐族也是难得的大补之物。
可以让已是成丹期能化为人形的狐族,一举突破屏障,直接成为妖丹境的大妖,去争那山主之位。
沈离与自己的新娘,乃是青梅竹马之好。
长大后又被同时选入坛庭,一起学艺拜师,论道修炼。
互相之间的感情已不能拿常理所揣度。
当晚,沈离与新娘共度洞房花烛。
不料,一只已经化形的狐族异兽混在宾客之中,进入了坛庭。
趁新娘在洞房内等待沈离之时,吸干了新娘的浑身精血,而后熄灭了屋子内烛光,静静的等待时机逃出坛庭。
可怜沈离并不知真相,只道是新娘害羞,因此先灭了灯。
不料他刚一推门,这狐族异兽便扑面而出。
沈离慌乱之中横臂抵挡,竟是被它一口咬断。
而其余众人依旧在宴饮欢愉,丝毫不知道此间已陡生变故。
等旁人察觉赶来之后,只见沈离一个人呆坐在新娘的尸体旁,身上裹着洞房花烛夜的龙凤被,被咬断的左臂仍在滴血。
张学究深知此时沈离已处心脉决断之边缘。
屏退众人后,赶紧运功护住其体内阴阳二极,随后自己也先行退去,想给沈离一些时间让他独自缓神。
第二日,张学究发现沈离却已不见了踪影。
因为沈离身份特殊,掌握机密甚多。因此坛庭将沈离列为叛逆追杀,誓要将其置于死地。
而张学究怎能眼看爱徒先丧妻又失命?
力谏未果之后,一怒之下自己也离开了坛庭,誓要将其追回方才罢休
哪知道这一寻,便如大海捞针。
当他得知那吸干了沈离妻子一身精血的狐族异兽,已经突破了妖丹境,成为列山山主之后,他便来到了定西王域守株待兔。
现在,恰逢列山异兽来人间游历。如此绝好复仇良机沈离定不会错过。
他很了解自己徒弟的性格。
他明白如果自己不前来阻止,那定西王域便是沈离的埋骨之地。
所以宁愿自己也染上这人妖殊途的天大因果,也要把他带回坛庭。他不愿看到自己穷尽心血的徒弟成为一群禽兽之流的饱腹之物。
“沈离已经死了,在那夜随着小朱一同去了。师傅也没有了,因为沈离已经死了。而我,叫断情人。”
沈离的步子没有丝毫停顿。
但是张学究看到他的脸颊下方,落下了一滴晶莹。
丁州府城,东门。
一匹枣红色的神勇骏马拉着一辆装点精致淡雅的马车,缓缓的向城门内驶入。
马车前段的挡板上坐着一个小丫鬟,旁边放着一个空空的油纸袋。
这辆马车正是烟雨夜在道路上疾驰的那辆。
这小丫鬟正是那位离不开糖炒栗子的“糖炒栗子。”
“小姐!我们到丁州府啦!你看你看,城门好高哇!”
糖炒栗子激动地指着前方说道,两条腿耷拉着乱蹬。
“小红!给我冲!咱们一鼓作气进城买糖炒栗子吃!哦对……还有你的萝卜!”
马儿一声嘶鸣,就在糖炒栗子准备驾着马车长驱直入时,突然被城门口执勤的丁州城防军士拦下了去路。
“从何方到此?”
城防军士问道。
“我……我们从越州来的。”
“越州?那么大老远的过来做什么?”
“过来……过来看看。”
“看看?有什么好看的!你们是做什么的?”
别看糖炒栗子先前咋咋呼呼,可真碰上了事儿,却又不是一般的怯场。
“把斗笠摘了,车里坐的是何人?”
“车里是我家小姐!你不许无礼!”
一旦提及小姐,糖炒栗子瞬间便有了百十倍的勇气。
说完,便把头上戴着的斗笠连同薄纱一并摘去。
一张略微有些晕红的娃娃脸,犹如两团红云浮于双颊之上。
碧眼盈波的大眼睛,不停地眨巴着,稚嫩中含着七分紧张。
一头乌黑亮泽的长发扎起了两个小辫子,辫子末尾还盘了一个鸾凤如意簪,垂在胸前。
头顶上带着一枚洒金青玉华胜。
“哎!你这人怎么不说话了?”
糖炒栗子顺势从马车上跳下来,站在府兵面前,插着腰有些生气的说道。
府兵被眼前的小姑娘逼问的直往后退,眼睛却是都不敢再盯着她看。
这些府兵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老大不小了也没人上门说媒。不得已为了混口饭吃,便加入了这丁州府的城防军,做了最低等的城防军士。
他们哪里见过什么世面啊?尤其当下兵荒马乱的,更是没人来这丁州。冷不丁冒出来这么一娇小可人的年轻女孩,让这些从不曾食过荤腥的单身汉看了,只觉得邪火中烧,当下不敢再多看一眼。
“怎么回事?!”
负责这丁州府东门执勤的,是一名府侍。
他曾随汤铭出访过其他州,也算走过南闯过北的,略微有点见识。
他看见这一辆马车堵在城门口许久,没又放行也没被扣押。
本来这次他没被选去边界打仗就是一肚子的不满,当下可算是找到发泄的由头了。
等他走进一瞧,那骂人的脏话刚挤到嗓子眼却又硬生生的给它咽下去了。
这小姑娘,也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千金。
单凭上身这件石青色刻丝万字不断头纹花素绫纱衣,就是自己好几年的俸禄。
而且,在初春时节的丁州,只穿一件纱衣,又怎会是芸芸俗子?
“这位小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目前丁州边界已是战区,这府城自然是要加强戒备。不过手下人粗鲁无礼,若是有冲撞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这位府侍心思倒是玲珑的紧。
转身间便是觉得这位姑奶奶不是个自己能惹得起的角色。
于是乎,先抬出命令在前,让她找事也别冲着自己,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另外,要是有得罪的地方,那我也先行示歉。
伸手不打笑面人,只要让我张了嘴,就别想找出茬儿来。
糖炒栗子还想发作,突然听到小姐在车棚内轻轻咳嗽了两声。她猛然想起了小姐当时在路上的嘱咐。
“我们是从越州来的,车里坐的是我家小姐。她就是听说此地正在大战,因此执意要来看看,凑凑热闹罢了。”
糖炒栗子说完,便开始在浑身上下摸索起来。
这位府侍和身后的城防军士们看到一双脂粉小手在娇小的身上不断游走着,都不由得咽了几口唾沫。
“呐!我们家小姐的一份心意,请你们喝酒!”
找了半天,糖炒栗子才从身上摸出一个钱袋,丢给了府侍。
府侍接过这个海棠银丝线绣荷包,上面传来一股少女的幽香。
回过神时,马车已走进城门很远了。
“禀府侍大人,刚才那姑娘在问您话。”
“她问我什么?”
“她问您丁州府内,哪里卖的糖炒栗子最好吃。但她看您一直盯着荷包愣神,便撂下句没出息,然后就气鼓鼓的驾车走了。”
“你,立刻快马赶上。告诉那位姑娘,城内李记炒货的糖炒栗子最是软糯甘甜。”
“软糯甘甜……”
那名城防军士不断在嘴里重复着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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