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杜夫人上下打量着我,脸上的质疑之色与杜先生如出一辙。
我一看,不露一招镇镇场是不行了,从校服兜里掏出一把削笔刀,还有一张明黄色的符纸,在食指上划了一刀后,就着滴落的血珠,在那张明黄色的符纸上行云流水地画了一张磷火符。
画好后,我将这符纸夹在指尖,一运气,这符纸不消片刻便在我的指间化为灰烬。
杜夫人显然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功夫,吃惊不已,眼里对我的质疑之色也少了几分,但还是迟疑着,“我倒不是不相信小妹妹的本事,只是那东西实在凶恶得很,就连智法大师没有办法,就怕小妹妹去了帮不上忙就算了,还会白白搭上自己的一条小命…”
我一看她白嫩的手,心里叹了叹,果然是有钱人,十指不沾阳春水,就连饿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种痛苦就是明明还活着,却填不饱肚子。
我将小刀收回口袋,淡淡道,“智法他都没办法解决,你们能依仗的只有我!”
话已至此,可杜夫人还是一脸犹豫。
我淡淡道,“你们算好日子,到时候你们女儿与那个鬼大婚之时,记得请我喝上一杯喜酒!”
说着我起身,向外走出去。
这时也许是我哪句话刺激了她,她神色变幻不定,在我走到前面第二个座位时,她起身叫道:“等等!”
我嘴角高高挂起一个笑,而后将这个笑极好地抹去,转过身,还是之前那般淡淡地问道:“怎么?”
她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小妹妹,你再坐一下,我们再聊一聊”
“哦”我神色冷淡地坐回我原来的位置,“还有何事?”
那女人看了看我的食指,刚才用削笔刀划得那道伤口,现在血虽已止住了,可伤口处还罩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衣,血衣上还沾了些许明黄的金箔。
正当我等着她提出让我去给她驱邪的后话时,岂料她却满是好奇地问道。
“你时常会带刀在身上给别人表演这个法术吗?”
“…”
“生活真是不易呢!”
当我怀里揣着那几沓厚实的钱走出那个高档得平日我看都不会看的咖啡馆时,心里无比踏实地仰头看了看时候不早,渐渐昏暗阴沉的天。
华兴这座城市的夜,天是越黑越繁华,现在天还未全黑,所以,我街对面的那栋商场的霓虹灯还未开起,现在的它,光秃秃地实在没什么看头。
我拢了拢身上的校服,走出了这片富人区。
手里提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踏上那座陈旧灰暗的五层小楼房,到了二楼,我看了看玻儿虚掩的房门,抬手敲了敲。
“谁啊”房里传来她尖利刻薄的声音。
我将她家门推开,看着一脸水泥灰的玻儿,扬了扬手里的鱼,“晚上过来吃饭”
玻儿见是我,不顾还敷在面上的水泥面膜,冲着我的脸“啵”地一口,“谢谢风风”
我被她的那个带着尾音的“风风”膈应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将提着鱼的手背腾出,抹了抹混着她口水与水泥的脸。
玻儿扇着脸上的还没干的面膜,看着我左手提一条鱼,右手一袋烧鸭,还拎着一袋红提子的暴发户模样,“你发财了?”
我翻了她一个白眼,眼瞧着她顶着一脸的水泥又要往我身上扑,连忙抽身闪了出来,玻儿正不舍不弃地追出来继续“迫害”我时,正好碰到我们隔壁那位“瘦高杆”下楼。
见到他,玻儿一叉腰,倒竖着被面泥敷住的眉,食指尖尖地指着他骂道,“你丫的,上个月的房租准备什么时候交?”
那“瘦高杆”显然没想到会正好撞上她,一阵仓惶后,看着只到他肩膀,穿着一身溜肩睡裙,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身上只有三四两肉的玻儿。
他有恃无恐地将别在耳后的烟拿下,叼在嘴上点燃,一抿嘴,冲着我俩吐出一口烟雾后,叼着燃着红星变得灰白的烟,吊儿郎当地道:“小姑娘,最近手头有点紧,再通融几个月啦”
见他想赖账,玻儿显然也见惯过这种场面,她也不急,冷笑一声后,双手交叉环胸,趿拉着拖鞋上前几步,从他嘴里将烟取下放在嘴里吸了一口烟雾,吐在他脸上,再就着他身上那洗得发黄的白衬衫将烟掐灭。
红红的火星将他那件寸衫纤维舔得乌黑了一圈,那“瘦高杆”被烟灰烫得舞动手脚,一阵“吱哇”乱叫。
玻儿抬手戳着他的胸口恶狠狠道:“小子!想赖账,也不去道上打听打听我是谁!信不信我让你的房租去抵你的医药费?!”
“瘦高杆”明显是不想惹麻烦,从带洞的牛仔裤口袋里东掏西掏了半天,将一把零钱凑起来,递给玻儿,笑嘻嘻地讨好她道:“小姑娘,我出门急着上班,身上就带了这些,先把上个月的补了,这个月的等晚上回来再给你送去?”
玻儿从他手里将钱结果,来回数了,这才收进睡衣口袋里,“以后你再不按时交房租,我就不租给你了,我这房子在这地段不愁租,价格又公道,见你老实才这个价租给你的,下次你再跟我玩心眼,就搬出去”
几句话下来,“瘦高个”尴尬地挠了挠头,接连说了几个“下次不会了”。
趁玻儿没空再理我,我连忙跑回了家里,一开门,一把扫帚迎面打来,我身手敏捷地躲过,向对我怒目而视的奶奶比了比手里提的鱼跟烧鸭,“奶奶,你看,我今天买了你最喜欢吃的鲤鱼还有烧鸭”
“呔!妖魔鬼怪还不快快现行!”奶奶挥舞着扫帚对我做起了法。
“待老身将你打得魂飞魄散!”
见到奶奶又是一扫帚向我扫来,我一边躲一边叫道,“别呀…别呀…打得我魂飞魄散了,谁来给老身您做饭啊?”
我腆着脸躲过扫帚凑到她面前,“今天这鱼您老人家是想吃清蒸还是红烧?”
奶奶一脸鄙夷地睨了贱兮兮的我一眼,收起扫帚,高深莫测地负手向房里走去,远远地飘来一句,“红烧”
“…”
我将饭菜做好,还未等我去叫,属狗的玻儿已经再敲我家门了。
我将门打开,门外的玻儿还是一身睡裙。
将水泥一样的面膜洗去后的她,周正的五官之中还带着点精明,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很是招人喜欢,白净的小脸上长了几颗无伤大雅的小雀斑,现在,比之平日脸上还多了些许小红点。
她的手里牵着一个八岁大的小男孩。
玻儿与我一样父母双亡,一直都是与她的弟弟相依为命。
我蹲下揉了揉那个小男孩的头,“嘿嘿”笑道:“尔尔又长高了”
玻儿这会子功夫已经毫不客气地进门,径直走向餐桌,眼睛直勾勾地桌上面冒着热气的鱼,口水都要滴在上面了。
尔尔见到姐姐这么个模样,嘟囔了一句,“丢人”
而后更是一脸嫌弃地看了看一直冲他傻笑的我,态度高冷地走进屋里,规规矩矩地在餐桌上坐下。
还未等玻儿的“魔掌”伸向那鱼,奶奶不知何时来的,一巴掌就拍向她的后脑勺,打得她一个趔趄后,将整盘鱼捧在手里,“你怎么又来我家蹭饭?”
玻儿与我一起被奶奶打到大,不同的是我躲得过,她一次都没躲过。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