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什么,我们少爷自小就有这个老毛病,平时没什么,一发病就头晕,吃过药就好了”八字胡轻描淡写地带过。
“嗯”
八字胡匆匆忙忙地走了,我起身在房里打量着,从兜里将画好的符纸取出,“天地神明,人鬼不知,显!”
刹那,符纸如同一面会反射明黄光亮的镜子,一点一点将房间照亮,最终明黄的光洒满整个房间,在明黄的光亮中,一个白色的身影渐渐显现,它披散下的黑色长发将它的脸挡住,看不见模样。
我试探地叫道,“沁心学姐?”
它闻言缓缓地抬起头,浓密的乌发下隐约可见那双瞳孔放大的眼睛,布满血丝,阴森可怖。
“安…风…”这时躺在床上的贺春学迷迷糊糊地叫起我的名字,我转头看向他,再看回那女鬼时,却见于此时它的身影逐渐散去,连带着整个房间里明黄色的光也暗下,白色的炽光灯在我们上头闪了闪,继续将这房间染成了白色。
“安…风…”床上的贺春学继续唤着…
我挨着他坐下,也不知他为何会叫我的名字,我与他并不是旧识,在这件事之前,我们属于见面都不会打招呼的交清。
“怎么了?”我回道。
听到我的声音,他艰难地将眼睁开,将我放在床边的手握住,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举吓了一跳,一时未想到挣开,定定地看着他。
而这时,八字胡正一手拿药一手拿着水杯急匆匆地走进…
见到这个画面,他先是始料未及地一愣,而后面色一冷,淡淡地道,“药来了”
他这一声将我惊到,我站起来将贺春学的手挣开。
“安风小姐”他拿着药与水站在门口并未进来,“我家少爷只是神智不清,请您不要多想”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后,眼底有不易察觉的几分轻视,显然,在他眼里,我成了勾搭他家少爷的狐狸精…
我懒得解释,走到书桌前的那把椅子坐下。
八字胡进到房里将贺春学扶起,喂他服下药后,并未走,看向我,“安风小姐,您看过这房间觉得如何?”
看他为着他家宝贝少爷的名节,防我防到半分不离他左右的模样,实在替他累得慌,我为我莫名成了女色狼而叹了叹,站起身,在贺春学躺着的床头结下一个简单的卍字法阵,“我看今天你家少爷身体也不舒服,不如就早点休息,明天周六周日,学校放假,我们明天再说”
“嗯”八字胡点点头起身,为贺春学脱下鞋袜后,又将被子抖开,盖在他身上,为他掖好被角后这才注意到在房门门把上系着一个拳头大小古铜色铃铛的我。
“这是?”
我摇了摇那个系好的铃铛,虽然它在晃动,可却并未有声响传出,“女鬼今晚再来,这铃铛就会响”
八字胡看着在我手里晃动了半天,都未有任何动静的铃铛,一脸怀疑地看向我,“你确定?”
我笑了笑,轻轻扬起一阵掌风,这铃铛被催动,“叮铃叮铃”,一阵清脆的声响响起,比之寻常铃铛,声音更为纯粹悦耳,而且回声极大,远远在走廊里回荡…
我见八字胡再没有疑问,将房门关好,“我住哪间?”
看得出八字胡虽极不情愿,可依旧指了指贺春学隔壁的那间,“这间已经收拾好了,就这间吧”他又补充道,“我就住在你的隔壁”
“哦,晚安”我向他挥了挥手,提着我的书包进了房里,顺手将门锁好。
恍恍惚惚睡到半夜,有股阴气袭来,我冻得打了个寒颤,还以为是空调开得太大,眯着眼起身四处找被子盖,摸到一片丝滑的衣角,迷糊里扯了扯,丝毫未动…
但指间传来的冰凉触觉让我抖了抖,睡意全无,一睁眼,对上一双瞳孔放大的眼睛,那双眼睛只一味地睁到最大,大到极限,像是要将眼角撕裂…
诡异的是那双眼睛里面并无惊恐,也无害怕,就那么一味地睁着,毫无内容…
它就那么坐在我旁边,守着我,不知看了多久…
见我醒了,它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僵硬诡谲的微笑,
“啊!!!”
我吓得尖叫出声,滚下床,颤声比着手势对着那不人不鬼的东西,“天地…神明,人鬼不知…”
见我要出手,那东西颤颤巍巍起身,“安…风…”他僵硬地活动着嘴,“是…是我…”
我懒得与它废话,努力将吓得发颤的手稳下,三指拢起,双手拇指尾指相对,在胸前上下翻转,凝成一个法结,再向前一推,法结向它打去,它本就行动不便,躲闪不及,被法结打中胸口,滚出好远,最终一口黑烟从它的嘴里冒出,黑烟里正是一青口青面的小鬼。
此时它正捂着被我打中的胸口,满屋乱蹿…
“是我…是我…”见我比着手势又要给它一击,它连忙向我凑近,把那张青脸凑到我面前,咧着一口黑牙,努力地从那张可怖的脸上挤出一个自认为可爱的笑脸,“你还认得我吗?”
见到它欠揍的笑容,我将法结结得大了一寸…
它连忙摆着手恢复了正常,“是我主人叫我过来找你的…”
我强压法结在手,等着它的后话。
“叫我来看…看…”它吞了吞口水,“你…”
我将法结向前推了推…
“别…别…别…”它抱头蹿了蹿,“主人…主人叫我来跟你说一句话…”
“说什么?”
“叫你…不要多管这份…闲事…”
看来是要警告我,我不知这份闲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但我向来软硬不吃。
我将法结收起,看向那个蜷缩在墙角身材矮小的青面小鬼,“你以后再敢借这种不干不净的人房子来吓我…”我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那个已经死透,浑身冰凉的男人向它露出一个阴森可怖的笑意。
他担心我再出手,连忙解释道,“我们青面小鬼向来不以真面目见人,这个人房子还是我去太平间里特意找个心肌梗塞死的,最干净的一具尸体,只是因为在冰柜里冻得太久,四肢…面部都略显僵硬,契合度不太高…”他可怜兮兮地望向我,脸上都是我已经尽力了,我也很无奈的表情。
“话既然带到了,你也该走…”我活动了一下手腕,“不如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它脸上堆起笑,“就不麻烦您了…”说完,化成一缕黑烟钻进那个躺在地上的“人房子”里,难得见到它手脚会有这般快…
自它钻进去后,那个“人房子”僵着手脚开始活动,缓缓而起,缓缓而动,它一板一眼地向外走去,嘴里念叨着,“我都说我一个来不了…来不了…那该死的青皮…硬是赖着我来…害我一个挨打…回去我非在主人面前好好告他一状才好…”
它自顾自地絮叨着往外走,悬挂在半空中的月亮散发着幽幽的凉光,它和它的影子走在深远悠长的走廊上…
“梆梆梆”沉重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上久久回荡…
我已躺回床上,眯眼对着空气以及那阵恼人的脚步声道“小声点”
走廊里的脚步声听到这句明显停顿许久,而后,才隐约有一阵委屈至极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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