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臣》
第52节

作者: 黄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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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妾身便祝殿下,早日寻得世间第一美人……”她慢慢地说出这句话,舌尖一卷,咽下了最后几个字“爱而不得”。
  愿你寻到第一美人,但此生此世,爱而不得,情深不寿。
  萧戚早已经转身离去。
  白瑶瑶坐在摊子边,一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
  都怪萧懿……她愤愤地想,害的我一整天的好心情都没有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却没有几个人愿意上来请白瑶瑶替自己看病。
  不过情况已经好于第一日的时候了,毕竟云彩看过病后,每日都会领到免费的药喝。
  有的实在是穷苦的看不起病的人家,见了这一幕,就算是图这一份免费的药,也会放弃那份对女大夫的偏见让白瑶瑶给自己看病。

  譬如不远处走来的这对祖孙。
  这对祖孙应当家境极差,两个人身上的衣裳都缀满了补丁,一头乱发更是如同蓬草,年长者的手里还拄着一根棍子,端着个破碗,看上去像是街上讨饭的乞丐。
  那年纪大的领着年纪小的走到白瑶瑶的摊子前,畏畏缩缩地有些不敢靠前,最后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语调问白瑶瑶:“大夫,能给我孙子看看病吗?”
  白瑶瑶看向拉着老者衣角的小男孩,大概十岁左右吧,脸上和手上都洗过了,露出蜡黄的肌肤,瘦弱得很。
  白瑶瑶注意到这个小孩方才走路的时候左腿一瘸一拐的,应该是腿生了什么毛病,于是道:“让他坐下吧,我瞧瞧。”

  “……坐、坐?”那老者听了,连连摆了摆手,忙不迭地说道,“不,我们身上脏,不坐了,不能弄脏了夫人的凳子!”
  他看白瑶瑶梳的是妇人的发髻,因而喊她一声夫人。
  白瑶瑶看这两人的穿着打扮,就知道这两个人日子不好过,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又板起脸道:“他不坐下,我要怎么给他看?”
  老人这才犹犹豫豫地答应了,用掌心抓着袖子在男孩的屁股上擦了好几下,再叫他坐下。

  白瑶瑶看向那个怯生生的男孩子,放柔了声音,问道:“你的腿不舒服,对吗?”
  男孩轻轻点了点头,吞吞吐吐地说道:“烂、烂掉了……”
  白瑶瑶不由皱了皱眉,道:“是哪里烂了,掀起来给我看看可以吗?”
  男孩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老者,老者忙道:“夫人,伤口实在是太难看了,怕吓到您,要不还是把个脉随便开点药好了。”
  白瑶瑶正色道:“我要看一看伤口才知道该怎么办,光把脉诊不出所有的病!更何况,我身为大夫,要是怕伤口难看就不治,日后还怎么行医救人?须知道,这世上伤口难看的病人多了去了。”
  老者听她这样说,不由心生感动,朝小孙子说道:“狗娃儿,把裤腿挽起来,给大夫看看。”

  狗娃“哦”了一声,慢慢地将自己的裤脚掀起来了。
  只见那小腿上一大块溃烂,淡黄色的组织液和暗红的血丝慢慢地从腐烂的肌肤下渗透出来,异常可怖。
  白瑶瑶甚至看见上面有几只蛆虫正在蠕动着白胖的身体,在腐肉中钻来钻去。
  狗娃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似乎对于将这样丑陋肮脏的伤口给白瑶瑶看感到十分羞耻和惭愧。
  然而白瑶瑶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厌恶之色,她只是皱着眉面色凝重地凝视着那伤口。
  老者看着白瑶瑶的脸色,心里慌张了起来,问道:“大夫,这病还能治吗?”
  白瑶瑶缓缓呼出一口气,看向了满脸慌张之色的老者,点了点头,道:“幸好你们送来的及时,这病还可以治,要是送来的晚了,哪怕人还能活着,这条腿也保不住了。”
  老者脸色瞬间煞白,忙问道:“那……那现在呢?”
  “要马上手术,这病不能拖下去。”白瑶瑶说道。
  这病属于气性坏疽,严重了会影响到人的生命,一旦确证后就要尽快切除无生机的肌肉组织,敞开伤口。
  可惜这个时代没有无菌手套,连锋利的刀都十分少见,难道都要她从屏幕里产出?
  白瑶瑶看了眼自己的光屏,医疗点那一栏经过几天积累,已经从2点,变成了10点了,无菌手套1点,而手术刀居然要10点?!
  白瑶瑶心道这根本不足够动手术呀,就在她正发愁时,一个人竟慢慢地踱步到她的面前。

  萧戚手中折扇一展,掩去眸中戏谑笑意——不想竟在这路边偶遇了三嫂,只是……她在这儿做什么?
  “三嫂。”萧戚蓦然开口叫了一声白瑶瑶。
  然而白瑶瑶却连头也没有抬,自顾自地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萧戚心下有些好奇,凑过去,又叫了一声:“三嫂。”
  白瑶瑶茫然地抬头,这才发现喊自己的居然是七皇子!她还当刚刚那声三嫂是在喊别人呢。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给人看病呀!”白瑶瑶指了指小男孩腿上的坏疽。
  萧戚顺着她指的方向低下头去,入目的是一片溃烂生蛆的皮肉,这触目惊心的一幕令他瞬间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忍不住吐出来。
  可是白瑶瑶就站在旁边,哪怕是为了面子他也吐不出来的,当下用扇子掩住了下半张脸,遮住了不雅的举动,可是眼中深深表露出的厌恶和恶心是瞒不了人的。

  狗娃注意到萧戚的反应,下意识地朝后缩了缩,就准备翻下裤腿将伤口盖住。
  白瑶瑶忙拦住他:“别盖!”
  狗娃怯怯地看着她。
  白瑶瑶心有不忍,叫青卷过来,吩咐道:“你带人去准备一个木板搭成的床,还有烈酒、热水、纱布、盐水……”
  这般吩咐了一遍,只差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就足够在古代做一场手术了。

  但是……一把手术刀要10个医疗点呢。
  算了,不管了,救人要紧,大不了不戴手套。
  身边,萧戚蓦然出声:“三嫂面有难色,是有什么麻烦事吗?”
  白瑶瑶忽然想起来,古代锋利的道具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是少见而已,不过自己身边的这位可是深受皇帝宠爱的皇亲国戚,想必一把锋利的匕首应该是有的吧?
  这般想着,白瑶瑶朝着七皇子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七弟弟~”
  七皇子差点儿被这一声“七弟弟”叫出鸡皮疙瘩,脸上的笑也端不住了,凤眸在一瞬间睁得老大,几乎要瞪圆了:“你?你叫我什么?!”
  白瑶瑶笑吟吟地拉住了他的衣袖,娇声娇气地道:“七弟弟呀,我是你三嫂,你不就是我七弟弟?”
  萧戚额上滑下一排黑线,喉结蠕动了一下,才撑出一个笑——白瑶瑶突然这么和他说话,肯定没有好事!
  “三嫂有什么事吗?若是有小七可以效劳的地方,小七定然义不容辞。”
  白瑶瑶等的就是这句话,脸上笑容更深了几分,放软了声音说道:“我想要一把刀。”

  “什么?”七皇子震惊地看着她,她要刀做什么?
  “这把刀最好不要太长,要很锋利才行,可以轻易地切开人的肌肉的那种。”白瑶瑶继续说道。
  七皇子拧眉看着她:“刀……我倒是有,不知道三嫂要刀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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