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唯一忽然觉得一阵胆寒,但这事,厉彻绝对做得出。
江城叫得出名号的酒吧,半数都在他手下,半黑半白的生意,哪能是什么中正之人。
“谢谢你了,小致。”
薛唯一深呼吸,在化妆室简单收拾一番,与何致简单交接了些琐碎工作,这才换了身清爽衣服回家。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掐着时间,尽量赶在妹妹换药之前。
老旧的城中区一向破败,不过今个儿楼梯口火红色小跑促使她多瞥了一眼——这地方,怎么会有豪车停驻。
上了二楼,推开房门往里走去。
“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此时的薛唯一素面朝天,从鞋柜上拿起温度计,走到里屋妹妹病床前。
“姐,你回来了。”女孩气若游丝,苍白的嘴唇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薛唯一一脸担忧,将温度计放入女孩的腋窝下,“先别说话了。”
恶性肿瘤,不定性发热,因此,二十四小时内需要不定时的测量体温,父亲早在留言中有所交代。
“笃笃笃——”
思忖间,响起一阵敲门声。
薛唯一惊愕抬眼,望了一眼卧室里安然入睡的父亲,皱了皱眉。
是谁!?
薛家已经破败到这种地步,应该没人往来才是,那敲门的……
“咚咚!”
就在她寻思间,敲门的声音渐渐变强。
“是——”
当薛唯一开门的时候,眼眸骤然紧缩,显得惊异万分,就连口中的话都没有问完。
她瞪大眼望着面前妆容精致的女人——火红色的包臀裙显露出她完美的身材,而裙下那双均匀修长的双腿……
“没想到我的双腿还能站起来吧?”站在门口的女人双手环胸,凭着高跟鞋傲人的高度做出居高临下的模样。
薛唯一确实没想到。
三年前狂风暴雨中的婚礼,那场车祸……被撞断双腿的楚成衣。
“你居然……”
“你以为我真的会蠢到为了一个男人,牺牲自己双腿的地步吗?”女人挑眉失笑:“薛唯一,我可没有你这样圣母白莲花。面对一个把自己送进精神病院的男人,还愿意再次爬上他的床。”
薛唯一扯了扯嘴角,“你消息还蛮灵通的。”
“当然要灵通,不然怎么对付你?”
“楚成衣……”薛唯一咬牙切齿的喊出了她的名字,眼底升起一股深沉的恨意。
“诶,要怪,也只能怪当年你知道得太多,出手又那么小气,如果你当初答应把薛家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直接给我,后面也不会出这么事了。”
薛唯一攥紧了手心。
没有谁能比她更明白楚成衣话里的意思了。
当她还是薛家千金的时候,楚成衣只是一名孤苦人家的农家女,一场车祸意外促使她与陈易安相遇,之后便以“义女”的身份留在了陈家。
她当初也是真傻,还一心把她心计当单纯,诚心照顾,结果呢?义妹花着自己的钱,上了丈夫的床。
“你费尽周折的陷害我,就是因为我知道你是骗子的事?”
“错了,也没错。”楚成衣四下望着老楼里这栋简陋不堪的房子,嗤之一笑,“你要是不离开陈易安,大概我现在的居处,就跟你所住的条件差不多。”
“我不是给了你很多钱吗!?”薛唯一怒不可遏,“当年为了让你离开陈易安,我不是给了你很多吗!连你那个诈骗犯哥哥都……”
“当然不够,我要的可是你整个薛家。”楚成衣笑的得意,“不论如何,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一半了,现在大局将成,不能让你这个又突然重新冒出来的女人搅合,啊——”
话还没有说完,楚成衣便发出一声惨叫。
这样的画面也着实把薛唯一吓了一惊,只见不知何时醒来的父亲手里紧握着一根木扫帚,扬起就往楚成衣身上砸!
“你有病吧!?老不死的!”楚成衣下意识的伸手去挡脸,丝毫不顾及形象的大骂,“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
“你还有脸来欺负我女儿!”
薛正天这三年来衰老得很快,脸庞被细纹密布,黑眼圈也十分浓重。此刻,他就这样纯粹的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为自己的女儿打抱不平。
从前的薛正天是庄重而严厉的,讲究更多的是礼义廉耻,不论如何都不会丢了气节形象,而今……
薛唯一的心尖抽疼了一下。
“什么叫抢?薛唯一是被陈易安亲口拒婚的!”楚成衣嘶吼,“薛正天怎么变成现在这副鬼模样了?薛唯一,你一家都疯了!?还不赶紧把他拉开!”
薛正天手里用力砸她的举动并没有停下,口里还不断的念着:“我就是死了,也要拽着你们下地狱!”
“谁要和你们这穷鬼一起死!”
“对,我们穷。”薛唯一随手摸起桌上水果刀,刀锋指着楚成衣:“请你出去。”
“好,算你狠……薛唯一,趁我现在肯好好劝你,你赶紧给我滚,不然后果有你好受!三年前我有办法逼你离开江城,三年后的今天我也有!”楚成衣嘴上耍狠,脚步却不得不往外挪,确定薛唯一不会追出来,她在门外顿时化身脱缰的野马,毫不关心自己外表,放声嚎叫着。
“你不是有脸卖吗?我就让全江城的男人去买!!”
“咔——”
薛唯一直接将门落锁,她重重的靠在了门上,瘫坐在地。
“为什么要把她放走?!”
“爸,你以前不是说坏人自有天谴吗?”薛唯一抬头看着父亲,挤出一丝微笑:“您放心,这事不会就此了了的。”
“你有什么办法?现在薛家都没了,她又牢牢攥陈易安……”
“对,她不就是仗着陈易安吗。”
薛唯一眸色微沉:“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一切,都要从长计议。
夜色浓郁如泼墨。
江城商业街中央大楼,32层,男人倚着沙发摇晃杯中红酒,室内没开灯,满是昏暗。
片刻有助理从外赶来,送上一沓文件。
“爷,您来江城这三个月风头太盛,现在四面八方都在买消息探底细,这是最新的名单。”
“不用管,吩咐你的事都做了吗?”
“放心,都办妥了,只是……”
“说。”
“陈易安那一份,真的要这样吗?我们一边打着酒吧老板的幌子,一边露真料让他起疑,会不会太冒险?”
“不是冒不冒险,而是值不值得。”杯中酒被他一饮而尽,高脚杯“哒”一声放到桌面,厉彻抬眼看向助理左冷:“我把棋压在了一个人身上。”
“她?”
“一个身处低谷,面对仇人都能赔笑忍气吞声,找准机会力争上游的人,那才是最终武器。”
左冷不大理解的拧眉。
“放心,很快就能见到效果了。”
时间逼近凌晨,江城反而越发繁华热闹。
陈氏,西装革履的陈易安正从办公会议室里出来,英挺的身影往总裁办公室里走去,刚坐到沙发上,他身旁的助理就把手里资料,如履薄冰的放在了办公桌中间。
“这是薛小姐出院后的详细资料,以及背后捞她的人。”
陈易安接过薄薄的几张文件,先翻了一边叫“厉彻”的男人,表面看着做酒吧生意,实际背景盘根错节颇为复杂,连地产都要插上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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