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唯一嫣然,一杯接一杯往下灌。
三分钟后,终是陈易安发小陆弥星看不下去,插科打诨的站起身来。
“薛小姐看上去身体有些不适,今天就算了。”他走上前,把正要去拿酒的何致拉住,“这个小阿致看上去也不错,不如让她留下来陪周老板喝酒。”
“陆少爷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找的这些都是想用来陪陈总的。”
“周总……”
两个字念的意味深长——陈易安和薛唯一曾经是什么关系,整个江城都知道,但陈易安究竟有多厌恶这前妻,却无人知晓。
这其中纠葛,不是靠他周海两眼就能溜出来的。
周总也看出了陆星弥眼中的警告,耽搁之下,两人把目光同时移向陈易安,只见他站起身,单手插进西裤袋里,只字不语,往包厢门外走去。
薛唯一原本就是咬唇硬撑,见陈易安走后终于松懈下来,脑子轰轰作响,酒劲上头,直接昏睡过去。
陆弥星见状跟着起身,嬉笑指了指喝醉的薛唯一。
“人我带走了,周老板不介意把?”
话虽是询问,动作却一点都不含糊,上来两个保镖,左右搀着薛唯一离开,看都不看周老板一眼。
周老板心中不满,面上却要赔笑,待人都走后,愤怒使他额角的青筋暴露,“啪”一声酒杯摔碎。
“这个臭**,害得老子合作也没有谈成!”
薛唯一醒来时,正躺在一个奢华包房里的大床上,室内光线昏暗,顶棚水晶折射窗外投来的微光,华丽迷醉。
她眯了眯眼,尚未完全清醒。
“醒了就滚。”
冷酷的声音打破了较美的氛围。
她循声望去,室内灯光瞬间刺眼亮起。
下意识用手遮挡住眼睛,好半晌财适应,侧脸,见沙发上陈易安正冰冷凝视自己。
陆弥星带她到这里的时候,酒意上头,她就睡过去了。
难道……这是陈易安的房间?
“脏了酒店的床可以,别脏了我的眼。”陈易安眉目一冷,声音低沉警告她“滚。”
薛唯一恨不得与他拼命,但这三年来她经历了什么,她都深刻记得,如今面对这样的羞辱,也只是冷笑了一声,不急不慢的起身,一双细嫩的脚蹬进高跟鞋里。
“连当年的是是非非都看不清,我还当陈总眼瞎了呢。”
她起身没着急走,反而站在镜子面前,从化妆包里掏出口红,娴熟的一抹,一抿,便是一张烈焰红唇。
“当年的事情?你做的恶心事还少?”陈易安见她浓妆艳抹,面露厌恶之色更重,“时隔三年,不知长进,反而变得如此轻贱。”
“托陈老板的福。”
“一身风尘气,是自己走还是我派人把你扔出去。”
“几点了?”
陈易安拧眉:“什么?”
薛唯一拉起化妆包,按亮手机,清晨五点整。
她慵懒的倚靠在墙旁,对上那双幽深的黑眸的同时,摊出了一只手,“给钱,我自己走。”
“什么钱?”
她扬了扬下颚,“陈总似乎不太懂我们这行的规矩,出台便要收钱,现在是五点,也就算是包夜了。”
听完这句话后,陈易安先是愣住,眸子盯着她,跟着徐徐冷笑。
“薛唯一,你好样的。”
“五千。”
“就你也值?”
“我不值,可陈老板的时间值啊,您早给,我早走。”
“呵……好。”冷笑。
他答应她的时候,她反而觉得骨缝一寒。
“这里的一万。”
陈易安从钱夹里掏出一沓人民币来到窗边,“一张不少的拿走,不然我就花百倍的价钱,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音落,钞票如飞絮般飘到了楼下。
薛唯一皱眉看他:“你有钱后就开始好这口儿?”
也不废话,转身就要下楼,刚举步便听见身后冷笑:“站住。”
“又干嘛?”
“你不是爱走捷径吗?”陈易安敲了两下阳台讥讽看她:“从这跳下去。”
“……”他这是要她死。
陈易安就是陈易安,轮狠毒,她绝没有他十分之一。
“你要的我命就直说。”
“不跳也可以。”他吃准了她会退缩:“去向成衣道歉,求她原谅。”
“向那小三道歉?”薛唯一僵硬挑了挑唇角,“我早就和你说过当年是她自己扑过来,你还不信,不过撞了她也不亏……只后悔当时踩了刹车!”
“你这毒妇!”
陈易安话还没说完,她已冷笑迅速翻身越下阳台!
浓厚的夜色已经退去,天将破晓,她一身白裙如触礁激起的浪花,他没料到她如此偏激,下意识伸手去抓,却终究晚了一步,裙边在他指缝流逝,带着极致的凉薄。
“薛唯一!”
他心悬半截,下一刻便听见“扑通”一声,水花溅起。
他探出大半个身子往下看,泳池激荡,片刻浮现一道窈窕的身影。
她回头朝他意味深长一笑:“看来我福大命大。”
话音落下,便开始一张张捞钞票。
他忘了,这楼下有近两米深的泳池。
清晨池水尚冷,她抱着手臂打哆嗦,淌水一张张捡起,那从前高高在上矜持的千金,如今竟肯做到如此地步,他将她送到精神病院会不会太……不,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他眸色转冷,眼见她将池中最后一章钞票捞起,而后回头冲他挥了挥钞票,含笑离开。
“低贱。”这一系列的举动,让陈易安从薄唇里不自觉的吐出这么两个没有温度的字。
晨初太阳升起,光芒重返大地。
薛唯一从酒店离开后没有回家,反而回到酒吧,化妆室空无一人,她用力捂住了起伏十分明显的胸口,终究觉得压着一口气。
她伪装不下去了。
即使再过三年,或者十年,她都无法平静的面对陈易安,她清晰记得母亲黑白的遗照,薛家的破败,鬓角花白的父亲。
她大口的喘着气,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丝凌乱,眼眶通红。
想嘶喊发泄,但最终却只是几度深呼吸,十来分钟后情绪终于平息,薛唯一才察觉到自己攥紧人民币的手心里早已被捏成一团。
“诶?唯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何致走进来,望着脸色略显苍白的薛唯一皱眉:“怎么了湿透了?那个周老板难为你了?”。
“没事,一切都不重要,钱到手就好。”薛唯一不徐不疾的把皱巴巴的钱塞进包里。
“重要……因为,这件事彻爷也知道了。”
薛唯一动作一滞,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片刻后才问,“谁跟他说的?”
“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的,那还用谁说吗?”何致摊手,“陪周老板那批都是碎嘴的,还说你上了陈总的床……”
上了陈总的床?
薛唯一眼底浮起几分嘲讽的意味:“她们也真看得起我……还说什么了?”
“嗯,正说到三年前陈总是唯一姐的未婚夫,彻爷就派人来了。”说着,何致捂嘴悄悄道:,“彻爷最厌碎嘴的,说小惩大诫,要把那个带头的阿红送给计老板,谁不知道那老变态是个SM?说不定手上还挂着人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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