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宁静》
第10节

作者: 巫河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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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假的时间不长也不短。按照周老师的安排,在家好好帮助家里干农活,开学前就随老师到县城将黎凯下的种撤了。说真的,她不想这么做,那是黎凯和她的结合,何况这又是一条生命……
  好像有人叫她。那声音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那么委婉,是他!黎凯!难道他说的见面的地方果然就在这里。多少个日日夜夜她们同窗共读。五年了,月儿怎能忘记那一份来之不易的情谊。如今在这静静的山野,在这日光如水,大地如醉的绵长夏日里。那轻轻的一声叫唤如歌、如梦、飞入了她的心窝。她随声寻去,只见一个熟悉的面孔,一副天真的傻笑,正面对着她。是他、是黎凯。是心中的黎凯、想像中的黎凯、是天天念叨着的黎凯、是融入到她生命意义里的那个黎凯,是周老师不愿意看到他们在一起的黎凯,是那个因为爱、因为猛撞而舍弃一切的、爱冲动的小青年。

  此刻,只见黎凯伸开双臂,像搏击云雾的山鹰、像冲破电闪雷鸣的海燕那样迎接月儿。月儿不顾一切从低处,朝上方爬了过去。两颗心又一次在这里相拥。
  “月儿,你不会想到我今天在这里等你吗。”黎凯问。
  “真的想不到。难道你真的就要离开学校,到外面出闯荡吗?”月儿感到惊讶地红着脸低着头,委婉的应道。在月儿的心里总觉得,一切都是那么令人不可思议,才一个多月的时间,月儿和黎凯之间的变化,就出现了这么大的差异。一个是在校学生,一个成了社会青年。这一切都是上苍安排的吗?月儿不知道,对于黎凯来说突然离校,除了家庭因素以外,究竟还有其它什么想不开的思想成分和纠结。“什么都没有,就是不想读书,读书耽误时间。读出来了不一定能够找到好的工作。还不如趁早出来混世界。”黎凯回答得很坦然。

  可是月儿认为不是这样她说:“照你这么说读书就是没有用咯。”
  “会读书的有用,不会读的就是白读。”
  “可是你也不傻呀。仔细用功肯定比谁都行。”
  “我的心思不往那方面想,再会读书也学不进。”
  “难道你真的不愿意回学校。我们都还年轻,今后的路还长,你不要太傲气,错了就改过来。”月儿继续劝道。
  黎凯就是黎凯,随便月儿怎么样劝,他依然坚持己见。

  说话间月儿看到黎凯已经明显消瘦了,不但消瘦而且憔悴了许多。看他那眼神好象总是那么游离,那么不集中似的。看来在离别的日子里,他的思想负担并不轻。月儿有些伤感,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回到学校里来,要知道有黎凯在,她会快乐每一天的。
  “你还是回来吧。对不起老师的地方就改正,老师是不会计较这些的。”她张大眼睛,嘴唇微微颤抖着继续劝道。说到这里,月儿的泪水早已如珍珠般的往下不停滴落。她真的一点也不希望黎凯就这样离开自己和学校。总觉得这样做未免太残忍、太不值得了。可是,早已经铁了心的黎凯任凭你怎么劝说,依然捍不动他那铁石心肠。他说决心已定,不混出名堂来决不进家门。他不想让老子看他的把戏。

  其实,在没有月儿的日子里,黎凯好像丢了魂似的。心里老是有一种负罪感。她为自己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现在怀里还有自己作的孽。尽管这样月儿还在深深地爱着他,想到这些他就难过。总好像亏欠月儿似的。花头说过,还过几天就带黎凯到他叔叔那里做事。黎凯想只要自己赚到钱了,自己一半,月儿一半。月儿考上大学,他就供着她,无论如何他要报答月儿对他的这份情谊。

  月儿说,“看你说的,你看我是一个图回报的人吗。只要你过得好,就算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月儿说着脸上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黎凯看着她,如在欣赏一幅精美的妙画。月儿不但人美、心甜,还善解人意。今生今世,我要为她而努力,为她赚钱让她幸福。
  他告诉月儿,自从上次和父亲闹翻以后,他就也没有回过家,他不想回家,他受够了家里的气。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可是家里人从来就没有尊重过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出去就是要找回自己的尊严,他不希望生活在父亲的暴力、金钱的约束之下。他要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他相信,天生我才必有用。
  人不但要为自己活,还要为他人活,为值得付出的人活,为自己的尊严而活。月儿是值得他付出的人。今生今世哪怕自己受到再大的委屈,也要让月儿过得开心。黎凯说着说着两眼噙满了委屈的泪花。是啊!男人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看着黎凯流泪就是一种感动。也许黎凯执意要离开学校,有着他更深层次的原因。除了来自他那特殊的家庭环境外,恐怕更多的来自自己本身。

  男儿当自强。既然黎凯有自己的方向和目标。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有人说性格决定命运。也许像他那样有好强性格的人,总会为自己闯出一片天地来的。月儿想。
  “那么你打算去干什么呢?”月儿问。黎凯想了想说:“先到花头那里去看一看,如果有适合自己的工作,就先干一段时间再说。”黎凯心思沉重的表示,话语里无不显示出对未知的担忧。黎凯一副沉着的模样。月儿突然发现他变了,变大了、变得懂事了,变得不像以前那么夸张,那么自恃,那么目中无人。也许青年人,需要受到各种生活的磨炼、和逆境中的摔打,才能丰富自己,完善自己。生活道路太平坦就会永远也长不大。

  时间不早了,月儿还要赶一段时间的山路。情话软语永远也表达不尽彼此的牵挂。看来要黎凯回心转意,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那么此次分别,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相拥呢。
  山风吹拂着他们,清凉围绕在他们的身旁。竹林深处,那散落的食品包装,述说着昨天的故事和佳话。分手后他将远行,带着她深深的牵挂,走向天边、走向海角、走向想象不到的地方去。你能扯住那翱翔的风帆吗,你能将他的心紧紧地攥在你的手心吗?
  在这寂寞的天地间,一对寂寞恋人的那段情话故事。是在这竹林深处开始,还是将在这里结束。月儿不知道,黎凯也不知道。
  日期:2011-12-17 09:26:55
  第七章

  月儿的家住在大山深处,那里有茂密的森林。一条绿绿的小溪流,穿过村寨后又奔向远方。春天的时候,满山遍野的嫩绿,和那一丛丛鲜艳的野花,将山里装扮得美俊安逸,如世外桃园一般。
  没人知道深山的月儿,她如一块璞玉镶嵌在野山深谷。只是那一年,月儿以高分考入了县中学,山外的人才发现,这位来自远山的灵秀。
  月儿有出息了,要到县中学读书了,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附近的村寨。这山沟里世世代代没有出一过读书人,如今月儿不就是山里人的骄傲么?乡亲们以最朴实的方式,将月儿送出了山外。然而,县城那高昂的学杂费,和各种伙食费用,月儿爹如何承受的起。在县城读了一期后,月儿又转回了镇中学。
  从县城转到镇中学,自然是“高才生”。老师的青睐,同学的羡慕,没有激起她的傲气。反而增添了她对学习知识的渴求。她常常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自己的家乡这么美,而日子却过得如此艰辛。春天的时候,这里山花盛开,色彩烂漫。丽日下彩蝶飞舞、蜜蜂和各种昆虫,在野花中孜孜翻飞,迷醉在艳阳的春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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