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师》
第23节

作者: 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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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还未回答,韩宇抬起左手腕看了下手表:“十一点多了,要不我们先一起去吃个午饭?”
  夏天都没想就回绝了:“韩秘书,不用了,我回公司还有点事。”
  韩宇既然被拒绝了也依然是一个谦谦君子:“那好,夏助理,你注意安全,我就先走了。”
  夏天赶回公司已经12点多了,打开办公室的门,让她意外的是,顾慕北竟然也在办公室,靠在办公椅上,眼睛闭着正在假寐,夏天一时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她犹豫了下正要关门出去,顾慕北睁开眼睛:“夏天,你回来了?韩秘书呢?”
  夏天站住脚:“韩秘书说他有点事要办。”
  顾慕北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韩宇是他的秘书,自己并未给他安排任何工作,但现在是午餐时间,他利用午餐时间去办点私事,自己也不能干涉,顾慕北也就没再说什么,夏天便走回到自己办公桌前坐下。
  夏天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约定的邮箱,钟离并没有发来让她提前中止委托撤离的指令,夏天悬了半天的心总算落了下来,看顾慕北的样子,也不像已经得知他母亲尚在人间的样子,夏天决定主动出击:“顾董事,您周末有时间吗?”

  顾慕北十分意外,抬头看向夏天,语气中带了一丝戏谑:“夏天,你要约我吗?”
  顾慕北的眼睛黑而深幽,夏天被他盯得乱了方寸:“不是,顾董事,上次不是跟你说我会恢复小院的原貌嘛,我明天就要开始了,完成以后想请你来帮我鉴赏一下。”
  顾慕北眼神瞬尔变得迷蒙而湿润,足足有一分钟后,他的声音如同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好,那我明天晚上可以过来吗?”
  夏天快速地思考了一下,顾慕北明天晚上就要过来,时间虽然有点紧张,不过有一整天的时间应该也可以完成,想了想答应了:“可以。”
  当天余下的时间里,顾慕北没有给夏天安排别的工作,夏天基本上是无所事事的,她拿出昨天记录植物的本子,又在网上查了各种园林打造的范本,做出了第二天采购的计划。
  顾慕北没到下班时间就提前离开了,他走得时候并未带走韩宇,应该是要去处理什么私事,夏天下班离开时,见韩宇埋头处理着自己的工作,就自己悄悄先走了。
  韩宇见过朱颜以后,表面的平静都只是假象,本市一套房子要近两百万,如果是楚天集团旗下地段最好的位置,一套三居室要过两百万,他的内心怎么可能不起波澜,天平早就偏向了朱颜一边。
  夏天走出楚天集团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在这一瞬间,她觉得就这样一直在楚天集团上班其实也不错,之前她辗转于不同的委托案,每一段关系都很短暂,根本没有机会建立长久而稳定的关系,如今楚天集团却给了她全然不同的归属感。
  钟离之前一直告诉夏天,她做心理潜伏师是在重启或修补他人破碎的人生,等于是在拯救别人的生命,最终目的是实现对人类的终极关怀,以前夏天一直绝对认同和服从钟离的的命令,从来没有产生过怀疑,但现在夏天慢慢开始觉得,钟离所宣扬的人类终极关怀实在是太过空泛了,也就能骗骗她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其实钟离也许并不仅仅为了完成他的心理学实验,他做的所有事都有其目的。

  夏天走出地铁站,走到巷子口路边的一家日料店里,她很喜欢这家店的氛围,进门就是方形的围桌,师傅就在围桌内侧操作,客人就围坐在桌旁,每个人都可以看到自己食物的加工过程,也可以和旁边的人聊几句,不聊也不会尴尬,这种设计非常符合日本人的人际关系特色,夏天点了一块连皮烤鳕鱼,几串关东煮,因为是周末,她还为自己点了一杯日本清酒。
  夏天在孤儿院里生活时,从来没有喝过酒,直到上了大学,同宿舍的姐妹过生日,她也跟着喝上几口,却因此喜欢上了喝得微醺时那种略有些迷醉的感觉,尤其是在夜晚想起父母的时候,喝几杯酒能有效缓解她的思念之苦,不过钟离一直不知道她喝酒的事。
  吃完简单的晚餐,喝下最后一口清酒,夏天回到了小院,临出门前,老板叫住了她,用略有点生硬的普通话对她说:“姑娘,你是住在巷子里面的二层小楼吗?”
  夏天点点头,看着态度和善的大胡子老板:“是的。”
  “姑娘,上次开车送你回家的那个男人,好几次都半夜了还站在路口监视你,我怕他对你图谋不轨,所以专门提醒下你,一个人在家晚上要注意安全啊!”大胡子老板真诚地叮嘱。
  夏天弯腰感谢了老板后,走出了日料店,大胡子老板说的这个人,应该就是顾慕北,可是顾慕北明明知道自己就在院子里,他为什么没有直接进小院呢,看来他既怕却又盼着回到小院。
  夏天回小院后,决定在一楼好好寻找一番,争取找到顾慕北的心结所在,她之前一直抱着客人的心态,所以从来没有试图进入主卧,让她意外的是,主卧的门并未上锁,她轻轻扭动门锁,门吱呀一声就开了,主卧只比客厅略小一点,中间摆着一个欧式大床,旁边的梳妆台也是欧式的,梳妆台上的化妆品都摆放得很整齐,仿佛主人只是从未离开一样。

  夏天坐到梳妆台前,尝试着拉了下左侧的抽屉,其实夏天作为心理潜伏师,不得不去探究被委托人内心深处的秘密,有时候还要窥探他们的隐私,但为了了解顾楚天和顾慕北母亲的过往,她必须要做这件违背她内心秩序的事,安慰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委托案。
  让夏天意外的是,抽屉居然一下就拉开了,里面井然有序,没有一点被翻找过的痕迹,首饰都整齐地摆放在首饰盒里,看来自从女主人离开后,这里被保护得很好,没有人擅自闯入过的痕迹,夏天逐个检查每个抽屉,在最下面的一个抽屉的木质盒子里,夏天找到了一本内页发黄的日记。
  夏天深吸了一口气,翻开日记本,第一页写着两行小字,林芷寒——1991年3月,字迹娟秀而工整,林芷寒,好听的名字,她应该就是顾慕北母亲,夏天翻开第一篇日记:“1990年3月3日,晴,今天楚天说要送我一个礼物,结果他带我来到了这里,他说我嫁给他的时候,他没有能力给我一个家,现在要把这个小院当做礼物送给我,我太开心了,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林芷寒的日记写得随意而轻灵,有时候很久不写一篇,有时候却连续几天都写,只有简单的一句话,但能明显看出她是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子,偶尔还会写下她对于肚子中的小生命的期待。
  1992年1月中旬日记中断了,林芷寒再次写日记已经是1992年8月下旬了,夏天在网上搜了下,顾慕北的生日是1992年1月17日,可以判断日记中断的日子正是林芷寒生下顾慕北后的几个月。林芷寒后半段的日记跟前半部分风格大相径庭,一改之前轻灵随意的文风,文字里透露出郁闷和消极,偶尔还有寻死的念头,最后一篇写得前言不搭后语,似乎整个人都陷入了混乱和癫狂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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