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弓天狼——我在特种部队的日子里》
第16节

作者: 炎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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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种大队成立后,马上开展了许多新型科目的训练,正如大队长李啸天在训练动员大会上所讲,这些科目都和以往普通步兵团队不同:首先是一个新字,不论是攀登,还是跳伞,还有潜水、捕俘、硬气功、解救人质、敌后侦察、远程渗透等等,都是步兵训练内容中没有的,也区别于普通步兵简单的那种攻防作战,对新成立的特种大队官兵来讲,可以说是闻所未闻;其次是难,不但要有良好的心理素质和强健的体魄,还要有超人的韧劲和毅力,比如徒手攀登,只借助一根绳索甚至双手空空,就得登上几十米高的楼房或悬崖峭壁,远程渗透要背负六十多斤重的战斗装具,几十公里的奔袭是家常便饭,不是普通人能坚持得下来的;第三是险,攀登有失手摔下的可能,跳伞有伞具打不开的可能,潜水有水压不稳甚至卷进漩涡暗流的可能,这些还仅限于日常训练,实战中面对真枪实弹的敌人更是凶险万分。正是有了这些不同,作为特种大队的一员,才需要付出比普通士兵多百倍、千倍的辛苦和汗水,不仅仅要练就浑身是胆的钢筋铁骨,还要锻造坚韧不拔的钢铁意志,机智灵活,身手敏捷,才能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特种战士。

  按照训练计划,五六月份攀登、跳伞硬气功同时展开,七八月份潜水和渡海登陆,九十月份钻山入林搞野外生存,十一十二月份是滑雪和冬季拉练,来年开春则是班排连战术合练以及新兵入营的基础性训练,中间还穿插有高科技军事知识学习、熟悉各种新型武器装备、年终总结、兵员复补、军事演习等等等等,全年竟是安排的密密匝匝,环环相扣,除了休息日,可以说一点穿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变了,变了,不只是当了多年的老兵,连军官们都在慨叹,平时每天晚上九点熄灯号一响,还有许多人睡不着觉,摸着黑在宿舍里窃窃私语,现在却是不几分钟便地动山摇鼾声一片。

  成立伊始,原A团的器材设施已远远不能适应特种大队的训练要求。没有攀登墙,只能依靠各连队的宿舍楼,甚至机关办公楼的一侧都垂下几条绳索;没有离机台,只能利用营区内废弃库房的几段断墙;没有练硬气功所需的砖头瓦块木棍,只能业余时间去营区外的垃圾场或工地上捡拾,营区一角堆放的绿化时剪掉的树枝此时都被削出来派上用场。这些还不是主要的,更要命的一是没有现成的训练教材,A团过去使用的大部分是基于普通步兵的,除了基础科目,其他的百无一用,朝上级去要,上级说特种大队是新生事物,暂时都还没有完整配套的训练大纲,只能靠在实际工作和训练中一点点摸索,一步步总结,然后再进行完善整理配发部队执行;二是没有懂行的施训人员,上至大队长,下至班长,没有一个人练过攀登,练过跳伞,练过气功,只能到处挖掘,到处求援,到处学习,地方武术学校的老师,攀岩俱乐部的教练,还有生产伞具厂家的技术人员,此时都成了特种大队的座上宾,老马就是为此特意请来的一位。

  由于受训练场地、器材以及施训人员的限制,大队对各连队的训练科目进行了重点分配,九连和其他营的三个连队主要任务就是跳伞,也就是说重点突出伞降训练,先徒手,熟练后再全副武装,目标就是要打造一支全天候的空中突击连,然后再进行攀登、气功等其他科目的训练,但不作为重点。为了鼓舞士气,克服官兵畏难情绪,充分发挥大队常委班子的领导作用和先锋模范作用,几名常委也做了分工,分头跟随各个连队进行不同科目的训练,大队长李啸天开会时自己向官兵们发出誓言,要做特种大队跳伞第一人,因而他经常同我们一起来到训练场。

  一开始,“空中突击连”这个称号着实让我们全连激动了一阵子,“连长,那以后咱们岂不是可以和美军的101空中突击师和82空降师媲美了吗?”好多人这样兴奋地问。
  “理论上是,但咱们训练时要不拿出点样子,豁不出点精神,恐怕到时候给人家舔屁沟都嫌咱嘴臭。”连长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
  “那哪能啊,放心吧连长,都是两腿夹棍直立行走的男人,谁比谁差怎么的。”战士们也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答。
  但真正十几天训练下来,人人才感觉苦不堪言。每天早晚的体能锻炼不过是大汗淋漓一场而已,大家早都习以为常,但一整天几十次机械单调的动作重复,还有一遍遍反复地叠伞放伞,再加上从高墙跳到地面时那猛力一顿,却使很多人脚脖子、小腿肚子都肿了起来,走路一瘸一拉地要靠搀扶才行,偏偏那老马是个极负责极认真的人,一个细小的动作不对都会面无表情地让你“再来一次”,直至合格为止,弄得大家连个偷懒耍滑的小小机会都没有。

  训练时间外,老马其实是个很随和的人,五十多岁,爱说爱笑,跟我们围坐在一起,抽烟聊天吹牛扯淡样样不误,每顿晚饭连队还按大队指示特意给他备上点“一喝朦”。老马酒量惊人,一次吹牛吹得兴起,在没人陪喝的情况下,自己竟干了一斤多,然后面不改色心不跳哼着京戏从从容容回了他住的大队招待所。但就是这样一个人,一到训练场却是严谨的一丝不苟,六亲不认,老脸一拉谁的面子都不给。有一次大队长有个动作不规范,老马愣是让他反反复复做了十几次,还有一次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呵斥我们连长“呆瓜”,其他被他骂过的干部战士包括我更是不计其数,私下里大伙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马户”,意思是说他那张脸一拉下来像头驴,再加上他本姓马,叫“马户”真可以说是再精准再恰当不过。不过驴归驴,老马说的一番话却是很有道理,这时候不认真,等从飞机上一跳下来你哭都来不及,因而时间一久,大家都渐渐习惯了他,训练时谁也不敢马虎,休息时纷纷和他围坐一起插科打诨,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月底的时候,随我们一起训练的大队长透露,经过战区协调,驻芦岛市的海军飞行团下月也就是六月五号开始,将派出两架飞机配合我们实施真正的伞降。
  盼望着,盼望着,这一天终于要来了,终于要实现飞天的梦想,真正体会空中飞人的那种美妙感觉,大家心中都充满了忐忑、好奇和遐想。
  日期:2012-01-03 00:07:08
  星期日的晚上,临近点名的时候,七班长沮丧着脸来到我住的九班,把我拉到走廊,压低声音紧张地说:“坏了排长,郑伟不见了。”
  “怎么回事?”我纳闷地问。
  “看完新闻联播后全连搞了半小时的体能训练,八点钟开班务会时他就不见了。”
  “跑步的时候我还看到他了,跑得不是挺快的嘛,怎么这么大一会儿工夫人就没了?”
  “这回大概是真得跑得挺快,到现在还没看到影呢,我开始以为开完班会就差不多能回来,可现在马上就晚点名了还没看到他,一会儿连长问怎么说啊?”
  “去找了吗?”
  “刚才我让全班的人都出去找了,食堂、服务社、厕所还有他老乡那里,全都找遍了,没有。”

  我的脑袋顿时忽悠一下,冷汗霎时顺后脖颈淌了下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这段时间训练强度大,他该不会有什么疾病突发,躺在了哪里,或者自己去卫生队了吧?”想到这里,我赶忙跑到连部文书的宿舍,给卫生队打电话询问,有没有一个叫郑伟的兵去看过病。
  结果令人失望,正在我握着话筒发愣的时候,连长推门进来,问:“刚才说谁生病了?”
  我和七班长对望一眼,瞒是瞒不住了,也不敢再瞒,紧忙把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连长,这时指导员也走了进来,两人听完后脸上立刻挂满了一层寒霜。连长摘下眼镜一边不停地揉搓一边说:“先点名,如果点名时还没回来,马上让全连到营区各处寻找。”
  名点完了,郑伟依旧没有出现,九点钟熄灯号一响,派出去寻找的人都陆陆续续回来,谁也没发现郑伟的丝毫踪迹。“肯定是私自离队逃跑了。”站在连部会议室里,连长抱着胳膊紧锁眉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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