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曾说:“终有一日,我要这全天下,都是这般祥和景色!”
公子还说:“回了府,差人给你种上一府的荷花,非要叫你在看得腻了不可。”
温温润润的公子使了一指点过少年的鼻尖,少年便傻傻的红了脸,当了真,却来不及思量,这要全天下都要祥和的公子,是何种身份,只被那凌云的壮志,激励的满怀汹涌。
“呵呵,要不是说当年痴傻呢,明明都暗示的那样明显了啊,当真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呆子,除了四书五经,便再不会思量其他的事。”梦锦说的有些自嘲,韶华却挑了挑眉尾。若不然说这鬼魅有龙气护身呢,若不然说如何也查不到这鬼魅的来历,原来是有皇族关联着。
暗暗吸了一口气,韶华带着几分嘲讽的问道:“你的公子,当真是位帝王?本殿到不知晓有哪个皇帝养过男宠。”
“呵呵,殿下真会说笑,莫不说不养,便是养了,还能明目张胆的写进书里么?不过是一床被子掩了,上不得史册的,便是上了,也只能说是哪一位贤臣如何如何了,这还要说是人家真的拿你当了回事呢。”梦锦仰着脸,迎着光,便闭上了眼睛。
韶华想了想,史上唤作宣的皇帝也只有前前朝的宣华帝,倒是死的早,可是也没见他那一朝史书里大肆赞扬过哪位贤臣,或者说,那一朝也没有一位唤作梦锦的臣子。心下好奇,便又开口:“哦?那你又是哪一位贤臣?”
“呵呵呵呵,殿下还真是高看了梦锦了,都说了那是人家要拿你当了回事,我这样的,充奇不过是个家奴,家奴又怎会写进书里?那帮白胡子老头,这些年到底是教了你什么.....”似乎有些不满,梦锦摇了摇头,喃喃了一句什么。
韶华却皱紧了眉头:“说到我族长老,你的口气倒是不见生。”那帮老头是不怎样,可毕竟也是自己族人,怎轮得到外族评断?
“呵呵,殿下,梦锦连生带死也过了五百年了,莫说是狐族的几个白胡子老头,便是蛇族虎族的族长,那也是打过交道的,往日里殿下总是要高看梦锦,怎的今日倒是把梦锦看扁了呢,恩?”梦锦玩味的抛了个媚眼,这青衣白衫的,韶华觉得,当真碍眼,不做多说,扭身
便离了去,只余空落落的一句话:“当真是本殿小看了你了!”
梦锦收回目光,嘴角扬的有几分做作:“殿下,你是小看了呢......”
日期:2011-10-29 22:12
【十四.】
并未在那里做过多的耽搁,不过几日,梦锦便回了京城,和银儿打了个招呼,梦锦便引着韶华来了一处府邸。
门口高挂的匾额被灰尘覆的严实,仔细去辩,才能依稀辨出该是合宣王府。是了,当年宣华称帝之前,是合宣王。
进了府,并未在前院多做停留,而是直奔后山,走的近了,韶华才瞧出来,原来是一处墓地,却是个无字墓。
“殿下,梦锦求您一幅题字。”梦锦仔细的清扫着陵墓,虽说语气谦卑,却是丝毫不瞧韶华的脸,连带声音,都有些细小的颤巍,韶华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毛。
“你的墓?”帝王陵不可能在这样狭小的地方,且不说那个无字碑了。
“是,也不是。”梦锦难得的态度温顺。
“如何说?”韶华把玩着指尖,丝毫不为所动。
“衣冠冢,我的尸骨并未在此处。”不似往日般调笑,语气凝重的好似再说一件多么不得了的事,也确实,有些不得了。
韶华继续挑眉:“哦?本殿倒是稀奇,你的尸骨在哪。”不是疑问,只是平淡的叙述着狐狸殿下的好奇心,多少还带了些玩味。
“怕是要让殿下失望了,梦锦并无尸骨,若是还有,怕是也不知随了风去了哪里了。”韶华微怔,仔细去端详梦锦,却是瞧不出他脸上有一丝难过。
“要本殿提什么字?”说不上是怎样的心境,有些怜悯,总觉得这样的梦锦好似无限的凄凉,让人忍不住去顺了他的意。
“梦锦,衣冠墓。”
“就这样?”
“恩,就这样。”
韶华指尖轻挥,毫不费力的刻上了几个字,却是十分不解,莫说墓碑上无人去刻衣冠墓,便就是真的衣冠墓,哪里还要这样明目张胆的写出来的?当真是个奇怪的鬼魅。
刻好了字,韶华便侧立一旁,瞧着梦锦给自己上香叩拜,然后烧了一堆的纸钱。
“当真还是不行,呵呵,原以为有了题字就不一样了,罢了罢了,五百年前痴傻,现如今也一样,当真是出息不得了,殿下见笑了。”梦锦起身,对着韶华盈盈一拜,又恢复往日嘻嘻笑笑的模样。
“你这是在给自己烧纸?莫要告诉本殿,你族后续无人了。”韶华眉头紧蹙,哪里有鬼可怜到这种境地,尸骨无存了不说,连个祭拜的人也没有了,如何说当初都是跟过帝王的人,怎会凄惨到这个境界?
“当初做的亏心事多了,不过是报应。”梦锦似乎不愿重提,韶华不依,皱着眉头似乎要看出些什么,半晌不语。
梦锦无奈,苦苦笑了一声:“难为殿下有兴致,罢了罢了,梦锦说了便是。”
当年少年跟着公子回了京,才发觉了公子的身份,本是想要独自离开的,却如何也舍不得,况且公子巧舌如簧,三两句话,少年便铁了心的要祝公子一臂之力。
少年对公子当真痴心,原本纯白如纸的一届书生,硬是学会了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为了少年的太子之位,舍了良心,丧心病狂的事情终是没有少干,最后逼得当时的太子不得以干出蠢事,皇帝大怒,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狠下心也只落得个发配流放。
少年怕公子有后顾之忧,便背着众人将太子杀了,落得个死无全尸。
于是有人开传少年委身合宣王,不过是人家身下的一条狗。人言总是无脚却跑的最快,不过月余,便传回了少年的家乡。
少年的父亲是个老老实实的商人,骨子里确有几分读书人的迂腐,知晓了少年的行径,气的吐血身亡,并将少年逐出家门。少年不得以,只得舍了本名,真真正正的以梦锦自称。
公子的路铺平的大半,可还是差一个助力,于是便娶了当朝宰相的千金。大婚前夜,公子抱着少年颤抖的身子,定定的说:“我定不负你!待我根基稳定,便与你一人,白首不相离。”
都说天不遂人愿,当真,坐上太子之位的公子如何也想不到,自家柔柔弱弱的太子妃会狠心到将少年手足全废,公子抱着死人一般的少年,脸上终是落下了泪,嘴里喃喃着:“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想到,没想到....”
“呵呵,他那里能想的到,那眷美如花盈盈弱弱的太子妃会有这般手段,可是,又如何会想不到呢?便是在羸弱的女子,好歹也是官家出身,若是没有几分城府,宰相大人怎会舍得她入了这狼窝一般的皇城?说到底,不过我自欺欺人罢了。”梦锦的语气中并未显露出几分恨意,甚至,有几分将要解脱的了然。
韶华回首瞧瞧了空墓,如何也没想到故事结尾竟是这样,于是淡淡的开口:“你恨么?”
“不恨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又有何可恨的?不过是报应罢了,再者说来,当初,他待我是真的好。”顿了一顿,梦锦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狐,火红的皮毛不掺一丝杂色:“这小东西丢了内丹,劳烦殿下交给几位长老,能帮便帮它一下吧,如何说都是条生命不是?下月二十,殿下来取梦锦性命便是。”说完,一个回身便要离去。
韶华怀揣着小狐狸,手中仿佛还有梦锦的余温,不愿他就这样离去,急切的问了一句:“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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