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年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两辆保镖车。
她又朝着傅擎深看了一眼。
傅擎深心领神会。
车子开得越来越快,好似有一种要失控飞出去的错觉。
傅擎深给保镖打了电话,叫他们不要跟着。
不一会,安年汽车后尾随的保镖车已经调转车头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车灯闪烁,几乎看不清路况。
安年却异常平静,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傅擎深心头酸涩。
他听到安年开口了。
她说:“傅擎深,你有想过这一天么?我恨不得杀了你。”
傅擎深心头酸涩一片,他轻笑一声:“想过和你白头偕老,却没想过会闹成这样。”
白头偕老?
多么讽刺可笑啊!
安年心口隐约撕裂般疼起来,她说:“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你,也杀了我自己。”
傅擎深垂下了眼睑:“我知道。”
“你要是早放我离开多好?”
傅擎深笑了,他声音轻轻的,此刻透着几分沙哑:“安年,我有没有说过?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人?”
“为什么呢傅擎深?你不爱我,却又困着我,你凭什么这么霸道?”
傅擎深缓缓扭头,他盯着驾驶位上的女孩儿,他笑了,这一刻,那么的满足。
他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
他眼底生出丝丝茫然:“这辈子,我的傅太太只能是你。”
“傅擎深……”安年轻轻开口,“你喜欢上我了,对不对?”
傅擎深没有开口。
安年情绪逐渐失控起来,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胸膛处火急火燎地烧起来。
一股躁郁感油然而生。
那种情绪悲壮而又浓烈,不可控的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给燃烧殆尽。
她没来由地落泪:“傅擎深,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当初,我主动将自己卖给你,三年婚姻,我又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傅擎深,我好累啊……累到,再也不想去跟你计较谁对谁错,就这样吧……”
她轻叹一声,好似释然,又好似解脱。
她忽然猛踩油门,带着一股不要命的气势。
傅擎深心绪一瞬变得沉重。
早在上车的那一刻,他便已经猜到安年会有这样的举动。
这一刻,他选择陪着她。
“安年,你确定么?陆景思会为了你难过,顾星洲也跟个傻子一样盼着你好,你真的放下了?”
“无所谓了。”安年扭头看向傅擎深,看他平静的脸庞,她眼底神色一瞬又变得茫然,“可是为什么呀傅擎深?你难道看不出我想干什么?你愿意……”
她话还没说完。
傅擎深忽然急急开口:“我愿意!”
车身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好似要撞上路边的围栏,安年猛地扶稳方向盘。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她忽然很想哭。
傅擎深,你是真的爱上我了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等到我无力承受这一切的时候你才开始喜欢?
你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早一点……早一点……
可惜,来不及了。
她眼底跳跃着癫狂的火花。
就这样,一切都该结束了。
车子油门踩到底。
“安年!”傅擎深沉声大喊,他不可自控地想要说出那三个字,“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上你了——”
“安年!我爱你——”
“吱——”
傅擎深闭上眼,在那一瞬,他平静而又安然地选择了陪她生,陪她死。
可在话音落后,汽车刹车被安年猛踩。
刹车刺耳的声音几乎刺破耳膜!
安年将方向盘打转,车身往前颠荡,随后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傅擎深唰地睁开眼。
安年已经解开安全带侧头吻过来。
傅擎深整个人震在原地。
他身子靠在椅背上,垂在两侧的手霸道地抱紧怀里的女人。
他胸膛震颤,一股热流涌上来激得他几乎落泪。
她在吻他。
她的吻生涩笨拙,此刻却又显得那么急切,好似要将自己所有的情感在这一刻喧泄殆尽给。
傅擎深微微启唇,他任由她的掠夺。
宋朝将车子停下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他尴尬又震惊地轻咳两声。
主要是现在不是神仙打架的时候。
安年是被傅擎深从车里抱下来的,他上了宋朝的车。
茫茫黑夜中,傅擎深脚步轻快,眼眶红了一圈儿,但宋朝看出他很高兴。
毕竟,黑夜掩盖不了傅总嘴角牵起的笑。
那一幕笑,似哭似笑,竟异常感人。
傅总终于开窍了。
安年受了惊吓,被带回盛世豪庭时,她已经睡在了傅擎深怀里。
傅擎深眉头紧锁,他将她安置好,又吩咐了宋朝联系心理医生。
再转身折回房间时,傅擎深冷冽的眉眼一瞬间变得温软下来。
他放轻脚步一步步朝着床边走去。
脑海中又出现安年三年前出现在医院的场景。
他走上前,弯腰下来,唇瓣轻轻落在安年额头上。
“你知不知道,三年前,如果出现在我面前的人不是你,那傅太太这个位置一直都会是空的。”
“安年……”傅擎深气音辗转,唇边低低念出这个名字,他笑着握紧她的手,“傅太太这个位置就是给你准备的。”
每个女孩都会有一个穿上婚纱,嫁给自己最喜欢的人的梦。
安年也不例外。
十八岁春心萌动时,她也曾这样幻想过。
后来和傅擎深结婚,看着结婚证上两个人的照片,她也曾小心地奢望会有一场婚礼。
她会为了那个人穿上婚纱。
可……
有些梦终究是梦。
从梦醒的那天,安年便觉得自己的世界一片灰暗。
她看不到光了。
她没有任何的希望。
终于,她有些撑不下去了……
在黑暗中待了太久,乍然瞧见一抹微光从天而降之后,她感到的不是温暖,而是疼……
密密麻麻的疼,无数针扎在身上的感觉。
她在这些难以入睡的日日夜夜中,穿上了自己曾偷偷买下的一件婚纱。
望着镜子里穿着婚纱的自己,她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她终于逼着那个人说出了心里话,她赢了么?
这算赢么?可到最后,她把自己也给赔进去了……
浴缸里放满了温水,她平静地躺进去,水汽氤氲缭绕,流水声哗哗。
她再也听不到一点声音,周围的一切彻底安静下来。
傅擎深离开的时候总觉得心绪不宁,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议,但他在去公司的路上半路调转车头重新回到了盛世豪庭。
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安年怎么会表现得那么平静?他烦躁地解开西装纽扣,一边上楼一边打电话给宋朝。
“心理医生联系得怎么样?”
宋朝立刻道:“傅总,都已经安排好了,随时可以过去。”
过去……
安年会同意么?
他“嗯”了一声:“我今天不去公司了,会议你帮我推了。”
宋朝皱眉:“傅总,这个会议很重要。”
傅擎深道:“我心里明白。”
他说完挂了电话,他走到安年的卧室门口敲门,可门敲了半天也不见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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