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开口喊了几声。
有打扫的女佣经过:“傅总,夫人还没下楼吃早餐。我们端到门口也不见回应,怕打扰了夫人休息,我们没敢再敲门。”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立刻从兜里掏出备用钥匙,这钥匙是他昨晚回来时准备好的,他总是会有两手准备。
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用上。
傅擎深插钥匙的时候手抖了好几次,打开房门,卧室里不见安年的踪影。
但房间的浴室门口却涌出热水。
傅擎深瞳孔猛然睁大:“安年!”
他再顾不得其他,上前用身子大力地撞开浴室门。
安年自杀了。
水果刀安静地躺在浴室的地板上,女孩儿涌着血的手腕无力地搭在浴缸边缘。
浴缸的水漫出来,几乎要淹没她那张苍白的小脸。
“……啊……安年!”傅擎深疯了一般跑上去。
“打电话,打急救电话!”
他朝着门口吼。
他手足无措地弯腰将浴缸里的女孩抱出来。
“为什么……安年,为什么,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安年,你睁开眼,你醒醒啊……”傅擎深惊慌地睁大眼,他无力地看着她涌血的手腕。
他身上的西装沾上水渍,雪白的衬衫染上触目惊心的血。
他哽咽着,喉咙间发出困兽濒临死亡般的吼声。
他立刻拿下挂钩上的毛巾覆在她鲜血涌荡的手腕上。
他从没这样痛苦过。
“安年……安年……”他小心翼翼地喊,抱着她却不敢用力半分。
救护车很快来了。
傅擎深看着急救医生给安年止血,他从身到心一片冰凉,只全程看着医生忙活。
看着安年被抬上急救车。
傅擎深也跟上去,他死死攥着女人带着余温的手腕。
没有敢开口。
只因为傅擎深周身气息过于骇然。
好在水果刀割开的伤口不算深,好在送医及时,好在安年的命保住了。
傅擎深瘫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
宋朝站在不远处盯着这样的傅擎深。
他从没见过傅擎深露出这样惶恐脆弱的模样。
就算是老太太去世,傅擎深脸上的神色也不是这样的死气沉沉。
可此刻,他毫无形象地坐在那里,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安年被转送到了普通病房。
她的主治医生前来和傅擎深沟通:“傅先生是么?您太太的情况您已经清楚了么?”
傅擎深点头,安年失血过多,暂时陷入昏迷。
“还有其他问题么?”
主治医生摘下了口罩,他轻皱眉头:“身体方面都还好,只是心理方面………”
傅擎深已经意识到了。
他自责的捏住了拳头。
“患者还没醒过来,等她清醒,我们建议您先和患者沟通,如果你们愿意,可以调心理方面的医生过来看看。”
傅擎深重重点头:“好。”
送走了医生,傅擎深就站在病房门口等着安年醒过来。
他通知了陆景思和顾星洲,想来他们也该到了。
果不其然,陆景思和顾星洲一起出现。
顾星洲伦起拳头就想教训傅擎深。
却被傅擎深闪身躲过,路过的护士拉住他:“这位先生,这里是医院,麻烦您注意自己的仪态举动。
”
顾星洲气喘吁吁,他恶狠狠等着傅擎深。
陆景思伸手揉了下眼睛:“不好意思,我们会注意的。”
小护士不放心的走了。
陆景思拉住了顾星洲。
“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安安?”
顾星洲丧失的理智一点点回归。
他强忍着怒意抿紧了唇瓣。
陆景思看向傅擎深:“傅先生,安安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傅擎深脸上的神色显得无力而又苍白,他轻垂下头:“她……试图自杀……”
陆景思呼吸一紧,眼泪瞬间掉下来:“怎么会?
”
顾星洲死死咬着牙:“一定是你逼得!”
傅擎深无视了他,他看陆景思:“医生说,安年可能产生了某些心理上的转变。”
“心理……”陆景思失神的扒着病房的门板,她踮着脚从上方的玻璃探窗从看着安年,“好好的,怎么会想不开呢?”
“要不是坚持不下去了,怎么会?”
陆景思低低呢喃,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忽然睁大眼:“我,我好像记起来,安伯父事业没落的那一年,安安去看过心理医生。”
“那时候,她似乎跟我说过她很烦,睡不着……
她还说……”陆景思努力的回忆着那时候的事情,可后面的话她有些说不下去了。
“她还说什么?”傅擎深急急追问。
陆景思哭出声音来:“她说她还能坚持,她说她没钱去看心理医生,她还说爸爸走了留下一堆债务,妈妈也病了,她不能再让妈妈担心……”
傅擎深竭力地吐息,胸腔处的空气似乎被掠夺。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他没再问下去,让陆景思和顾星洲去探望安年,自己则是去找宋朝。
宋朝等在原地。
“傅总。”
傅擎深点点头,他烦躁地拽了把自己胸前的领带:“这件事情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你亲自去办!查查安氏破产之后,安年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宋朝,我要事无巨细地全都知道!”
宋朝隐约地能够察觉到傅擎深情绪似乎有些失控。
他点点头,立刻离开。
宛如重生。
身体疲惫,累到连睁开眼都觉得费力。
眼皮颤动,睫毛纤长,安年缓缓睁开眼,一眼便看到了傅擎深。
她意识有些迷茫,大脑处于死机的状态,她轻轻动了一下手臂,手腕上传来猛烈的刺疼感。
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唇瓣轻轻蠕动:“怎么…
没死透呢?”
心口被人刺了一刀。
傅擎深轻轻握住她的手,他向来冷冽如刀的眼眸变得温软,似乎在心疼自己。
“你好好的,别胡说八道。”
安年轻叹一口气,她闭上了眼。
陆景思和顾星洲敲了病房的门。
“安安……”她和顾星洲是被傅擎深赶出去的。
那样一个冷冽的人,说要安年醒来后第一眼看到自己。
看,多么讽刺可笑?
等到好好的人生病了,他才开始爱她。
安年又轻轻睁开了眼,但是眼泪坠落,不由自主,她觉得很悲伤。
“对不起……”她低开口。
陆景思摇头,握住她另一只手:“先什么也别说好好休息,养好身体。”
安年轻轻点头,视线落到顾星洲脸上的时候,她也很悲凉的笑了笑。
顾星洲痛恨心底的自己的无能。
他怎么就没有早一点发现安年已经脆弱不堪的心理?
陆景思和顾星洲都没有多待,他们看着安年闭上眼泪的不愿说话的样子便走了。
到了病房门口。
陆景思彻底冷下脸:“傅擎深,这次我不问你和安年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安安她在海城已经没有其他可以依靠的人了,我希望你大发慈悲把她还给我。”
“什么意思?”
陆景思深吸一口气:“安安她还有我!我会照顾好她,以后不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傅擎深,安安喜欢你,但也想逃离你,你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所以,跟安年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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