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谣——念叨念叨我这十二年》
第56节

作者: 我的真名叫蒙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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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拉拉杂杂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希望向您证明两个事实:一是关于人性与兽性关联性的研究,实际上源于老亨利·福特对中国古老文化的窥探;二是这一研究和几千年中国封建帝王专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现在,我想说说Ford基金会对您下一步的期待:
  近几年,您在中国对吴先生的研究,取得了大量第一手资料,基金会十分感谢您的贡献。
  吴先生的确是近10年来基金会在全球范围内找到的天生带有超常视力的3人之一,也是能力最强的一个。今年早些时候派往中国大陆的医疗研究团队,也通过对吴先生的体检,掌握了许多第一手资料。比如,我们终于确认,头骨结构是否完整并非获得超常视力的必要条件,等等。这样有重要意义的研究成果不胜枚举。

  之所以没有要求您返回美国继续这一课题的研究,是因为您不了解的是,基金会在中国还有数量庞大的隐蔽的数据采集者—我们称其为“挖掘者”,在为基金会搜集各类数据和资料,以期在人性兽性的研究中取得突破性进展。
  向全球派出“挖掘者”是基金会自成立以来一直的做法。而向中国大陆派出“挖掘者”实际上早在中美建交之前,就已经通过秘密管道实现。截至目前,人数已经十分可观。这些“挖掘者”都有着自己的职业掩护,但实际上,他们的主要目的之一是探寻人性与兽性这一课题在现实世界中的蛛丝马迹。
  而您,作为在中国境内为数不多的“研究者”,是对各类第一手数据资料进行深加工的不二人选。您的常驻,为“挖掘者”的工作提供了坚实有力的后盾。实际上,一直以来送到您手上的许多第一手资料,多出自于潜藏在中国境内的“挖掘者”。
  近日,我们就收到了来自甘肃一名“挖掘者”的汇报,称在甘肃省武山县沿水乡发生了这样一件离奇的事件:

  沿水乡乡政府的会计刘婷女士是土生土长的甘肃人,他在年幼时期曾经患过一种怪病,并最终通过当地“乡间法术”的治疗得以痊愈。
  今年上半年,刘婷女士到北京参加一次财务系统培训,但从北京返回家乡后不久,便上吊自尽了。奇怪的是,传言其自尽前已经怀孕,并且根据她问诊过的中医回忆,她怀的应该是一个男孩。
  如果仅有这些线索,还不足以吸引“挖掘者”的目光,我们前面说道,自尽者需要在特定的树种上完成上吊的动作,才能够保证其成为真正的献祭者,而这一树种正好和这位刘婷女士吊死的树种一致。
  这是一种本应生长在温暖潮湿地区的树种,中国的通俗叫法是“DIAOSIGUI”,大意是:上吊自杀的人。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清楚为何这一树种会出现在以气候干燥著称的中国西北地区。实际上,“挖掘者”的确是首先关注到这一树种,才关注到刘婷女士的自杀事件。目前基金会的判断是,刘婷女士的自杀,是这样一种残酷诡异“献祭”仪式的重演。
  总之,有了以上这些似是而非的证据,我们十分希望您能够到甘肃一趟,帮助我们解开这一谜团。
  白凤德合上信,眼前满是女儿白蕊的影子。自从女儿死于南山林场大火,白凤德已经停止对吴贵友的研究一年多了。
  他清楚地记得两年前和老吴一起送女儿到林场的情景。那也是一个初秋,正是林场一年中最美的时节,林中时时传来抑扬顿挫的鸟儿的啼叫。但不知怎的,这叫声总让白凤德感到有些心绪烦乱。
  同行的吴贵友看出白凤德的焦躁,便安慰道:“老白你看你多幸福,有这么优秀的女儿在身边,不像我,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白凤德还未搭话,坐在身边的白蕊便探身向吉普车副驾驶位置上的吴贵友讨教道:“吴叔叔,我爸研究您好几年了,他究竟从您这挖到什么宝了?”此时的白蕊,已经能讲一口流利的中文,丝毫听不出半点美国口音。
  “你爸从我这挖到的宝可多啦,”吴贵友打趣道,“现在他身边的人是什么‘牛鬼蛇神’,白教授可是心知肚明,谁也骗不了他。”
  “那您看看我骨子里是哪种动物。”白蕊几乎是在乞求。她偷偷瞟了一眼父亲,好几次,她见到吴贵友,都提出了同样的问题,但都被父亲拦住了。可反常的是,白凤德这次没搭话,痴痴地望着窗外,像是没听见一样。
  吴贵友眯起眼睛端详了一会儿白蕊,迟疑地说道:“蕊蕊,吴叔叔可是有一说一,说了你可不许生叔叔的气。”

  白蕊狠狠点头,又眨巴眨巴眼睛,不敢做声,生怕惊动了身边的父亲。
  吴贵友探身看了一眼白凤德,他知道老白一定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中也默许了自己回答白蕊的提问。随着女儿渐渐长大,其实白凤德明白,自己不能事事都去干涉女儿,该放手的时候也要学着放手。
  “蕊蕊啊,你班上有东北地区来的同学吗?”吴贵友突然话锋一转,猝不及防地问道。
  “有的,吴叔叔。”白蕊老实地回答道,“东三省每个省各有一个同学,吉林来的是女生,就住我隔壁宿舍。”
  “吴叔叔,您问这干什么?”白蕊不解。
  “那你听没听他们说过东北的‘五大仙家’?”
  “这个倒是没有,吴叔叔,您快说说,什么是‘五大仙家’?”白蕊迫不及待地问道。
  “在东北的民间啊,一直有‘狐黄白柳灰’五大仙家的传说。”吴贵友顿了顿,“这里面‘狐’指的是狐狸;‘黄’指的是黄皮子,也就是咱们说的黄鼠狼;‘白’指的是刺猬;‘柳’指的是蛇;‘灰’指的是老鼠…”
  “为什么蛇是‘柳’呢,是因为蛇像柳条一样弯弯曲曲吗?”
  吴贵友似乎没听到白蕊的提问,自顾自继续说道:“这‘狐黄白柳灰’五大仙家啊,为首的就是胡三太爷和胡三太奶,他们掌管着全天下的‘出马仙’。”
  “‘出马仙’?这又是什么啊,吴叔叔。”白蕊被吊足了胃口,“您快讲给我听听!”
  “这个怎么说呢?”吴贵友顿了顿,“蕊蕊,我给你讲个我小时候的真人真事吧…”
  白蕊瞪大了眼睛,点点头。
  “我出生在吉林省德惠市下面的一个村子里,邻居家有个大妈,姓‘花’,当时50多岁了。‘花’大妈一辈子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没有半点特别之处。可就在我十二三岁的时候,她突然生了一场大病,医院查也查不出病因,眼看人快不行了,大夫已经通知家属准备后事…”

  “你这编的什么烂故事拿来骗人!”白凤德突然插话道,“然后呢,花大妈起死回生?”
  “诶,老白,你怎么知道的?我和你说过这事?”吴贵友不解地问道。
  “这种故事不都是一个套路…”白凤德嘟囔了一句。
  “这事儿可不一样,是我亲眼所见呐。”吴贵友辩解了一句,继续冲向白蕊说道,“你爸刚才说的没错,后来花大妈起死回生,活过来之后,她说胡三太奶附在了她的身上,她能替人消灾祛病,也就是说,她成了‘出马仙’。”

  白蕊迟疑了一下,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兴奋地问道:“吴叔叔,您当时已经能看到人的动物属性了吧?这个花大妈变成出马仙后,您能从她身上看出狐狸的影子吗?”
  女儿这么一问,倒是激起了白凤德的好奇心,他也向前探了探身,期待着吴贵友的答案。
  吴贵友没有料想到白蕊的问题,他皱了皱眉,似乎正在记忆中仔细搜寻着,然后有些迟疑地答道:“我当时还没有意识到我能看到人的动物属性,但是你这么一问,我似乎,似乎真的从花大妈身上看到过狐狸的影子。不过时间太久了,记不清了…”
  说完,吴贵友扭过身,双手揉了揉太阳穴,一副疲惫的样子。
  “吴叔叔,您还没回答我问题呢!”白蕊假装嗔怪道,“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动物基因啊?”

  “还真是,一讲故事都忘了!”吴贵友一拍脑门,“蕊蕊,你身上就具有狐狸的基因!”
  “狐狸…”白蕊小声嗫嚅道,“狐狸,那我岂不是也可以做‘出马仙’了?!”
  “那是两回事!”白凤德没等吴贵友接话,便抢先回答。
  “哦。”白蕊有些生气地应承道,“知道了。”

  车内的氛围霎时间有些尴尬:吴贵友想着是不是自己太过草率,把从白蕊身上看出狐狸影子的事说了出来,毕竟女人和狐狸联系在一起,总让人有些不好的联想;白凤德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发作,他只是内心深处隐隐有些忧虑;而白蕊,则一直想着“出马仙”的故事,久久不能抽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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