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冬天,丁宁一个人在纽约度过严寒,三个月里他换了5份工作,每份最长不超过3个星期,他开始焦躁起来,回国不符合他的个性,走的时候他给家里放了结实的狠话。他收拾好行李搬到皇后区一间满墙涂鸦的旧公寓楼,楼里面充斥了西班牙语和黑人俚语,他一头倒在床垫上,房间里除了这张床垫还有一桌一椅,他那几个LV的旅行箱堆在一起更像垃圾。丁宁蒙头睡了整整一天,他起床先查看了他的银行帐户,只有不到1000刀,这还不包括他即将要付网购的花销。丁宁的胡渣尖刻插在皮肤上,他在镜子里看见灰暗的自己,更像是垂头的刺猬。丁宁强打精神清理仪容,他要到一家连锁快餐店当服务生,一小时16刀。总是要先解决吃饭的问题,他看见又恢复英俊面孔的自己先微笑地辩解一句,其实在LV的行李箱里还有包括他那块皇家橡树在内一干他以前用的奢侈品,但丁宁好像是自虐自己,甚至在为自己的勇气计时,他要看看他能不能变成另外一个人。关于KIKI,他也没有厌恶,但也爱不起来,KIKI成了他以前人生的扉页,看到她他就会回想以前的那些日子。丁宁比约定的时间早了1个半小时出门,他知道迟到就会丧失机会,在路上他接到妈妈的电话,每次老妈来电丁宁都会把手机直接放在腿上或者桌子上,这样电话音量会比较适中。从她的大嗓门那丁宁知道了国内的消息,包括KIKI的自杀和抑郁。这次来电也不外乎是恳请儿子班师回朝,继承大业。丁宁坐在地铁里,旁边的一个高大黑人哥们正跟随着音乐有节奏摆动身体,丁宁正被老妈弄得心烦,两个人身体无意碰撞,那黑哥们却更带劲地冲他摇摆起来,边舞边念着RAP,丁宁无奈一笑,也和着那哥们一起摇摆,最后两个人竟然一唱一和,对话那头丁宁老妈还以为是电话串线。就这样,丁宁在异国交到了第一个黑人朋友,叫NICK。
日期:2012-01-30 23:41:34
不久,曾萱就在办公室里听到李家盛调入的新闻,曾萱也有意躲着,晚了半个小时才去吃饭,刚进食堂,就看见李家盛正和李大姐坐在一起热聊中,李大姐看见曾萱,就扯开了她历经数次大合唱洗礼的金嗓子来了这么一句:“我说小曾啊,你和小李之间的关系还保密啊,老同学还遮着掩着。”曾萱只能傻站在那脸色青白不定,她只能挨着‘猪油’身边,两个人的外形倒是般配。结果曾萱也没时间去医院的小花园里赴约,中午,李家盛载着曾萱去了外滩兜风。两个人像是玩智力博弈,李家盛想方设法想打听单位里的内部消息,曾萱也在闪烁其词中,最后大好的午休时间就这么荒废了,接下来每天李家盛都在下班时间主动送曾萱回家,李大姐和牛师傅这些八卦老将迅速把消息传播出去,于是曾萱的身世有多了一层神秘感。很多人尤其是女孩对曾萱这样胖女孩有如此手段惊诧不已,能摆平领导,能钓到官二代。但是曾萱的这些消息只是大家谈资中的甜点,他们真正关心的是陈局长和吴处长窝里斗的前景预测,调离的李局长还有几个中层亲信,这些力量如何走向,背景强大的吴处长如何化险为夷,这个才是大家关注的焦点,但是焦点人物陈局长去了欧洲商务考察,局内事物暂由吴处长代办。吴处还是照常上下班,但大部分时间他都呆在办公室,很少巡视劳动纪律。包括曾萱在内的人都好奇如履薄冰的吴处长怎么上岸,这些答案在陈局长回国上班的第一天揭晓了。上级来的人事考察小组又对全局展开民主评议,评价预备干部,曾萱打开选票,上面只有吴处一人,就这样吴处长波澜不惊得成了吴副局长,主抓工作,而原来下调学习的主任不久就官复原职,曾萱的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情景,只不过璐璐请了长假,已经三个月没来上班。随之李家盛也收敛了不少,成了勤恳的好员工,但仍然送曾萱下班,但今天他却扑了空。曾萱提前下班,她要去医院接毕习,他们早就约好了庆祝毕习的24岁生日。
日期:2012-01-30 23:42:48
毕习向医生请了三个小时假,在晚上7点必须会医院。两个人吃了一顿披萨,然后狂玩了一阵电子游戏,毕习的脸色像是新摘的红苹果一样红润,这是语文糟糕的曾萱作文里常用的比喻。两个人在6点半回到医院的小花园。毕习像是领着曾萱兜圈子,一直不愿意走进去。毕习顺着小径慢跑起来,夜晚这个花园被无限的扩张,那些已经枯萎的花草开始吐蔓新枝,一切都绕着他们盘旋,此时这里更像是一座秘密森林。毕习奔跑的背影突然加快离开曾萱的视线,等她要跑去追赶时,那个身影早已掩盖在黑暗里。曾萱迷失在这个小小花园里,到处都是误导的盲点,曾萱硬着头皮猫身走了几步,终于看见住院部那片亮着的灯光,曾萱不顾一切跑过去吧,在那座旧上海文物的医院完全出现的那一刻,她先看到的是一个黑影,嗖的闪过面前,曾萱开始抻直脖子准备来个震天一吼,嘴巴却被人捂住了,接着是抽筋的笑声,曾萱扒开毕习的手,又不敢推搡柴火一样的毕习。
“人吓人会死人的,你想登明天的社会新闻版?”
“什么新闻,某医院惊现索命惊叫,目击者声称看到一圆润女鬼!”
曾萱只能暗地里握紧拳头。“快点走吧,寿星公,还有不到十分钟就到门限时间了。”
“你还没问我的生日愿望是什么呢?”
“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是理科生,无神论者!我的愿望是希望下个月的手术成功!”
这是毕习第一次谈论他的病,曾萱却还不想碰这个禁忌。
“你这么极品,一定会一帆风顺的。”
毕习手搭在曾萱肩上,打了个响亮的口哨。
“那是自然,小哥应该是时候修炼出关,重回尘世!”
说完他盯着手表看,原来还有半分钟到7点。
“你有够极品!我来给你倒数,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发射!”毕习做了一个超人升空的动作,很灵活钻进住院部的大门。
曾萱目送毕习走进电梯,穿着阿迪运动装的毕习更像是她的某个大学同学。
日期:2012-01-31 13:00:30
在沈文的力荐下,MOMO在众目睽睽之下重新回到公关部,不过这次她成了边缘人,只专门负责十周年庆典繁杂工作,由于筹备小组的工作延滞严重,在最后的一个星期里,MOMO不得不每晚工作到半夜,沈文天天陪着MOMO加班然后在送她回家。乔娜经常看见只有MOMO在分类庆典会场物品,而筹备组的其他人都以手头工作为由左推右挡。孔影现在已在做悦然时尚新的媒体包装方案,对筹备组里的事早就抛在脑后。乔娜最后从下属单位抽调人员才勉强解决了问题,但无论如何,万众期待的保华十周年终于拉开帷幕。
庆典前一天晚上,MOMO就呆在会场,布置好座位,监督工程队组装舞台,乔娜则和行政部敲定明天的日程安排,主持人和表演人员进行最后的彩排。沈文因为要赶稿子,直到凌晨才赶到会场,却正好碰见冯男等人刚刚来巡视,筹备组的大部分人以吃夜宵为名从十点就不见踪影,因为上次发布会的乌龙事件,冯男显然对公关部的工作能力有所怀疑,她临时决定要观看整体全部彩排过程,结果又折腾到凌晨2点。 MOMO被留下来按照冯男的要求再次检查现场,结果庆典当天到底是如何来开帷幕,如何进入高丨潮丨,如何在冯男的祝词后圆满结束这一整个过程,她都没留下印象,只记得占在入口处一直盯着贵宾区,尤其是冯男的表情,所幸她一直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全程没有一次憋嘴,在庆典尾声MOMO和乔娜交换了眼神,都是一种如释重负的庆幸。庆典结束后,MOMO留下来收拾现场,虽然一夜未眠,MOMO却挺兴奋,一方面是辛苦了几个月的事情终于完美落幕,另一件事是晚上沈文和MOMO全家一起吃饭。MO爸病情较稳定,主治医师批准他暂时出院,每周复查。因为无法化疗,MOMO全家凑了15万元钱买了进口药,医生对MO爸的病情保持乐观态度,如果用药效果理想可能延长生命,虽然没有具体时间,但对MOMO全家这就是希望。沈文先回家洗澡换衣服,而MOMO也没多少剩余时间,可忙中出错把座位牌掉了一地。她注意到一个牌上奇怪的名字,胡九伍,她当初在名单上念这个名字时还加了个万字,可记忆重叠后她差点惊声大叫,因为她想起来名单上的名字应该是胡氿五。MOMO倒吸一口冷气,仔细搜索记忆,这个人应该是个笑容可掬的胖老板,还没等MOMO从胡思乱想中出来,沈文已经来接她共同赴宴。晚餐在一家高档餐厅,这是MOMO全家第一次到这家久仰大名的饭店吃饭,连奶奶都有点局促。MO妈要在往常一定会对沈文三堂会审,但是此刻她更关心把MO爸小心进食,晚宴中,MOMO觉得自己就是一直生活在幸福里的女孩,有努力生活的爸爸妈妈,有健康的奶奶,还有一个爱自己的男朋友。在离开时,奶奶却故意走到后面和沈文说起了悄悄话。后来MOMO问沈文他们的对话,沈文却一直笑而不答,只是抱着MOMO,在已经午夜的外滩,那轮安静的明月好像不属于喧嚣中的魔都,而是另一个乡土之地,比如毕节的天空。
“对了,我资助了我们在毕节时暂住的那个家庭,每年给孩子们学杂费2000元。那个二妹孩给我写信,告诉我她的姐姐真的在保华举行的女童才艺赛中获得了演唱组的优秀奖。”沈文拿给MOMO看手机里存的小女孩的画。
“没想到你人帅心灵更美啊!”
“你觉得幸福吗?”
MOMO紧紧抱着沈文,来不及想周身纷乱的世事,就被沈文的吻带到了美妙的乌托邦,MOMO终于做了挥着翅膀的公主,摆脱掉各种累累负重,被沈文带往安稳的小屋里。只要一张简单的双人床,她只想在爱她人的怀里好好休息。
日期:2012-01-31 13: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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