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县城时天还尚早,昏黄的斜阳就好似给斑驳的城墙镀了层金衣,煞是好看。入得县城,只见得那金辉印照下的脸孔,张张都带着笑容,甚至于就连那挑担的力夫,也有闲情欣赏那落霞低远山,水色共长天的美景。“如此盛世,人间绝景”。听得从念汲嘴巴里不自觉吐出的话语,旁边的老者不由得感叹道“是啊!在这样一个天子与万民同心的盛世里,又碰上这样一位一心为民的县令,我等何其幸哉!”
第三章 窥豹
既然天色尚早,少年郎哪耐得住及时安寝,自是各处观风览胜。
也恰这县城虽小,到也颇为繁华,总也不觉无聊。一路走来,听的最多的便是本任县令的事迹。像什么一上任便把官田四季常开,画押认领,册入府库。上等田仅需年交谷一石,中下等仅需年交秋谷三成,其余四季产出,尽归农户。如此总总,不胜枚举。真可谓是高风霁月照高庭,人人感念。待得细细打听,却原来这县令本姓张,名越渊,字虎意。本是将门之后,自幼素喜枪棒,字仅能读写便罢。素不以文墨为要,但只流连田间市井,倒叫他练得晶片也似招子,直指人心。因佯醉吐了那码头纵马的宰相之子一身秽物,故本该恩荫的,遂发放来此处当个小小县令。听得此处,这念汲心道:“有趣有趣,这张县令到恁地有趣。”遂已暗暗的留上了心。便又问道:“这张县令竟不曾怨怼?”答曰“这张县令何曾怨怼?反道此处正可堪立身育民。”不觉竟又高看一眼。
兜兜转转,早行至一处所在。只见得那门联只有半边,上写道:“曲听千百遍,何抵酒一杯?”旁有一块告示,道下联不难,倘或能让主人家满意,则酒席全免。本欲直接提笔的,看到此处,权且耐他一耐。
一入门中,好一个回廊百转红烛影,清泉洗耳自幽深。只见得那:红烛幽幽,幽幽处自有曲径。满壁厢披红挂彩,映着那清泉洗耳隐画屏,却以浊酒掩忘情。这半晌念汲方道“请转告你家主人,小子节义,姑娘心既不在此处,纵使红尘千丈,也不过是醉了他人,你,又何曾醉过?”那丫鬟一听,匆匆的就直往后阁,连旁人的招呼也顾不得理会。
少顷,这丫鬟出来,后面还跟了个略小的管事。只听得那丫鬟说道:“我家小姐请公子对出下联。”这念汲则道:“不可不可,怎可为了一顿酒食,又引出姑娘的伤心事!”“既如此,我家小姐说了,若公子及时对出下联,那这般便了。若如此这般”这丫鬟一顿,这念汲便道“却待如何?”这丫鬟浅笑嫣然,道:“便再问公子欲往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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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21-06-02 16:27:08
第四章 恶人磨
上回说到这丫鬟一顿,方引出的“欲往何方?”倒着实让念汲端正袍袖,再敛仪容。引得那丫鬟是忍俊不禁。好半晌这念汲方道:“欲往殷洛。”这时那管事接口问道“公子可有何打算?”“先去殷洛,再游天下。”“既如此,这左边托盘内的物什合该为公子准备。”待得掀起遮盖,却原是铁笛一根并数张银票。“这铁笛远近皆可防身,本是天外陨铁,更兼内有机括,可納四根雪月也似寒针,力可透骨。”“既如此,替我多谢姑娘。”“小姐还有句话,‘若是能到的安丰,替我问卢公子安好’”。“只如此,却受之有愧。”“赠物于公子本就无关此事。”“然诺!”
酒饮半盏,菜过三味,思量着明早还得赶路,遂离了此处歌馆,自寻别馆安身。所幸之前来路上,却还记得一家得来顺,看上去颇为干净,倒也省了番四处寻摸的功夫。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收拾齐整,要了三斤烙饼一屉馒头两头咸菜便就上路。也得亏现在是太平丰盛年景,不然想就带这点干粮?做梦!
一路无话,直行至日暮时分方歇,看眼前已是一座小城,看屋舍到都颇为宽敞,那茅草做顶的也不过只得二三家,入得镇来,却见那似有家家萧条之象,心下正暗自奇怪,却早有五六乞丐趋了过来,你推我让,好不热闹,看到如此情形,便知这些人应该沦落还不甚久,竟没一个先赶上来的。·
遂取了些干粮分与众人,便又问道“老人家,你来说,这城里到底怎么回事?”“恩公慧眼。”待得吞咽干净,方继续说道“此处名为水泽镇,因赖着东临大泽,南接平原,西临密林,故早年间倒也颇为兴盛,因此上城儿虽小,却也有个雅号,号为凤鸟落旧窠。”“那如今怎生如此光景?”“诶!却待要说呢!”“本来这镇儿的长官向来由本地耆老担任,大抵是前年吧,那郡守把他一故交之子安排到此处当个长官,挂个保长的名头,许诺每家可以少报一成收成。”“可谁知他一上任,就派人守住了泊口山道,并大街上也安排的有浪荡子儿,不管是何营生,总得按日交钱方好”。“虽然如此,又怎能落得如此地步?”“公子不知,还有更绝的呢!凡是出不起现钱的,先是让你把田地质在他那,匀些现钱,却也是驴打滚。就这般温水煮青蛙,这早晚破产者不知凡几,就不说十室九空,却也已去了六七了。”“及今盛世,竟也容的此等魍魉?”“少侠有所不知,本就是不入品级的镇子,能听的自是多来自于恶人磨。这保长倒有一多半花在他们身上了”。
这念汲听的是怒火中烧,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稍作安抚,感叹一下。一入夜却悄然潜入那保长家里,给他剃了鬓角。枕头下塞张纸条,上写道“明日午时,田归各家。三天之内,自离此处。如若不然,人头难保!”
却说这保长起来,虽唬了一跳,却反倒让那些个浪荡子儿满大街寻访可曾有陌生人出入。这边正寻访着,那壁厢这保长甫一出卧房,便是一根银针扎在髻上。急急地唤人回来,稍觉安定,却又在窗前捡到一张画卷,画的正是他一大家子进早膳,唬的他是荡悠悠三魂升天,意悬悬提心吊胆。等不及中午,及时便在镇中鸣锣,把那田契还归各家,有不在的,则让六家耆老共管,在场人等均为人证,待其回来,复归本家。还不及做完,裹带些金银细软,溅起一路烟尘,硬是整出了千军万马的动静。可怜那深闺花柳客,亦有策马时。那马背上的劲风,险些儿把她脸皮儿也给吹掉。那镇民看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日期:2021-06-02 16:48:03
第五章 事了何须拂
前一节说到那保长不及处理妥当,就急急地拖家带口奔腾,却单只按下镇民不表,这回须得从此处谈起.
却说那镇民见那保长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如失圈之豚,裹带些个步摇飞,鬓发散,俏脸好似皴面团的女眷一路绝尘,都极有默契的停下了手头的活计,欣赏这难得的景致,直到这烟尘已出镇口,才好似吐出了一口浊气。
既然事情已了,自是各家辨归田契,通知旧人,修整旧业,直忙到日落时分,方才收拾停当。余者,便只剩各复归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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