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红尘》
第6节

作者: 萧烟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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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电影,小延对阿帆说,我家就在这旁边,到我家去玩玩呗!
  阿帆说,我怕进生人家。

  我是生人吗?
  不是,我怕跟别人的家长打交道,一唠叨起来,又跟你上政治课又跟你上品德课,我最怕这一套。
  小延看着他,噗哧笑开来,好久才止住,然后双眼瞪着阿帆,笑意盈盈:你放心,你爸妈都出差了。
  阿帆感觉这像在暗示什么,全身的血液一下涌到头顶。
  进小延家门,他像做贼,一声不吭,小延笑了:怎么了?轻松一些啊,要你来赶刑场吗?

  阿帆忐忑坐下,小延给阿帆端来水,阿帆接水的那会碰到小延的手,水淌到衣服上,忙不迭伸手去擦,小延一阵放浪的笑,成心调弄阿帆,一屁股坐到他身上,那身体就像山坡上滚下来的巨石,投进了平静湖面,世界抖动,然后又被温抚,一切坦然而安宁……
  日期:2011-09-24 08:42:41
  阿帆很晚才回宿舍,别人都睡着了,阿帆躺下去怎么也说不出感觉,觉得自己这第一次有点仓促,又理所当然,总算对人生有了交代;当时努力了好久才开始履行任务,但在此前的憧憬中,自己会有一段缠绵、浪漫、轰轰烈烈的爱情,宛转曲折,很有质感,没想到真实生活中,一天之内可以将全过程都概括了,既没雷鸣电闪,也无悠长回音,平常得像喝一杯白开水。

  想想,男女之间其实也就这么回事!再想想,对小延来说,这好像不是她的头一回了。
  第二天大清早,小延就在寝室外一声接一声叫起了顾帆。有很长一段时间,阿帆感觉是被小延挟持着做男朋友的,进入角色有点尴尬和无奈。那天清早,他在众目睽睽中走到小延身边,小延很顺当地挽起他胳膊往外走,他极不顺当地回过头,想挡回从寝室里伸出来的一道道目光。
  一下,阿帆就成为班里新闻人物。首先孟达联的嘀咕,什么玩意,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跟女生下棋一马都不放人家,得有点棋品和人品!刘敞就挖苦他,都市场化了,还讲计划经济吗?哪来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社会很残酷,适者生,不适者死,我们阿帆轻易不出手,一出手事情做绝,呵呵,孟夫子啊,煮熟的鸭子飞了,还谈什么棋品和人品……

  进了角色,阿帆又怀念此前的独来独往,但在男生中他还是成了贵人,可自己耿耿于怀的是,与其说进入角色,不如说陷入了一个玫瑰圈套。
  阿帆正像其它男生所想象,一个十来岁就没有了父亲的平民孩子,无家庭背景可言,却如愿以偿,分配到小延家乡的那座秀丽城市,轻松安排在市委办公大院;这职位让班里所有人羡慕,大多数同学的命运可能会与某个山沟的中学联系起来,因为城里的师资绝对饱和,没有非凡关系挤进去谈何容易,何况这届毕业生还经过学潮洗礼,理当分配到最艰苦的环境中接受历炼。

  参加工作,两人就过起同丨居丨日子,开始是阿帆的老母亲在催促他结婚生子,可是小延还没有进入家庭角色的心理准备;到小延准备好了,赶巧阿帆的老母亲过世,黄土垄头,阿帆感觉就此孤身一人,天地空阔,奔丧回来,直接就跟小延说,自己有三年孝期,孝期内结婚是对先人的大不尊敬。
  于是,婚姻又一年一年拖了下来,在别人眼里,他们本来是铁打的一个小家庭,就缺那张纸了。小延家里更表现了一份宽容,压根没催促过他们。
  后来,这个秀丽的城市按规划思路,将建设成一个轻纺城,小延所在的轻纺局就变得忙乱起来,应酬也多起来,每晚都很晚回家,有时连续几天出差。阿帆开始觉得双方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竟然有点难以适应了,可心里绝对不会向小延妥协。
  果然,在预料不到的时刻,小延忽然跟阿帆说,我们分手吧。
  阿帆颤抖一下,很快恢复平静,接过话说:行,我们分手!
  小延双眼盯着他,足足停顿一分钟,眶中居然湿了一圈,她迅速用衣袖擦了一下眼眶:你就不问问原因吗?

  到这一步,结果出来了,原因不重要。
  小延叹了口气,说:就因为你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我心里没底,我觉得你靠不住,我也看不到希望在哪里。
  阿帆后来才打听到,小延局里的下属一个企业转卖给私人,浙江老板占了主要股份,那老板对小延殷勤备至,终于捕获了她的芳心。与其说他喜欢小延,不如说他喜欢小延家族的权势。
  小延后来跟阿帆说,尽管他动机不纯,但我觉得跟他在一起更有保障。
  阿帆说,那我得恭喜你!
  其实,阿帆心里在淌血,十年情缘,就这样草草收场。

  分开之后,阿帆不得不反思自己,也难怪小延最终放弃自己,十年了,自己还没有一个人生规划,十年中,很多同学下海了,孟达联在省城一夜暴富,有次驾驶一辆奔驰特意跑到他们家里来显摆,这对阿帆触动极大,但他仍旧在原地踏步,即使有着准岳父的那层关系,仍培养不起他的官场野心,十年过去,还只是办公室一个主任科员。

  生活也是这样,十年如一日,一成不变。
  唯一的激情,是在深宵的床上,小延骑在他身上时特别投入。阿帆好几次在这场合直看着她,对她娇小身躯释放出来的能量疑惑不解,小延总会面带桃红对他喝斥,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专心点!新奇吗?
  因为不新奇,生活就没有波澜,这场合形同在履行公职。
  身边没有了女人,阿帆觉得原来也是一件令人沮丧的事,至少夜深的时光难熬了,只得又拾起初中就养成的**习惯。最初那段日子,小延隔一星期又回来找他一次,都是直奔床上的光景而来的;她说,那男人空长了一层皮,身体虚得很,做这事顶不到半分钟。因而小延每次回来会更加用心,回味之后,就急匆匆走人。这让阿帆更苦闷,好像这会自己就是小延那旺盛情欲的排解工具,可是又没其它性伙伴,十年中一直很干净地守着小延身体,这会她身体掺了生水,阿帆多少有点懊恼,但身体的需要抵挡不了思想的洁癖。

  两个月后,邻里的风言风语传开,阿帆更沮丧,有次完事后跟小延说,你以后能不能不来了?小延诧异,为什么?你有女人了?阿帆说,我没女人,但觉得这样像做贼,既然分开了,就彻底分开呗……
  这以后,小延就没再来过,阿帆有那么一阵真就感觉世界空旷了,每次疯狂的**中,小延又会情不自禁蹿入他的意识中。
  这会,小延真来了,直奔自己,奔跑中,身上的衣服一层层脱落;身体交融时,她特别投入,仍是那贪婪的眼神,一会就爬到上边,来势凶猛,阿帆注视她,感觉那眼光越来越迷离,最终,所有感觉只集中到了器官上,到高丨潮丨的一刻,忽然就不见了小延,阿帆惊起身,空荡的屋子,能看到的只是窗外的一尺半天空,阿帆这才发觉自己身处异乡,一切又是梦一场,自己赤裸的身子正包裹在毛巾被里,可是毛巾被这会却湿糊糊一大片……

  日期:2011-09-25 10:23:36
  3、在城市的夜深处
  第二天晚上,舒野开来一辆面包车,一扫前阵的颓丧情绪,看上去意气风发。
  一见阿帆,舒野就嚷道:兄弟,看!这是啥玩意?俺舒野又有专车了,为我庆祝吧!今儿我高兴,到“海都生活导报”上班了,虽然是一份瞎胡闹的娱乐报,却不会像党报,老跟你板脸孔,就混一混呗……走,哥俩去庆祝庆祝!
  两人所去的地方是金源娱乐总汇,下了两道台阶,到得前台,舒野向迎宾喊道,小妹,叫卢老板过来!
  他那大嗓门很招人,服务员怯生生地说,卢总?他不在啊。

  那谁在?找个管事的也行!就说舒野找他,白天我跟他小子打了招呼的。
  这时,旁边过来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子,白衬衣,黑领带:请问,您们哪位是舒记者……哦,久仰!久仰!我是这里的现场经理,姓刘,您们管我叫小刘行了,这是我名片,请多关照……卢总跟我打了招呼,您们是两位吧?请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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