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兰机场候机楼,舒野拍着阿帆的肩膀说,兄弟,我说过,这个城市里,俺只认你这个兄弟,尽管对一些事情的看法不同,但思想还是相通,等我回来!我觉得,你在海都会有更大空间,我已跟青年作家协会万秘书长商量好了,筹备一份叫《前方》的刊物;一起来吧,你我携手,共同开辟我们的前方!
两人再次紧握双手,阿帆有点荡气回肠:好!兄弟,回去把你父亲的后事办好,这个城市并非沙漠,我看到了它的希望,并且觉得自己正在融入这座城市,迟早也会成为这座城市的征服者!
好!有这句话就好,哥就喜欢你身上这种理想气息,好好努力!只要咱哥俩携手,在海都肯定能打拼出一片天下;对了,兄弟,我觉得你还是表现得太孤高了,说得俗一点,就是太孤僻了,哥感觉你该有一个女人;那天在船上接你,看到你左呼后拥的,以为你有戏了,没料到你现在还这么扛着;其实,融融这女孩不错啊,别看平常嘻嘻哈哈的,其实挺有才。
跟她啊?我想,只能做女哥们了!
哈哈哈哈,好一个女哥们!总之,你得尽快有一个女人……对了,移动公司今天送报社几台带号手机,报社也配我一台手机,你不是没手机吗?这是俺以前用的机,连这号码,全归你了!
不不,我从来没打算用过手机,我更习惯无牵无挂。
舒野将手机硬塞进阿帆手中:得了吧!别把一个人弄得孤零零的,至少还有俺这个兄弟吧?当我借你!我离开了,在海都就只有联系你了。我这一走,樱花也得托付给你了,你跟她有话可谈,有时间多去照顾她;你是我兄弟,她是我女人,都是俺最亲的人,我对你绝对放心!照顾好她,等我回来!
说完,一只手掌在阿帆肩上郑重拍了一下,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然后接受安检,这过程,阿帆一直目送着他,直到舒野远远向他招一下手,消失在隔离区。
飞机像一只大雁,在空中划一道弧线,往北飞去,这个城市,骤然变得空落了。
日期:2011-10-09 01:56:20
10、美韶华去之何迅
晚上,阿帆敲响了舒野的房门;樱花打开门,看了眼阿帆,也不出声,回到沙发上坐下了。
阿帆还站在门口,说:樱花,出外走走吧?
樱花坐在沙发上发呆,没吭声。
走出去,多接触一些人;像我,哪怕一个人,住很偏的地方,还是会走到朋友中来,我们需要朋友。
樱花看过来,说:我想静一静,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樱花,这样下去不行,你一定要走出你自己。
樱花凄笑:会的,我会走出自己的,我现在不在迪厅里了,我不想再去碰酒和烟了……好,不说了,让我静一个晚上,好吗?
一双大眼睛瞅着自己,阿帆心生怜惜,但也没法拒绝,只得起身走开,顺便带上了门。
在门外走了两步,阿帆坐到树阴里,呆了好久,忽然身后传来樱花的声音:陪我走走吧。
樱花正看着他,一袭洁白的连衣裙,在月光地里很醒目。
两人上了出租车,司机问阿帆去哪,阿帆转头看樱花,樱花也说不出哪,只说:开车吧,我指路。
于是,樱花在车上引路:这边、这边,那边、往左,不不不,前面那个路口往右,走完这条路就是了……出租车司机嘎地停下车来,十二分不耐烦:说个地方好不好?都到郊区了,很偏了,一个人影都没有,倒是去哪啊?待会叫我怎么找到回去的路?
阿帆嚷道:你别不耐烦!这不打表呢,我们不差钱!
终于听到樱花说:好了,就这条沙路,走到那河边,我们就下车。
才下车,一个激越雄壮的旋律就响起,阿帆还没反应过来这声音源自何处,樱花说:是不是你手机响了?阿帆方才醒悟,一接听,舒野的大嗓音蹿进耳廓:老弟,俺到济南了,没赶上回家的车,只好在旅馆里呆着,你咋样了?老弟。
阿帆说,我跟樱花在一起,她不开心,我陪她走走。
舒野说,好!这就对了,你帮我陪着她,替我开导她,让她等我回来!
阿帆说,好,要不要跟樱花说两句?
舒野说,算了吧,又不是生死离别,没两天就回来了,你是俺兄弟,我相信你!
阿帆说,是的,我们是兄弟!
樱花走过来问,他跟你都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
他肯定说到我,把我当一件东西,叫你怎么样看着管着,对吗?
不是,你别多心,他也是关心你。
算了,不提他罢。
日期:2011-10-09 11:55:46
手机铃声又响起,阿帆打开手机叫了声老大,电话那边却传来一个女子俏笑的声音:老大你个头啊!连我的声音你也听不出了?
阿帆愕然,才知道打来的不是同一个号码,女子接着问:怎么?又在哪里鬼混?几天来也不来找我。
阿帆说,你打错电话了。
女子说,啊?对不起!
电话挂了,一会,手机铃又响起,还是同一个女子,阿帆说,舒野出远门了。
哦!那他电话干嘛给你拿着,你是谁?
我是他一个哥们。
是这样啊?那你转告他,叫他回来记着来看我,别想甩我,他甩不开我,我会一辈子缠着他!电话啪地挂断。
没走两步,电话铃声又响起,樱花说,你关机吧。
阿帆听从了她。
走过草滩,来到河堤上一块空坪。
这是一块草地,铁芯草铺满了地面,中央一棵大榕树,枝繁叶茂,黑黢黢地簇拥;融融月光撒向大地,远方山脉都显出了轮廓,披上朦胧色彩。阿帆惊异地看到,空地里的樱花,已抖落了往日那份寂寥,在优雅开放。
晚风吹过,老榕树叶子沙沙做响,河边的蛙声喧闹起来,伴着天籁之声,樱花像走进了大自然迪厅,踩着天籁声中的个个节拍,在这青草和河流缠绕的郊野率性舞蹈,并一改夜总会的疯狂,身姿无比轻盈,在她坨螺般疯转时,裙裾舞成了素白的波浪。阿帆看得入迷,看着看着,感觉不对劲,几十圈转下来,也没个停止,他担心地上前,抓住她一只手,结果自己也被转进去,被樱花转成轴心;节奏放缓后,也还有五六圈的余旋方才停下,他晕头转向,定下神来,怀中却抱着尚在晕眩中的樱花。
阿帆希望时光凝寂,握住一些光阴回旋的感觉。好长一会,怀中的樱花开口了:怎么了,打算一直这样抱着我?
阿帆醒过神,尴尬地松开樱花:哦——对不起!对不起!
樱花迸出一串笑,铃铛一般,阿帆肯定这一刻的笑声是真实的;月光正映照的河面,波光拼凑的图案瞬息万变。突然,天空隆隆出声,两人抬头,一只飞机正从不远处的美兰机场升上夜空,红光闪闪,划一道弧线,朝北飞去。阿帆心想,这时,舒野有着怎样的心思呢?
樱花看过来,问他:你在想什么呢?
阿帆哦了一声,说:要不,我们来做游戏。
什么游戏?
做小孩子游戏吧,比如瞎猫抓死老鼠。
瞎猫抓死老鼠?哈哈哈……
就是这样,用块布蒙住眼睛,然后抓对方,将对方逮住了,就算赢。
这个呀,我们小时候叫抓眯眯;行啊,玩啊,布呢?
阿帆正愁找不到布,樱花说,就用我这坎肩吧,说着褪下套在连衣裙上的素色坎肩,丝质的,樱花折叠了,就往阿帆眼睛上缠绕起来;阿帆愉快地感受着她的娇喘气息,可这丝布蒙在眼睛上,只是加深了景象的朦胧,眼前的樱花清晰可见。樱花为他绑好纱巾,说声:我躲了。就轻盈走开,在空地上奔跑、跳跃,像只小鹿,后来就蹲在月地里一动不动了。阿帆朦胧看过去,只觉得空地上正摇曳着一树洁白的樱花,姿态万千,他抑制不住向前跑过去,待要抓住她,脚下却绊着一块石头,跌在冰凉地面。
樱花在原地不动,迸出一串笑:摔痛了吧?
阿帆取下纱巾,拍掉身上泥土,说:该你了。
日期:2011-10-09 15:03:46
他为樱花蒙上纱巾的那会,感觉她很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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