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你没来我就开车走了。我从来没有等过人,也讨厌等人。我明明都已经回到家门口了,却又开了回来。你难道不明白我为什么不想回家,为什么还要回来找你吗?因为我寂寞,我希望你来陪我。
“其实你明明猜到了我是什么人,也知道我的一切都是别人给的,可你还是兜着圈子问,好像不问个明白,我们就没法交流下去。有必要吗?你还想知道些什么呢,你还准备兜多久圈子呢?
“我每天都很烦躁,谁都不想理,不想回家,没有地方去。我相信你也是一样,你也不想回家,没地方去。我每次去瑜伽都看见你,你除了那台跑步机哪儿也不去,我知道你跟我一样,所以才注意你。
“我本来心情很不好,可是一看见你就觉得很舒服,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你很亲切,所以想看你,想跟你说话。我们之间本来很陌生,一点都不了解,可是我又不想说那么多废话,兜那么多圈子,你明白我意思吗?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六点没有来。我开车的时候心里很不平静,有些气愤,有些沮丧,也有些失落,我就是要开回来看看你到底什么时候来。因为我很想你。”
日期:2010-02-24 12:46:43
(33)
随着人流走出影院的时候,Josie一脸兴奋的跟在我身后,表情就像缺少家庭温暖的小女孩,第一次跟着父母出门郊游一样。
“你很少来看电影吗?”我问。
她揉了揉眼睛,适应影院外的光线,然后伸个懒腰说道:“我经常来,只不过每次都是一个人。”
我的心为之一怔,不由得心生几分怜悯。
其实我的单调生活孤寂更甚于她,只是怜香惜玉乃男人天性,自己落魄可以忍受,看见女人受苦就不行。如果Josie缺是的一份陪伴,我应该还能给得起。
也许这应该也算一份送得出手的资产,尽管其几乎没有变现能力。
“接下来去哪?”她看起来并没有回家的念头,对这个夜晚意犹未尽。
“你想去哪儿?”
“随便啦,这附近还有什么好玩的?”
我微微一笑,立即就想到了一处地方。那里可能算不上什么积极场所,但绝对健康。
深圳是个夜生活天堂,但不代表每个人都喜欢灯红酒绿。虽然有不少同事沉迷其间,也经常在我面前对其猎艳经历夸夸其谈,而我也会听得怦然心动,心猿意马,但绝没有胆量去跟风。
都市的夜色里藏匿着太多太多浮躁的男男女女,迷惘地追求着如催化激素一般的情感宣泄,潮来风卷残云,潮去无声无息。
尽管这种激情诱惑得令人窒息,但我清楚那不是我要的生活。
所有的男人都好色,并不表示所有的男人都喜欢放荡。起码我就是一个愿意追逐着小小梦想的男人。
在今晚这个时候,我的小梦想就是Josie陪我去钻石广场地下一楼的游戏厅打电子游戏。
有本杂志上曾说过,每个人在不同的人生阶段都有着不同的习惯或嗜好,当进入下一个阶段后,之前的习惯或嗜好并不会消除,而是被不同程度的淡化或遗忘。
如果一个人在某个时刻突然又重复前几个人生阶段的习惯或嗜好,他将会有加倍的如从前一般的感受。这种理论在我身上解释就是“童心未泯”。
相信每一个与我同时代的男孩子都能写出一本《我与游戏机的故事》。从一定意义上来说,站在立柜式街机前兴奋的又拍又叫的场景就是我们童年的全部回忆,甚至全部追求。
小时候进游戏室是需要勇气的,进去之前要偷偷摸摸,避人耳目;玩的时候提心吊胆,左顾右盼;出来之后还得绞尽脑汁,编造晚回家的理由。
我小时候的最大愿望,就是有一天能堂堂正正走进游戏室,买好多好多游戏币,想玩哪台就包哪台没人干扰。与我同样抱负的伙伴大有人在,他们有的甚至在作文里写道:“……我长大了一定要像后街的刘叔叔一样,开好大好大的游戏室。如果开不了那么大,我就只买两台机,一台《三国志》,一台《恐龙岛》……”
而当我们一路憋到长大,拥有能实现儿时梦想的全部条件时,却早已失去了对游戏机的热情。如今我也仅仅是在下班后实在无处可去,而口袋里刚好又有多余硬币的时候,才去公司附近的游戏厅打发时间。
看来人们对于热衷的事物,的确在不同阶段表现出巨大的态度差异。
小时候看得比什么都重的游戏机,到了某一天会觉得可有可无;却不知道当男人们老了以后,是不是也会对青春美女不屑一顾。
日期:2010-02-24 12:50:49
(34)
钻石广场地下的这个游戏厅项目齐全,人气兴旺。我每次来这里都会玩一台射击的仿真游戏,支持双人,以第一视角对着超大屏幕持枪冒险。
为了让一脸迷惑的Josie更好的进入状态,我还特意结合以往的游戏经历,临时半猜半编了一个背景故事——
一个名字叫Danny的新兵跟随女长官潜入一个反动势力的基地里营救人质,在经过一系列惊心动魄的激战之后终于完成任务,如果顺利通关的话,两个人将会由于九死一生的考验而最终结合。
Josie没有听明白惊心动魄的营救情节,却听懂了浪漫的结局,所以兴奋的握紧塑料大枪一脸期待。
其实这个结局是我瞎编的,我从来没有玩通关,根本就不知道真实的结局。只是习惯性的认为欧美的故事里,只要两个主角性别不同,最后一定搞到一起。
事实上这种机器一般都不可能让玩家轻易通关,每关递增的难度会巧妙的将游戏时间稳定在一个较短的区间,暗中加速投币的循环期。
连续投入两个币之后,游戏开始了。当屏幕里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出现在一个戒备森严的秘密基地前,Josie像个即将登台表演的小女生,又紧张又激动,大声嚷嚷:“怎么玩?怎么玩?”
“别紧张,见到移动的物体就开枪。”我说。
Josie还想问什么是“移动的物体”,十秒钟之后她就知道答案了。
当我们一通扫射解决掉形同虚设的守门卫兵之后,进电梯下到地下室,电梯门刚一打开就突然闯入一群面目狰狞的僵尸,Josie啊的一声把枪都差点丢了出去,接着她的屏幕上闪动一片溅血的红色,然后就出现了倒数的数字。
“这是什么鬼东西呀,讨厌!你都不告诉我……现在怎么办呀,我是不是死了?”她娇嗔道。
我一边独自对付这些僵尸,一边喊道:“你快投币,可以复活的!”
“我不要!复活了又给僵尸咬啊?”
“那要看你的枪法了,神枪手是不会被咬到的。”我使出激将法。
Josie想了想,又投币加入了战斗。面对源源不断的凶恶僵尸,她紧闭双眼,一边大叫一边甩枪,等她睁开眼睛发现僵尸全变成碎尸倒在地上的时候,开心得跳了起来,喊道:“也没那么难嘛,看我枪法多厉害!”
看她这么兴奋,我不忍心说其实全都是我打的,她闭眼乱射的时候枪口对准的是屏幕之外。
接下来的战斗Josie越来越投入,面对食腐犬这样恶心的怪物也不闭眼了,只是有些怪物突然逼近的时候她会吓得往后退,有时干脆躲到我背后,从我的腰间探出手来放枪。
在消灭完一波又一波的敌人之后,她都会兴奋的叫喊一声,再拍拍心口吐一口气。
在我的带领下,我们很快打到了第三关。这里有个地方很难,敌人会放出一只巨大的秃鹫来攻击玩家,它飞行速度非常快,在空中的盘旋也没有规律,很难击中。而玩家总是在慌忙中放几下空枪,然后就被秃鹫和藏在暗处的敌人合袭而死。这里也是我以往每次终止游戏的地方,从未能闯过这一关。
日期:2010-02-24 12:56:51
(35)
今天也不例外,秃鹫在半空中忽远忽近的骚扰,枪声在不明的暗处不停响起,我俩撑不住几秒钟就见屏幕一片血红,然后出现倒数。反复投了几次币,复活了继续,还是不行。
几个回合下来,十个币很快就投光了。
“算了,这里过不去,走吧。”我无奈的把枪插回槽里,早习惯了在这个破鸟的淫威下GAME OVER。
“为什么,不复活了吗?”Josie很不甘心就这样缴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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