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一挑吧,不好的都放了,弄绝种了,以后再也逮不到咋办。”
远非带着吕乐到院子里,帮他把几瓶子蟋蟀挑了挑,总共有十来只品样不错的装进盒子里。
“你咋不上学呢?”他问道。
这时候已经早上七点多,快八点钟的样子。学生早该进教室坐着去
了。
“老师病了,好几年没发过工资,我想挣点钱,给老师凑钱看病。”
远非叹口气,拍拍吕乐肩膀,“你们老师没白教你们一回。那个鼻涕鬼家里也不缺钱吧,都盖楼了还用抓蟋蟀凑钱?”
“他不是,他想买遥控汽车。”吕乐说道。
哥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玩艺!
远非心里暗骂着,把自家院里的几瓶子蟋蟀都收了,然后挑了一遍,成果还不错,足有十一只能卖钱的蟋蟀。
二十个瓶子,这才收了四分之一,全收完的话,应当能凑出五六十只蟋蟀,要是全能卖掉,足够解解手头空虚。
有了盼头,远非立刻干劲十足,饭也没吃跟吕乐一起出去继续收捡诱捕的蟋蟀。
走过空场的时候,赵鼻涕一手拿着根油条,混着鼻涕吃得正香,看到王远非过来,立刻拦住他。
“姓王的,说好今天还我一只大将军,你逮到了吗?”
“非哥说话算话,已经逮到七八只好虫让你挑呢。”吕乐抢着说道。
“驴粪蛋果然是当叛徒的料,给我闭嘴。”
赵鼻涕一脸不爽地瞪了吕乐一眼,对远非大咧咧道:“快点拿来我看。”
远非把昨天晚上抓的那几只六厘左右的蟋蟀都拿了出来,道:“你自己挑吧,放跑了算你的。我可就不赔了。”
“哟,跟个孩子也这么计较,好意思么?”马桂芬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说。
“不是计较,我也熬夜好不容易抓的,他要是一不小心放跑了,那不是好几十块钱么?”远非笑着说。
“嘁!你骗谁呢,小孩玩的玩艺,还几十块,一个破玩艺能买好几十个鸡蛋?”马桂芬一脸不信地嚷嚷道。
“马奶奶,镇上确实有人收蟋蟀,样子好的,一只能卖好几十块呢。”吕乐帮腔道。
“你个小屁孩子懂什么,那一定是看你们小,骗你们玩呢。”马桂芬哼了一声。老娘活了几十年,什么稀奇的事儿没见过,这破虫子还能卖钱,骗谁呢?
“奶奶,这几个虫子我喜欢,我全都要!”赵鼻涕突然叫道。
“这个好办,远非啊,你别跟婶子说啥卖钱的鬼话,就把这几个小虫子都留着给我**根玩吧。”马桂芬轻飘飘地说。
小虫子,给孩子拿着玩。
你这是拿了哥的蟋蟀还不想领情是吧?
合着哥忙活半夜抓到虫,给你哄孙子玩?
那是你孙子,又不是我孙子!
什么便宜都让你占了,不愧是当年跟哥并称不要脸的马大喷子。
远非挤出一丝笑,“这几只虫子给我大侄子玩也没啥,我之前说的那些破烂一直没弄到,婶子是不是回家帮我好好找找,我在这儿等着。”
他才不吃亏呢,想要蟋蟀,那就拿点东西来换。
马桂芬听说想要自家东西,立刻沉下脸,这小臭不要脸的,又想占自家便宜。
正想给王远非颜色看看,让他打消这些不切实际的妄想,赵鼻涕却等不及了,抓着她的衣角拼命吵闹:“奶奶,我要这些,我不管……”
马桂芬立刻没招了,道:“行,行,这几个虫都给我孙子,我现在去给你找。”
说着转身回到院子里,不满地嘟囔着,打开仓房,在两个大筐里翻找起来。
过了一会儿,拿了几样东西出来,“给你拿去吧!”
一副断了线的木柄羽毛球拍、破烂的双鱼风筝、还有两个漏气的皮球,两副破弹弓、木刀。
全都是当年全学校孩子,争着抢着排队才能玩到的东西。
这皮球和球拍的上面还印着小学名字呢,这特么是公饱私囊,还是偷来的?
远非这边一走神,马桂芬却以为他嫌破不想要,立刻嚷道:“怎么地,你还想要新的啊,反正是我好不容易翻出来的,你别想返悔!”
说着帮孙子捡地那几个蟋蟀盒子,扯着孩子进院,笃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也不给远非说话的机会。
什么东西,占了便宜就跑。
远非心里嘀咕,随即脸上泛起笑容,占便宜的其实是他。
现在他正愁没有法力,这几样东西,怎么说也能给他提供几钱法力吧?
“非哥,咱们还走吗?”吕乐推推远非。
远非把这几样破烂收拾好,送回家以后,带着吕乐在村里把几个诱捕器全都收了。
一边挑蟋蟀,顺带跟吕乐讲了讲怎么挑虫,哪种虫子正当打,哪种虫子现在还嫩生,但有潜力。
吕乐认真听着,眼睛不时发亮,感觉这位大哥哥懂得真多,好像比他们老师还有学问。
——
前甸镇最繁华的幸福大街上不但有镇里最大的商场,最大的电影院,最大的酒楼,连带着汽车站,老邮电局,医院、银行、花圈店之类的服务窗口也全都集中在此。
前甸医院里,赵凤杰由两个跟班二毛和细狗陪着上楼,推开病房的门就见到于晓光正一手拿着个暖水瓶,一手拿着杯子往里倒水。
可能是因为门被推开,吸引了一部份注意力的关系,暖水瓶里倒出的热水哗一下,非但没倒进水杯里,全都倒在于晓光的脚面子上。
他哇的一声抱着脚开始惨叫,水瓶和杯子也一起稀里
哗啦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赵凤杰三人都惊呆了,还是二毛反应快一点,惊呼起来:“卧槽!光哥你没事儿吧?”
于晓光转过头,三人这才发现,他脸上的那对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斗鸡眼。
于晓光看到仇人来了,新仇旧恨一下全都涌上心头,指着二毛破口大骂起来:“我草泥玛赵风杰!”
“老子被王远非一拳打成这样,全是你狗日的害的!”
二毛心说,你骂赵凤杰指我干蛋啊,老子又没惹你?
于晓光越说越气,脚上被水烫得都起泡了,他恶狠狠伸手去抓地上的暖水瓶想要砸人,结果手一下抓在一旁的碎玻璃上,立刻血流满地,杀猪一样惨叫起来:“老子跟你们没完!”
走廊里有个一百八十斤的中年女护士被吵闹吸引进来,一看到病房里的乱状,登时大惊。
跟过去赶紧帮于晓光查看手上的割伤,于晓光挣扎着想扶一百八十斤的中年女护士肩膀起身,却不曾想那中年护士一把将于晓光像小鸡崽似的按在地板上,在一堆碎片里来回摩擦,同时拿出手机:“喂妖妖灵嘛,这里是镇医院,快来抓混蛋啊!”
赵凤杰三人二话不说,撒腿就往外跑。
二毛昨天回来把王远非挑拨的话都跟他说了。
妈的蛋,今天本来想跟于晓光解释一下,别信那王八蛋的话,现在看来,这仇反而结深了哇。
“杰哥现在咋办?”二毛蹲在马路压子边,一边瞄着来往的***,一边问道。
“我特么……,那不是王远非么?”赵凤杰一肚子火,突然一眼看到街上一大一小两家伙,立刻对细狗道:“你偷偷跟着他俩,看看他领着王滨的儿子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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