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里面关于吕瘫子和王滨的事,他还是从老妈那里听说的。
总之吕乐就是在这么受人白眼,被小孩子欺负环境下长大的。
不过这孩子挺懂事儿,远非在家里找了一堆纸盒给他,然后让他用透明
胶糊成一个个火柴盒,他老老实实坐在那里,远非在外面踩完点回来的时候,吕乐已经做出一百多个盒子。
“做了这么多?手脚挺麻利啊。”远非笑道。
“是啊太多了,不知多久才能用完。”吕乐笑笑,其实他做三十个左右就觉得够了,但是王远非没回来,他也不知道该干嘛。
“用不了多久,今天一晚上,明天我就能把这些盒子装满。”远非信心很足。
“不可能。”吕乐耿直地摇头,别以为我小,就骗我。
翻石头,找蟋蟀洞,再把它们弄出来,一小时能逮着三五只就不错了,能用的更少,那有那么好抓,你以为在地上捡呢?
远非也没解释,把老妈扔在墙角准备卖废品的大小塑料瓶全都捡出洗了一遍,然后把上面像漏斗那部份切下来倒扣回去,用胶袋把切口缠严,扔到一边。
吕乐瞪着黑漆漆的眼珠,看着远非做了两个,也主动开始帮他继续做。
没一会,两人就把那二十多个瓶子全都改造完成,然后吕乐瞪着大眼看王远非下一步要搞什么。
如果说做纸盒干什么用他还能明白,刚才把塑料瓶改成那样该怎么用,他就想不通了。
“现在就是关键了。”远非从自家院里的黄瓜架子上找了根黄瓜,然后随便切成小丁,往每个瓶子里扔了十几块。
接着在院子里墙角屋后,把三个瓶子平放着,瓶口附近也扔了几块碎黄瓜。
“这样就行?”吕乐充满怀疑心。
“看看吧,明天早上肯定有收获。”远非对于诱捕器很有信心。
农村各家院里或多或少都有蟋蟀,按理说地里应当更多,但是化肥农药摧残之下,能活下来多少很难说。
“那我也回去试试!”吕乐说着便跟远非告别。
远非留他在家里吃饭,他说啥也不吃,匆匆就跑了。
今天学了一招,立刻想要回家试试。
远非不急不忙地吃完饭,然后带上做好的诱捕器,按照之前在村里村外踩好的点,又把其它瓶子布置好。
回到家,小睡了一会。
到半夜,远非带上手电筒,在村子四周田野开始干活。
白天他根据地形推测过一次哪片地里可能会有好虫,这种经验倒有点像农民根据一块地的光照土质就知道种什么作物能丰收一样。
推测之后,一部份地方,放下诱捕器,这个时间差不多也该有收获了。不过暂时不急着去收。
捉蟋蟀除了这种方法,还有一种更见本事。
就是赶在晚上虫子出来活动的时间,实地转一转,听听蟋蟀叫声,凭着叫声判断虫子好坏,然后手动去抓。
这种做法,更苦更累,也更靠本事和运气。
如果不是从前跟一个爱玩的老者身边当过几个月保镖,远非也不可能有机会练出这桩本事。
通常辣椒地、玉米地、蕃薯地里土壤容易出好虫,其次是冬天够冷,夏天够热。
远非自家也有地,种的是玉米和烟叶,他问过老爸老妈,用的是农家肥也没打过药。
倒不是家里心大,主要是他家的地是山坡地,贫瘠无比种出那三瓜俩枣,够不上化肥和农药钱。
而且烟叶和玉米都是自家吃用。
走到自家地头附近,远远地他就听到一片很大的虫叫声。
很好,声大是好事。蟋蟀叫声越大越好,就好比张翼德,嗓门和武力值成正比。
一般来说听声有三个要点,一个是声大,二是叫声急,三发声怪。
这三种,通常遇上一种,那就是中上品。
肯定远比赵鼻涕那只黄麻头强。
现在这片叫声中,就有一只声音很大的,远非悄悄地走近了,仰头望天,仔细品了一会,每次这片虫叫,都是由它起头,起初声音并不如何昂扬,越叫声音越大,很有将军指挥三军的气势。
应当是只黄虫,而且个头不小。
心里判断着,远非慢慢找到那声音位置,拿手电一照,果然看到一片玉米叶子上,趴着一只黄中透白,寿星头锃亮,头线清晰的蟋蟀。
白黄,不错。看个头,起码有六厘五。
抓在手里,六足、斗丝、翅肚全白,美中不足底版有些散,凑合吧现在没有条件看牙,看完牙才能知道这虫能不能斗。
将这只白黄装进纸盒,接着继续找虫。
本着听声的三个原则,远非追着声大、声急的位置,先后又逮到了五只六厘左右的蟋蟀,花了一个多小时始终没能更进一步,遇到七厘以上的蟋蟀。
虽然,这东西不是越大越好,不过厘头大的,确实更容易卖上价。
当然人工养殖的白虫除外。
从小在动物园笼子里养大的狮子,可能连头野狼都干不过,长再大有毛用。
眼看时间快到两点了,远非也不打算再这么抓下去,决定大概地听一听,判断好哪一片有好虫,明天来下诱捕器,又省时又省力。
于是他听光不找,一边走一边听,记下了几个不错的地方,开始往回走。
路过地头,一片水沟边上的时候,他突然被一阵叫声
吸引了。
这动静很沉闷,就像两块磨石互擦,中间还夹着一两声对撞般的清脆响声,不细听还以为是另的虫子在叫。
这水边还能有好虫,没喂蛤蟆真不容易啊。
远非突然有种找到宝贝的小激动,寻声凑过去。终于确定那声音就在一块石头缝里。
这有点难办了,远非用手电筒照着那块大石头,心想要是用手去搬动它,几百斤应当不难,问题是一个不小心再把虫子碾死在里头咋办。
好在活人没让尿憋死。他拆了一个纸盒,卷成筒对着石头缝用力一吹。
再大的蟋蟀都不可能超过一克,一阵风轻松吹飞出来。
一节半指头大小的黑青蟋蟀应声出现在远非的视野中,七厘也许是八厘!
这才是将军甚至是大将军的料!
远非虽然不好赌,也对斗蟀没什么爱好,可是这种懂行人才有的收获喜悦是怎么也压不住。
这小家伙,少了一千肯定不卖!
小心里把这只乌青收进盒子。
看时间差不多快到三点的样子,天气闷热劲已经过去,远非抻个懒腰,决定回家睡觉。
感觉没睡多一会儿,远非突然感觉有人盯着自己,多年培养的警觉性立刻产生反应,噌的一下坐了起来。
那人被吓了一跳,啊的叫了一声。
“怎么是你?”
远非发现吕乐正站在他床前。
“王婶看我在门外,放我进来的。”
吕乐脸色很兴奋,突然举起三四个瓶子,“非哥,你看!好多,好多蟋蟀!”
远非眯着眼,晃了晃脖子,又在头上抓了两下才道:“你傻啊,公母都有,还有这么多杂……酱油瓶、大棺头、油葫芦。”
本来想说杂种,突然想到吕乐这小家伙总被人骂杂种,他还是及时收住了。
吕乐眉毛一下耷拉下来,“我还以为这会发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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