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喜欢这样的角色,我也不认为我稚嫩的肩膀可以承担这么多人的安全与饭碗。
可是我也要生存,这不光是她们的人生,这也是我的人生。我此时此刻就跟之前无数次一样,总是被男人逼在角落中动弹不得,现在围着红馆的那些个非主流跟之前在黑夜中一次次把手伸进我内衣的老王头有什么区别?
夜越来越深了,一个客人都没有进来,所有人都被挡在了红馆的门外。几个经理领班提议报警,可谁都清楚报警只能缓解今天这一夜,明天人家还是会围过来。而今天这一夜无论是外面围着小流氓还是丨警丨察,其实没有任何的区别,都会没有生意,也都会对红馆的名誉造成极大的损伤。
四周的人七嘴八舌,我抬头看了一眼保安队长,在这些人中只有他最接近一个江湖人。
这个保安队长本来是马经理的小弟,跟着红馆上了岸,成家立业之后也就算是安稳了。这一次马经理走他没有走,意思也很明显,那就是要远离江湖。
我走过去问了他什么意思,他叹了口气,说了一句江湖事江湖了。
我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可是我能够怎么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走了出去,这一次我不仅仅是在门口站在,而是走向了围着红馆的那些人。
那些人看到我走出来,身后还带着四五个保安立刻紧张了,许多人围了过来,我对其中一个人说:“我要见你们老大。”
四周出现了辱骂声,我站在那里安安静静地听着,过了一会儿人群分开了,一个秃头走了进来,身旁跟着的是那天扇蕾蕾的那个男人。
那个秃头就是秃钉了?
那个秃头打量了我一下,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秃头,哈哈一笑说:“你就是敢散我兄弟场子的那个娘们?”
我笑了笑,不悲不亢地站在那里说:“大哥,说个条件吧,怎么样你的人才能撤出去?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们可报警了”
秃头哦了一声,一拍脑袋说:“我们兄弟过来散步又没有碍到你们家的事儿,这大街总不是你们家的吧。丨警丨察来了能怎么样?哪条法律规定不能在大街上散步了?你问我们怎么才能撤?很简单啊,你把那个娘们脱光了洗干净给我兄弟送出来,你呢也脱光了洗干净让我们弟兄们每人爽一下,那我们就给你这个面子。否则呢?你有能耐把我们就给打走,就凭你们红馆那些个娘们,还有资格跟老子说话?”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秃头说:“十万,给兄弟陪个不是,请兄弟们吃个饭,可以么?”
秃头一听到钱哈哈一笑,摸着自己的光头说:“十万?你他妈的打发要饭的呢?我告诉你,老子有的是钱,今天你们两个娘们要不脱光把自己老老实实地送出来让兄弟们爽一下,你们红馆不光今天不能开业,以后也开不了业。”
秃钉的脸扭曲到了一起,我知道他没有跟我开玩笑,他似乎吃定我们只有一屋子是是非非的女人,知道我们这些女人虽然数量远远比他们多,可真的只是他们的玩偶。
我向人群中看了一眼,蕾蕾的那个男人果然在里面,我抬头说:“喂,那个小白脸。你大哥要把你女人脱光了送出来给你所有的弟兄玩,你同意么?”
我看到那个男人缩了缩头,其他人都看了过去,然后他笑了笑,大声说:“那就是个贱货,是老子的提款机,给大哥们玩一玩怎么了?那是她的福气。”
四周一片哄堂大笑,我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个男人,转身往回走,秃头突然喊了一声,我转过头听到他说:“要不然这样,从今天开始你跟了老子,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我这个人对自己的女人一向都很好,红馆的生意以后我给你罩着,你呢安心在家给我生几个孩子,吃喝不愁。可以吧。”
我身体一震,如果说我前半生噩梦的根源就是男人总是想要让我生孩子,我本来以为已经超出了这个噩梦,可现在却依然如此。
我回到了红馆,走向了姐妹们所在的大厅,在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骂声,我推开门进去,看到蕾蕾正蹲在地上捂着头,一群女人围着蕾蕾,不停地指责着她。
女人之间的友情其实是最可笑的,这些个女孩儿年龄都不大,在她们这个年龄就算是上学的女孩儿也是尖锐的一把匕首,可以随时随地的伤害别人。校园暴力中女孩儿对女孩儿的暴力甚至要比男孩儿伤害女孩儿的还要多,这些女人放在这个肮脏的社会中,会让她们变成怎样的女人可想而知。
我走过去推开了其他人,将蕾蕾扶起,蕾蕾趴在我的肩膀上失声痛哭,一个女孩儿问:“星姐,外面怎么样了?”
我没等开口,跟着我进来的保安说:“外面要把蕾蕾脱光了洗干净交出去,还要让星姐也这样,我看啊,这事儿没完。”
我回头瞪了一眼保安,四周一片哗然,蕾蕾一下子挺直了身子,她后退了几步,站在人群中开始解自己的裙子。
我愣了一下,急忙上去抓住了她的手说:“你疯了?”
蕾蕾哭着说:“星姐,都是我的错,我给公司带来了麻烦,我也给姐妹们带来了麻烦。他们不是想要我么?我这就脱光了走出去,今天无论多少男人我都不会退缩,我不会连累公司的。”
蕾蕾越说越激动,一下子将自己的裙子扯开,两只北极熊猛然跳了出来,我真的是吓到了,四周的姐妹却都在那里冷眼地看着这一切。
我的心开始感到痛,不是为了蕾蕾也不是为了我,我是为了所有在这里的女人。
这些个女人已经麻木了,生活对她们的虐待实际上已经改变了她们所有人,每一个人都冷漠无情,每一个人又都觉得男人对她们做的那些事是应该的,每一个人都会因为蕾蕾不肯屈从男人而指责她的不对。
可是没有人同情这个胸大无脑的女孩儿内心有多么的痛苦。
我过去把蕾蕾的裙子拉了上来,轻声说:“你那个男人也在里面。”
蕾蕾并不意外,她哭着点了点头,我继续说:“他说你只不过是他的提款机,说你是个贱货,说能让那些个人玩一玩你是你的福气。”
蕾蕾双腿一软,一下子坐在地上,精神恍惚,却不停地抓着自己的裙子。
我抬头看向了所有人,然后说:“听到了么?男人们觉得我们这里所有人都是贱货。我知道你们不会生气,因为你们也觉得自己就是这样。可你们想过么?我们也是人,我们也是女人,我们也会有自己爱的人。大家都知道蕾蕾傻,是个傻女孩儿,可你们保证这一生碰不到一个男人让你们犯一次傻么?好吧,我不说感情,我们这样的女人早就不需要感情。那么我问你们一句话,蕾蕾今天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都躲开了,那么下一次等到你遭遇这种事儿的时候,还有谁会站在你的身边?”
四周鸦雀无声。
我走过去扶起了蕾蕾,这地方本来就算是公司半个仓库,我走到一旁抓起了一瓶啤酒,用牙要开瓶盖儿,拿起酒瓶说:“外面只有五十个人,我们有一百五十个姐妹。他们那些个男人觉得我们这些女人只有陪男人的功夫可以,觉得我们不是人只是工具,觉得我们是不敢反抗的努力。今天我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有血有肉的人,我们受伤了也会哭,我们被男人骗了也会痛,我们不是木偶不是充气娃娃。今天我喝了这瓶酒,然后冲出去跟那些男人拼命,我不是为了红馆,我是为了我们所有人不用再遭受蕾蕾这样的事。我要告诉所有男人,无论红馆里面哪个姐妹出了事儿,我们所有人都会站在她的身边。……我要告诉所有男人,我们这些个玩偶也是人,我们也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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