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21-10-15 18:06:41
一百零三章 嬉笑的终还须岁月流逝窥全貌,刚直的也可是事到临头全自身
眼见得念汲这浑不以为意,这汉子心下里倒颇过意不去,把个担子里压底的那壶金风玉露权作了这久别重逢的薄情微礼。因思量着这兄弟本小利微的这怕是难得的一两样趁手的佳品,本待拒绝的,可一转地瞥见老哥那希冀的目光,这到了口边的言语终还是变成了:“谢过兄台,那我可就却之不恭喽!”
待得别过了回来这轻潋碗盏,只见这玉液琼浆一入碟中便整个儿似活泛了过来的,直映得那碟底的荷花似在碧波中涤荡生姿。眼见得这碧海清荷洗铅华,一盏碟影度红尘,不觉得竟有些痴了。不一时回过神来,方惊觉这兄弟怕是把他媳妇儿回门置办的“合家酒”给舍这儿了,却只得摇头苦笑、百味杂陈。只是将那七十两的借据于灯头上烧的尽了,“却怎地是如此忠厚心肠!”
正思量着这人有百态,可巧地那隔壁院落中却传来一阵滥语奚落,却原来念汲因想着整日价演拳打熬的俱在自家这关隘处却颇多行差踏错,自家院子又因着要隐着夫人的功体日进,索性便把这隔巷的邻间给货买了下来。
这不?前日里因有个十四五的少年因着天赋高绝被个分管的教头执意每月里寄在这念汲处修习个五六七日。平素里目中无人的颐指气使倒也罢了,今日里竟把个代师授业的师兄给挤兑的那面皮已化作酱紫,隐隐地已见出青筋。正好悬的一口气闷在心底,却只觉左肩上被人轻拍着略顺了顺心中郁气。
“师父!弟子惭愧。”“与你何干?这教了一晌午的你也先去那凉棚底下歇歇。”说着迈步上前,就这般居高临下的俯看着这少年,好半晌直看得这少年眼珠略闪的正欲开口,这念汲方才是沉声说道:“你可知你那教头舍你到我这的意在哪般?”“听得念先生是个外练的行家,欲要我在此处炼成个长筋健骨。”“你倒还知道你此来是为了带师学艺?看看你这整日价嘻兄笑祖、欺师压弟,都干得些甚么?!”只见这少年眉眼一立:“我虽然是有些嘻笑诸位师兄,但断不至于笑祖欺师!”
“哦?那你可知,这几日授业的师兄,可实为代师授业!”只见这少年一张脸挣得通红,“可师兄那拳法这几日里我已是瞧出了颇多破绽!就连那其余几位,也每人各有那三五走老了的拳势。”
“这就是你嘻兄欺长的理由?!”“不如此又如何激得先生你亲来指教?”只见这念汲似是怒极反笑:“似你这般小小年纪就如此悖逆,我念某人又如何敢教?”只见这娃儿却是一脸的笑意盈盈,“先生你果真如此认为?”
定定的看了足有数秒,方才是轻声一笑,“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既如此,我便满足了你又何妨?拿去!这却是念某人早年间自创的通背养神,给你三日,三日后我来看你火候如何。若只是口舌上逞点功夫,还是趁早地去休!”“谢师尊!”“嘿!你小子,还不到认祖归宗的时候!”“你几个,这套拳法叫他自练,平日里再不许一个指点他一手半脚的。”“我倒要看看,你是虫是龙!”
只是这临到门边嘴角却已然勾起了个微微的弧度,所不曾留意到的是这娃儿眼中也饱含笑意!
日期:2021-10-15 18:09:19
一百零四章 褴衣的也可孤肝义胆,年幼的也可百步探珠
就在这师徒间极有默契的打了哑谜,只见那下手处一个赤了膊的精瘦汉子不忿道:“我就不服凭此等目无…,”只见旁的一个赶忙的递过一个馒头,“你看这小子刚刚的可哪还有一丁点轻狂嬉笑?”“你是说…?好小子!”说着不由得是摇头苦笑。“我看这师弟本身心地倒也不坏,毕竟是奉着教头的谕令来此学些健筋壮骨的皮毛,总也该给自己谋个出路才是。”说着轻拍着这汉子肩膀,“你看着罢,就这三天,他必是挨个的端茶递水,再不复往日里那般混账!”
金乌逐月,一转地便已是天朗气清,这念汲又买了俩卤烧猪心姜爆三丝去那城西的城隍庙墙根儿底下递与那眯着眼正受用着那晴日暖阳的乞汉,细看去却是个新近眇了眼的。“老哥儿倒果真自在。”“嘿!念小哥儿,你下次再这般我可就委实不敢受得了,”说话间已是眼疾手快的揭开食盒,饱饮一口香气,便又努努嘴,向着旁边那三五个乞丐同道。
只见这念汲脸皮一囧,“老哥儿可莫要拿我打趣!”只见这乞汉一愣,随即便哑然失笑,“你倒也果真实诚!”“只我这几个乞食的老哥儿们又如何用得着三五食盒?不过是拣选十余个温软的馒头再配上那咸菜清汤便也就受用的罄了,关键是念哥儿你眼中再无旁人。”一席话说罢方才是就着那略有余温的卷饼把个菜儿码做个饼馅,就这般一口间齿舌生津。那旁的几个却仍在自在的晒着太阳,却并无一个稍望过一眼的。
眼见得念汲这饶有兴趣,这乞汉却越发的咂摸的滋滋有声,眼见着旁一个已是喉头上略微的滚动了一下,这方是笑嘻嘻说道:“平日里哪有这般地不为外物所动?这不是见着念小哥儿你神武英姿?”只见旁的一跛了腿的乞丐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笑骂道:“去去去,莫老缺,少拿我等打趣!”
只见这莫老缺笑应了几声,随即便左手虚指,笑言道:“这殷老残于此城中时日甚久,兼也是为人公道,故而这满殷洛的乞儿却也是多唤他一声‘大公’。”说着附耳低言:“前回那暗桩的事情,可不是我这一孤根独木的能闻听得尽的。”眼见得念汲这动念移身,随即便低声一唤:“他只道是自己也已是年过耳顺,在乞儿间也已是受用的够了,只盼着这千二百褴衣能少受些暗罪,俱都是得尽天年。”
“这殷先生果真高义!只为着乞儿们的亲重便将自己置于豺狼环伺、虎口獠牙。”说着转向老缺,“不知老先生可也有何口头上的嗜好?”“怕也只有那城东平翠居的千滚白涟粥了”。“果真是‘阅尽千帆皆过客,回首还向此山中!’,我记得了,以后每来时必有得一个砂锅。”
这壁厢交代的却是前回耳目,那里那十六七的娃儿却也并没有挨个的端茶倒水,只趁着练功的闲暇去略买了几斤李记的白肉,又赶着大早儿的月隐鱼白,把个鲜粥炖的滚白,就这样那江湖上打熬的剔透的汉子俱都是半点也挑不起闲气,只叹着难为这娃儿竟能想出如此主意。
“这还只十五六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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