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樱花》
第14节

作者: 黄小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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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2-02-25 11:20:39

  *
  李自由和薇薇出去后,穗穗双手托腮,似看非看地盯着电视画面,神态幽怨,孟姜女似的。我拿起话筒,唱了郑伊健的《爱情岁月》和《友情岁月》。《友情岁月》一曲终了,穗穗抓起遥控器,把电视设置成静音,而后拍了拍沙发,示意我过去。
  “软的。”我刚坐下,她捏了捏我下面,失望地说。
  奇怪,被捏过后,好像成了生长在我身上的她的东西。
  “不想的话,出去散步吧?”

  “十点集合。现在才九点。”
  “就是说:不是没有兴趣?”
  我点头。
  “那好,本小姐帮你。”言毕,解开我牛仔裤的皮带。一阵精妙绝伦的口技表演过后,那里竖起一座白塔。
  “大功告成。”穗穗一副功不可没的表情,而后起身,“帮人家脱嘛。”
  我脱去她的连衣裙和胸罩。
  “丨内丨裤呢?”
  “扔了。”
  “扔了?”
  “开玩笑。电话打来的当时,我在洗澡。想到反正要脱,就没穿喽。”
  “牛逼。”
  “漂亮吧?”穗穗转了个圈。
  “漂亮。”我说。只是胸部有点下垂,马上要滴落下来似的。
  “以前更漂亮哩,十六七岁的时候。多久没做了?”
  “十三个月。”我想了想回答。

  “十三个月?”
  “上回是在望城,和你。”
  “真的?”
  “真的。”
  “以为交了女朋友,才没再找我呢。”
  “你呢?”
  “七天。回家有事,昨天才回。我说,十三个月,约等于百分之一个世纪吧?怎么熬过来的?打手枪?”
  “说中了。”
  “可怜。看来,我得帮你把失去的欢乐找回来才行。”穗穗推倒我,骑在我身上,说,“我,一天也忍受不了。忍受了七天,现在好想那个。别看我小胳膊小腿的,强悍着呢。”

  “强悍到什么地步?”
  “忘记自己是人。”
  我有点忍俊不禁。
  “别笑。湿了哩,人家。摸摸?”
  我摸了摸,确实比较湿。
  穗穗为我戴上安全套,进去后,“啧啧啧”个不停。
  “穗穗?”
  “嗯?”
  “舒服吗?”

  “舒服死了。”
  “帮个忙。”
  “什么忙?”
  “别动那么快。快不行了。”
  穗穗放慢节奏。

  “这样?”
  “说点什么好吗?分散注意力。”
  “亲爱的。”
  “带内容的吧?”
  “强悍的女孩,我是。”
  “补充点什么?”
  “因为强悍,所以做这个。我是做这个的料。为了做这个,从宇宙的另一头,来到这一头。可以?”

  “太可以了。”
  “之前,恋爱过三次,都被臭男人甩了。 所以我发誓,要把男人当狗一样骑在胯下。”说到这里,趴下,咬着我的耳朵,“不说这个吧?我会哭的。”
  “不说。”
  后来,穗穗箍住我的脖子,盯着我的眼睛,迫切的眼神令我亢奋不已。完事后,穗穗瘫倒一旁,俨然犯罪现场的一具尸体。
  “好舒服。”她意犹未尽地说。
  我打开手机:九点五十五分。
  “走吧。只有几分钟了。”
  穿衣时,我取出八十块钱,放在穗穗身前的桌上。
  “免了。”她说。

  “那怎么行。”
  “当作告别礼。”
  “怎么说?”
  “金盆洗手呗。”
  “原因?”

  “三个月前,亲戚中的一个,介绍同乡的一个小伙和我认识。这次回家领了结婚证。下个礼拜摆喜酒。二十四岁了呢,我。在家乡,再大点就嫁不出去了。这次过来,处理完最后的事情,就回去,再不过来了。”
  “恭喜。”
  “谢谢。”
  “老公知道你那个?”

  “只知道卖化妆品。”
  “你卖化妆品?”
  “蠢货。掩人耳目呀。”
  “祝你幸福。”我说,然后掏空裤兜,收集了一百七十五块钱,“不多,当作贺礼吧?”
  穗穗拿读报的眼神看我的脸,约二十秒后,吻在我脸上。
  “黄弟。”她难以启齿地说,“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之所以和我睡,是不想亏欠别的女孩。之所以给钱,是不想亏欠我。亏欠我一次,好吗?”

  “好。”我无奈地回答。
  穗穗捧起钞票,塞回我裤兜了。
  *
  回到学校,差不多十一点半。周扒皮叫我和李自由在晚归登记本上签字。那还了得?说了二十分钟好话,才放我们进去。
  “今天谢谢呐。”临分手时,李自由大声说。
  “谢什么?”

  “谢谢陪我玩到现在。”说罢,消失在男生宿舍②栋的入口处。我则走进①栋,登上二楼,敲了敲门。
  “口号!”
  “阿弥陀佛。”我报口号。
  金毛狮王探出脑袋,左顾右盼,确定没有别人后,拉我进去。气氛搞得特紧张,我腾起一股为革命事业出生入死的自豪感。
  进得寝室,只见三爷坐在窗台右边的床上,手持单放机、头戴耳塞、闭目合眼的样子像个和尚。他上面,白无常把头枕得老高,见我的目光正好落在自己脸上,手搭耳背,作聆听状,大概想提示什么。乔丹、黑无常、狼狗,玩儿断臂似的躺在对面的下铺,免提的电话机搁在黑无常的胸口,里面有女孩的声音。

  见我盯着电话机不放,金毛狮王凑到我耳边,低声解释:白天的反恐精英竞技赛结束后,他和打电话的三个人渣搓麻将。熄灯后,点蜡烛,继续搓。搓了不到二十分钟,经贸学院的一个女生打来电话,说找强哥哥。黑无常谎称“我就是”。女生感慨万端,左一句亲爱的,右一句狗日的,还说了两周前开房的事,要强哥哥负责。
  “两人什么关系?”我问。
  “不知道,可能一夜情吧。我们只对捅屁眼感兴趣。”
  “捅屁眼?”
  “她说的。”
  “你们打电话过去的?”
  金毛狮王点头:“找到‘强哥哥’后,她说没话费了。”
  “骗子。”我断言。
  李自由提起过这门行当。音色不错的年轻女郎搞几台提供咨询服务的座机,搅尽脑汁引诱男人,说什么想我,就打电话给我,电话打进越多,从某局拿到的提成越多。为延长通话时间,不惜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伎俩,包括音乐般的语声和放浪形骸的做派,也有传授床上功夫的。我一口气解释这么多,金毛狮王居然无动于衷。
  “可是,人家哭了。”
  “电话里谁都会哭。老子还学过女人撒娇呢。”
  金毛狮王脸现难色。
  我愧疚起来了,觉得在敲诈他。谈话就此打止。我提着铁桶,去洗手间冲凉。冲凉回来,电话仍在继续。从音色推断,还是那个女生。我上床睡下的当儿,女生说为“强哥哥”的室友介绍女朋友。话音刚落,乔丹说我是刘德华,周慧敏在吗?换了个女孩,说周慧敏不在,我是关芝琳,行吗?随后,两位“影星”天南海北地扯蛋:恋爱过几次啦;第一次接吻几岁啦;梦中情人啥模样啦。金毛狮王忍不住了,大吼:**,我插你。来啊,女孩回敬道,我躺在床上哩,没穿裤子哩,腿开着哩,插啊。乔丹江郎才尽,狼狗取而替之,又换成黑无常。对方也不甘示弱,频频更换战马。靠,华山论剑似的。

  好歹结束时,已是凌晨两点。也只有这时,我才冷静下来,想就今天的事做个总结。遗憾的是,听了这么多不诚实的谈论,脑袋昏沉,值得考虑的东西所剩无几。勉强可以思考的,是在穗穗体内一泄而出的当时,竟自我厌恶得不行,绝望得不行。何以如此呢?我叩心自问。想了半天,没有答案。而且这样想的时间里,心情愈发糟糕,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待诸君睡熟后,又冲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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