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珈馒有些慌乱的退了退,身体的瘸拐险些让她摔倒,俏脸立时飞起两朵夺人眼目的飞红:“这位大哥,我是女的,你还怕我?”
但益恒呆滞的目光看了看她,扯过铺盖盖住头,声音有些颤抖地叫:“坏……坏女人,走……走开!”
欧珈馒气愤得很,心想这男的让女人伤透心了吧,凭什么见到女的就说女人是坏女人,踮上前去,一把扯开铺盖,叫:“你个大男人,被女人伤了吧。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都被男人伤了多次,还不是一样要过。我看你连个女人都不如,活该你窝囊的寻死。我爸就不该救你这种窝囊废,免得丢人显眼。”
但益恒抱着胸,双脚蹬床,恼怒地说:“我不是窝囊废,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我不该寻死……我不该寻死!” 他绝望地闭上眼,泪水从眼缝里流了出来。
欧珈馒轻声道:“大哥,我知道你难过,但再伤心的事到了明天就成过去了。我看你也不像遇事就能被打倒的人,为什么会想不开呢?既然老天都不收你,你可要振作起来,也不枉我爸救你一场。”
但益恒心一暖,抹了抹眼泪,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润,目光定定地盯着她,轻声道:“妹子,谢谢你,但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只是过去的事我不想提了。我叫但益恒,能否在你家住两天,放心我不白住,脑力活粗活我都能做。”
欧珈馒看到但益恒灼人的目光落在她脸庞上,俏脸一红,垂首羞然道:“看你面相就不像坏人,不过,这个事我可做不了主。等晚上吃晚饭,家人商量了再说。你先休息会,我去做晚饭。”
但益恒微微一笑,竞还有脸红的女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欧珈馒愣了一下,连耳根都红透了,暗附这个男人长相也算不上帅,但不知为什么自己的心竟然莫名的慌乱,难道这是上天安排的缘分?她赶紧瘸踮着脚急急地出了房间。
晚八点,但益恒被欧珈馒叫起来,引到饭厅。这是一间约十二平方米的房间,地上铺的是灰白色地砖,正面墙上挂着一台45英寸的长虹液晶电视机,正放着15台的广场舞歌曲。屋中间放着一张方桌,每方有一把椅子。桌上摆着四样菜:清蒸鲑鱼、干煸排骨、红烧豆腐、香菇炖鸡。
欧阳东坐在主位上,微笑道:“小伙子,你请坐。”
但益恒在右侧位坐下,欧珈馒坐在下方位。
这时,从侧门走进来一位女孩,手里端着一盘红红的草莓。但益恒目瞪口呆,此女孩样貌美如天仙,身段苗条婀娜,齐肩秀发从头中间分开垂向两边。她上身穿白色纯棉衬衫,下身着黑色打底裤外加黑色长裙。
她把水果放在餐桌上,坐下,水灵灵的眼睛看到但益恒呆了的样子,微微一笑:“但哥,吃草莓。”或许一回家,姐姐就已告诉了她爸救了人的情况。
老天,究竟是怎么会事?我不是一直在走霉运吗?你竞这样眷顾我?有这样两位美女的家庭,每天看着就是一种享受,生活还会乏味吗?
欧珈馒拿起筷子,一下就敲到但益恒头上:“但哥,你发什么呆。”
但益恒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站起来,对着欧阳东深深鞠躬道:“叔,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欧阳东抬眼看了看他,并示意他坐下:“小伙子,你叫但益恒?”
“嗯。”
“我叫欧阳东,你可以叫我欧叔。坐在你对面的是我的小女欧珈琪,而坐在你下方的是我大女欧珈馒。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跳河寻死吗?”
但益恒的心蓦然绞痛,右手抓着心胸,叹了口气,垂下了头。
欧阳东看到他的样子,知道他心中定有不愿说出的苦,有些歉意地说:“小但,你不愿说就算了。你家距这近吗?吃了晚饭你就回家吧,不然你家人一定担忧得很。”
家人?这世上唯一牵挂和担心他的可能只有他妈了。女儿只要有她妈在,十天半月看不到他可能也不会在意;至于老婆夏兰,在她被叛他的那一刻起,心就不在他这里了,或许他不见了心里还在偷在乐吧。
“爸,但哥心里一定难受,让他在我家住两天,反正你安灯需要一个帮手,等他情绪稳定了再说行吗?”欧珈馒插话道。
但益恒抬起头,感激地目光落在欧珈馒身上。
“你走哪里不愿给其他人说,至少给你爸妈去个消息吧。”欧阳东继续道。
但益恒抬起头来,两眼悲哀地看看了欧阳东,轻声道:“欧叔,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而我妈住在我哥家,她一切都好。我求你们不要透露我的行踪,我呆两天就走,放心我会报答你们的。”
欧阳东安慰道:“我不需要任何报答,每个人都有落难的一天,不过也请你放心,我们不会说。你在我家呆不方便,你还是走吧。”
“欧叔,我求求您,我身无分文,出去只有露宿街头,就住一晚上行吗?”
欧阳东说:“算了,让你住一晚吧,但男人做任何事不能只考虑自己。你妈都还在,你失踪或消失了她有多伤心,多难过,你知道吗?”
但益恒暗然地垂头,情绪低落,哽咽着道:“我明白……欧叔,我知道自己错了,但是当有一种你无法容忍的痛时时在你心上压着,让你不堪重负,就会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你越想卸下,却越无能为力。而当你每天还要面对这样的生活,那种痛就不可遏止地在你身体里蔓延开来,你却只能深深地把它藏着、掖着,任谁都不能说。人不到走投无路的时候,谁有勇气去走哪一步?真到了生无可恋的时候,也许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
“你这是不负责任的表现,至少你应该为生你的和你生的人负责!”欧阳东有些生气地道。
“我……我只是一时糊涂,以后绝对不会再做傻事。我会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看你年龄,你应该结婚了吧,小孩也有了吧,但是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需要与过往断绝!”
但益恒头垂得更低了,不说话,谁又有勇气将心中那难堪的苦说出来呢?
欧珈琪拿了一个草莓含在口中咬,边吃边道:“爸,你忘了当年的事了吗?当年妈嫌你穷,扔下我们父女,跟有钱人走了,你不是也痛不欲生,后来远离了那座城市。所以,有些事越痛越不动声色,越苦越保持沉默。”
欧阳东被女儿戳到痛处,这是他多年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也是他不愿再续的缘由,他怕再也碰不到好女人而委屈了两个女儿。他叹了一口气,拿起筷子道:“小但,吃饭吧,正好我明天需要一个帮手。你住一晚明天就帮到我安一次灯吧。”
睡觉前,但益恒向欧阳东说不与他打挤,就在饭厅搭地铺睡觉,因为自己这一向一直睡不好觉,怕影响他休息。
欧珈馒一听,说睡不好更应该睡床上,主动将自己的闺房让出,与妹打挤。
欧阳东黑着个脸,不说话。但益恒熬不过欧珈馒的热情坚持,走进了她房间。
欧珈馒的房间里飘着淡淡的清香,其装饰几乎都是粉红色的,窗帘是粉色加上印花的纱质落地窗,墙壁是淡淡的粉色且床头墙壁上画有粉红色的几朵玫瑰,床上铺的是印有卡通猫的粉红色套装系例、 上面还放着一个粉红色的卡通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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