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说能怎么着,你都说过了,一准是一脚给踹死了呗。
狗不理拿眼皮撩了我一下:“开始的时候,因为天色暗,伙计还以为那贼穿了一身夜行衣,结果开灯一看,偷东西的那哥们是一个没脑袋的尸体,而且身上连皮都没有,就剩一副红通通的瓤子,而且还是带热气儿的,看样子像是新剥出来的。”
我头上的汗立刻沁得跟流水似的。
“我去的时候,他们正打算悄悄把那瓤子给埋了,我一眼就看到那红瓤子腕子上的手串,所以撸下来就给你打电话了。”
我的心里一阵子一阵子的发冷,下午还说只要有人打听青铜碎片的事儿,保准就会出事,上次是我舅舅不明不白淹死在了河里。这次更狠,干脆就没有脑袋,还给剥了皮,不过我估计十有八九就是中午来我店里的那个王八眼。
就一下午的时间,他怎么会跑东家那儿去了,而且还得腾出给人扒皮抽筋的空档来。
这块青铜碎片,只要一有人打它主意,就一准出人命。我现在心里直犯嘀咕,这到底是个古物件儿啊,还是一个丧门星啊。
一想到那东西还在我店铺里,我就觉得心里不踏实,虽然有保险柜,但那东西真的就那么保险吗?
虽然我想现在立马就飞回去,但是狗不理专程跑这一趟给我送信儿,而且还是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也不好就这么撇下他一个人就回去。
我如坐针毡地跟狗不理吃了三四个小时的饭,直到最后,决定这件事暂时先瞒着东家,不然的话,太早把我牵扯进去会让我的处境变得很不利。
等所有事情都敲定之后,我风驰电掣赶回铺子里的时候,已经是快午夜了。老远就看到铺子里的落锁已经开啦,我的脑嗲嗡的一下就炸了,这他妈什么情况,不会是这时候招了贼了吧。
我心里一沉,直接就奔里屋的保险箱去了。
我摸黑直接冲进了里屋,猛地一开灯,就看到保险箱的门已经洞开,门里面赫然露出半个人脑袋。
见那贼还没走,我心里的无名火腾地一下就升得到老高,心说小贼偷东西竟然偷到小爷头上来了,你这是找削啊。
但是此时我已经动了怒意,念头一动,顺手抄起一个玻璃杯子,朝那个半露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这一下准头奇准,只听啪的一声,玻璃杯正中那贼的脑袋。玻璃杯应声碎了一地。
我猛地冲向前,几乎就在玻璃杯碎在地上的瞬间,我就一把薅住他脑袋上那稀疏的几根毛,一较劲儿把人就给拎了起来。
那贼好像没什么分量,一下子就给我提了起来。
我没防备他轻地好像没有分量似的,好悬没闪了我的腰。
我一愣,定眼一看,手里拎着一个脑袋,外加下面连着一层人皮。
人皮还带着一丝温度,正滴滴答答地往地面上滴着血。
尤其是那张脸上,还带着三分笑意,好像奸计得逞的样子——正是下午那个王八眼的模样!
“卧槽!”我暴喝一声,直接就把手里的脑袋给扔了出去,接连向后退了几步,嗓子眼儿里一阵涌动,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等我吐完,就感觉后脊梁一阵阵的发凉。
我的心脏突突直跳,就跟要犯了心脏病似的,心说我这一杯子,投的太他妈厉害了,居然直接把这老小子的肉瓤子给砸没了。
瓤子!
电光石火之间,我的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东家那里发现了一个孤零零的瓤子,我这里就一个脑袋外加一整人皮,这是一整副的节奏啊!”
我压制住胃里一阵阵泛上来的恶心,两条腿开始不由自主地哆嗦。
王八眼的瓤子出现在东家那里的时候,是下午,发生在狗不理跟我打电话之前。
我临出门的时候,铺子里肯定没有这么一个骇人的东西。
也就是说,这东西是在我跟狗不理喝酒吃饭的时候,偷偷溜进来的!
一个孤零零的脑袋,挂着一张人皮,他的怎么进到铺子里来的?
想到这里,我的身子立刻就一阵暴寒。
我从小就是一个“战争贩子”,大架小架打了不计其数,还以为自己已经天不怕地不怕了呢。
这会见了死人才知道,打架和杀人那是两码事,那会儿的胆子搁现在屁都不是。
好半天我才从刚才的惊悚中缓过神儿来,这才反应过来,我是来看那块青铜碎片的。
我朝保险箱里打眼一看,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心里一下子凉到了底。
心说这下彻底完了,东西没了不说,还摊一人命官司。
此时我第一反应就是报警,可就在拿起电话的那一刻,我又犹豫了。
王八眼中午来的我铺子里,虽然当时没有第三个人在场。但是这种事经不住查,丨警丨察只要一调查,里面就能查出来。
中午被我撵出铺子的人,晚上就死在了我这儿,这事要说跟我没关系,连我自己都不信。
况且,现在在我铺子里的,就是一张人皮,丨警丨察要是问我瓤子呢,那我怎么回答,就说瓤子在东家那里,正打算偷埋呢?
这种事是把东家给扯进来,那我就等着明儿一早浮尸永定河吧。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还牵扯到那块青铜碎片,那个我根本就说不清楚。
此时我心里开始后悔不该接姥爷这块青铜碎片,这东西真是晦气,沾了它就等于是惹了血光之灾啊。
一时间无数个念头在我脑海里闪过,纷乱如麻。
我在里屋呆坐了小二十分钟,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我屋里摆着这么一具尸体,这是绝对不能让外人看到的,不然我就是浑身长嘴都说不清楚。
想到这里,我连忙把铺子里的门关了,找来一个纸箱子,准备装那挂脑袋和人皮。
我哆哆嗦嗦地端起那个人脑袋,生怕这厮再睁开他的王八眼看我一眼,那我可就真的要跟他一起去了。
不过好在整个过程他都很老实,除了恶心和骇人之外,没有其他多余的举动,我这才多少有些安心。
等把王八眼的那张人皮放进箱子之后,发觉我那块青铜碎片竟然静静地躺在地上,没有丢。
刚才一定是被王八眼的人皮给盖住了,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现在我对这东西是又怕又恨,不过现在就把这东西扔了,显然不明智。于是我从地上把它捡起来,又用塑料纸包好了,揣进口袋里。
我心说这心情大起大落的,太他妈刺激了,要天天这么过日子,我非给折腾疯了不可。
我自己琢磨着,这事虽然不是我做的,但绝对不能报警,不然先进号子的肯定是我。
我的账面上虽然干净,但私底下的勾当经不住查,一查准出事儿。
所以我决定,还是把王八眼儿的人皮扔了比较保险,这样一了百了,眼不见为净。
一想到我跟前就有有一张货真价实的人皮,心里就一阵子一阵子的悸动,生怕这东西会突然从箱子里跳出来,给我来一大变活人。
我朝外望了望,这会儿三更半夜的,好歹没人,这才略觉得放心。
一想到大半夜,我要一个人抱着一脑袋去抛尸,心里就打鼓,一股子一股子地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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