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反应过来,那颗脑袋还在他手上晃悠呢。
我两步跑过去,这才发现,竟然无从下手。这要是一个人这么咬着狗不理不松口,我就往身上狂揍了,苦胆都能给打出来,不怕他不张嘴。
可现在的问题是,在我面前晃荡的,就是一张人皮外加一个孤零零的脑袋。
我要是出手揍一颗死人脑袋,估计以后打架的时候就会有阴影了。
狗不理已经忍无可忍了:“你他妈看热闹哪,把他的嘴给我下咯!”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跟狗不理还是学过几招的,于是一伸手掐住王八眼的下巴,一提一纵,就听咔吧一声,他的下巴就生生被我卸了下来。
狗不理这才得以把手抽回去,此时他的整个手已经变得血嗤呼啦的,一片血肉模糊。
狗不理彻底怒了:“小子,你跟这哥们商量好的吧,这是挖坑等我跳啊。”
我把王八眼的脑袋往地上一扔,顿时就觉得心里一阵恶心,然后用一种特无辜的眼神看着狗不理:“他就这么孤零零的一脑袋,我跟他商量?你说我是威逼呢还是利诱呢?”
我估计狗不理是疼晕了头了,才会问这种不着调的问题。等我说完之后,他才恍恍惚惚回过神来:“妈的,都说死人头晦气,我还不信,居然是他妈真的。”
说完之后,一脚就踹在王八眼的嘴上。
换做是其他人被死人脑袋咬上一口,十有八九是要吓疯了。但是狗不理不一样,他是上过战场的人,真正杀人见血的主儿,对待死人基本无视,更何况是这么一个死人脑袋。
不过刚才的情形实在是太诡异了,等踹了王八眼一脚之后,我见他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估计是被刚才惊悚的一幕给刺激到了:“妈的,就一脑袋还这么大怨气,这厮放解放前,那指定就是一江洋大盗。”
说到这里,狗不理脸色忽然一变:“坏了,东家那里还有一瓤子呢,也不知道那边会出什么事。”
我们两个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寒颤。
如果王八眼的尸体真不消停,这边能出事,那边估计也好不了。
不过我现在全然顾不上那边了,还是先把手头这个脑袋处理完要紧,不然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邪性的事情呢。
于是就说道:“放心,东家那里人多,就算出事充其量也就是被那个血瓤子呼一巴掌,他的脑袋在这里,咬人是不可能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这个脑袋,处理不好谁知道他会不会再闹什么幺蛾子。”
说完我竟然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
狗不理看了我一眼,表示赞同,显然刚才王八眼的那一口,给他留下的阴影不小。
我们两个对视一眼,正准备商量怎么办的时候,就见王八眼的脑袋在地上一滚:“把青铜碎片给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的下巴已经被狗不理踹碎了,发出来的声音含含糊糊的,勉强能听懂什么意思。
他这一嗓子声音不高,但是说的咬牙切齿,阴森森的。我顿时就起了一身的白毛汗。
我心说卧槽,这是什么状况,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几乎是本能的一步跨上我的二八大杠就想跑。
狗不理也被他这一句话吓得一个哆嗦:“丫的死性不改是吧!”
他的动作快的出乎意料,一脚踏在王八眼的脑袋上,就砰的一声,那个脑袋竟然被他生生给踏扁了。
看得我心里就是一揪,脑袋是人身上最硬的部位了,换了是我,拿铁锤抡都不一样有这效果。
这厮竟然可以一脚把人脑袋踹碎,这特种部队出来的,还真不能用人类的标准来衡量啊。
狗不理踹完之后,就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我几乎就被他的这种气势震慑住了,心说,牛,当过特种兵的就是牛,藐视一切牛鬼蛇神。
好半天之后,狗不理才开口说道:“那什么,小造子扶我一把,我腿麻了。”
我说:“你丫个棒槌的,我还以为你真什么都不怕呢,感情也是纸老虎,这么不禁吓。”
狗不理白了我一眼:“这哥们可是冲你来的,你不怕你倒是出手啊,跑得倒是听欢实的,有种把刚才逃命的劲头拿出来对付他啊。”
我讪讪地笑了笑,重新撑住了自行车:“那什么,刚才是本能反应,其实我理智上还是想带你一起跑的。”
狗不理一脸的鄙视:“废什么话啊,我是让骨头硌得脚疼,赶紧过来扶我。”
我把狗不理扶进他的车里,然后把那王八眼那碎了一地的骨头渣子连同一张皮,也一股脑地塞进车里。
狗不理差点没跟我急:“哎,我说小子,你怎么什么玩意儿都往我车里塞啊,快快快,把那晦气玩意儿给我扔出去。”
我呸了一声:“自行车已经摔坏了,这东西不放你车里还能放哪儿,难道你让我大晚上捧着这东西在大街上溜达啊,这都不用丨警丨察来,我自己就能把自己吓死。”
狗不理脑袋一横:“那是你的事,又不是我的事。”
我也干脆跟他耍起了无赖:“这脑袋可是你踹碎了,你要能还我一整个儿的,我立马就出去,都不带回头的。”
狗不理将吸了一口的烟,猛地丢了过来:“我他妈认识你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我一把接住,长长地吸了一口,吞云吐雾了好半天,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有写松弛。
其实我们两个这么一句呛一句的话,很大原因是为了缓解积压在心里面的压力。
一个孤零零的脑袋,外加一张还带着浓烈的血腥味的人皮,既会说话,还能张嘴咬人。
这种事情换了谁遇上都得崩溃。
我还没疯,就是因为有狗不理撑着。狗不理没疯是因为他上过战场,见过死人,更杀过人。牛鬼蛇神在他的眼里,那跟敌人都是一样的,无非就是比较难对付,心理压力大一点。
不过我也看得出来,他此刻的心理压力也不是一般的大。毕竟像这种事情,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遇得上的,主要是太惊悚、太诡异、太超乎我们的理解了。
狗不理自己又点了一支烟,我们两个面对面吞云吐雾,跟两个大烟鬼似的,也不敢开窗户,生怕被人看见车里还放着一死人脑袋,很快车厢里就变得云雾缭绕了。
缓了这么一会儿,我的手脚总算是不哆嗦了,不知道是真的镇定下来了,还是烟草里的尼古丁起作用了。
狗不理嘴角叼着烟,脱了鞋揉搓自己的脚底心,看来刚才真的是把让骨头给硌得。
他的恢复速度很快,这会儿已经神色如常了,我心里不由得感叹,到底是杀过人,见过血的主儿,就这份儿胆色,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得了的。
一支烟过后,狗不理重新打着了汽车,方向盘一拧,油门猛地一轰,汽车风驰电掣一样窜了出去。
这是东家专门给这小子配的越野,就一个字,快。
此时半夜时分,外面连个毛影都没有,狗不理一路飙行,巨大的惯性狠狠地把我甩在了座位上。
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上了高速。
按照狗不理的话说就是,既然这身皮子这么邪性,索性就扔得远一点,眼不见心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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